第一百一十六章 動亂的序章(49)
就仿佛倆人從沒有鬧過任何矛盾,看到她下來後,路易依舊殷勤的笑著,為她拉開椅子,口稱小姨請坐。
不過馮瑋惟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漠然的疏遠,他當前表現出的殷勤,僅僅是因為在扮演馮家孫女婿的角色罷了。
他臉上還帶著假笑都遮不住的疲倦,這證明他昨晚沒睡好。
馮瑋惟有些後悔。
後悔昨晚不該說那句話,來傷害路易的男人尊嚴。
但那是實話啊,無論前些天相處的有多輕鬆愜意,甚至還想真與他結為夫妻,她從沒有把他當做真正的心上人。
身為一個極品美女,既沒有單身過一輩子的打算,當然得有心上人了,說給‘合約夥伴’聽,也是再也正常不過。
可為什麽,感受到路易的漠然疏遠後,她會後悔,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忍不住想給他賠禮道歉呢?
馮瑋惟心亂如麻中,不知不覺的吃完了早餐。
路易又主動去刷鍋洗碗,看來他已經把呆在馮瑋惟身邊,當作是一種工作了。
僅僅是工作而已,不摻雜絲毫的個人感情,盡管他表麵還是快樂的哼著小曲。
“周末,我媽就會來了。”
路易收拾好衛生,擦著手走出廚房後,坐在沙發上的馮瑋惟,放下了手機說道。
稍稍愣了下,路易笑道:“好啊,那我會提前一天采購,等她老人家來了後,讓她嚐嚐我的手藝。”
“你會——”
馮瑋惟抿了下嘴角,接著笑道:“嗬嗬,算了,不說了。”
“這個你放心,隻要我答應過你的事,肯定會做到的。到時候,我會讓她老人家看到我們兩個,有多麽的恩愛。小姨,請相信我,我演戲的水平,一般人還真——”
路易剛說到這兒,馮瑋惟猛地尖叫一聲:“別提演戲這個詞!”
看著胸脯急促起伏的馮瑋惟,李路易笑了下,沒吭聲。
“對不起。”
馮瑋惟盯著他過了很久,才沮喪的坐了下來:“我的情緒很不正常,我給你賠禮道歉。”
“不用,你沒做錯什麽。”
路易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了,你該換衣服去上班了。”
“路易,我可以給你保證,我絕不會嫁給東方允浩!”
不知道為什麽,就在路易快要走進客房中時,馮瑋惟大聲說道。
“你嫁誰不嫁誰,對我來說有區別嗎?”
路易回頭,笑著問道。
馮瑋惟又無話可說了。
無論是她嫁給東方允浩,還是嫁給李東方允浩馬東方允浩,但隻要不是真心嫁給路易,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樣的,他隻能扮演他的合約男友而已。
那我就真嫁給你好了!
尤其在想到路易那看她時的漠然眼神後,馮瑋惟渾身熱血忽然沸騰起來,衝動的不行。
豁出去了,女人這輩子不就那麽一回事嗎,也就是現代社會了,女人能挑挑揀揀的找婆家,要是放在以往封建社會,女人唯有在洞房花燭夜那個晚上,才知道丈夫長什麽樣的,不管是瘸子還是瞎子,不也是為他生兒育女?
最起碼,路易人渣不人渣的,要比瘸子瞎子好很多。
馮瑋惟快步走過去,抬腳踢開了房門,看著滿臉詫異的李南方,一字一頓的說:“我,嫁給你。”
“什麽?”
路易嚇了一跳。
“我說,我嫁給你,做你的媳婦,給你生孩子。你要是不信,現在你就可以要了我,完事後就去民政局領證。”
四十塊錢一瓶的三十六度趵突泉,放在胡父以前生意紅火時,絕對算不了什麽。
現在不行了啊,他背負數百萬的外債,別說是四十塊錢一瓶的了,就是四塊錢一瓶的,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誘惑。
也是,他是小佳的男朋友,我是他未來的嶽父,還有必要跟女婿客氣嗎?
聽路易搬出他與胡佳的關係後,胡父立即就‘受之無愧’了,主動拿過酒瓶子擰開,先給女婿倒滿後,自己才滿上,端起來一口悶。
足足兩年了,我都沒喝過這麽好的酒了啊。
等舌頭上的味蕾,充分享受到美酒的滋味後,眼睛有些濕潤的胡父才慢慢咽了下去,立即雙眼冒光,吸了口冷氣,搖頭晃腦的說好酒,好酒。
慢說備受打擊的胡父,現在是個渴望借酒消愁的酒鬼了,就算是兩年前,路易要想把他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那也是小菜一碟。
一整瓶白酒下去後,都沒吃幾筷子菜的胡父,抬手拍著路易的花胳膊,眼含熱淚的喃喃道:“路易,路易,叔叔我心裏苦哇,是真得苦!”
還不到一個小時,胡父就被路易給忽悠的,親切稱呼他路易了,更是聲音哽咽著,把他以前的美好生活,仔細回味了一遍。
路易隻是麵帶微笑的靜靜聽著,又給他要了一瓶白酒。
“我對不起小佳,真對不起小佳啊。”
口口聲聲說對不起自己女兒的胡父,又來了個一口幹後,擦了擦腮幫子上的淚水:“像她這麽好的女孩子,本該有個幸福的家庭,不用為我這個無能的老爸擔心,為了幫我還債,每個月隻留下一千塊的生活費——”
胡父越說,越傷心,最後趴在桌子上嗚咽起來:“路易啊,你是不知道,有很多次,我都想自殺啊,實在不忍心拖累小佳了。”
“胡叔叔,可不能有那想法,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小佳肯定更傷心。”
路易緩緩地說:“隻要有你們夫妻在,無論遭遇多大的事,也是一個完整的家。有父母疼的孩子,才是真正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
胡父並沒有注意到路易在說這番話時,眼神裏浮上了明顯的哀傷,隻是拍著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說:“所、所以呢,你以後才要好好,好好的對待小佳,不、不要辜負她。那樣,我死、死也死的瞑目了,呃!酒不錯。”
如果我也有個這樣疼愛我的父親,多好?
這個念頭在路易心裏升起時,接著又失笑出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把我當親兒子對待的師母,我又何必去想這些?雖說老頭不是個好東西,可如果他想讓老子喊他一聲爹,我肯定會喊的。
“胡叔叔,先別睡著,你能確定那個劉老二,就是夥同外省人坑害你的嗎?”
路易剛問出這個問題,快要睡著了的胡父,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大猩猩般的捶打著自己心口,仰天發出一聲哭泣的長嚎:“以前隻是懷疑,不敢確定,但他今天親口說了,說就算夥同外省人坑了我,那又怎麽樣?”
“好!”
路易也站起來:“那你敢不敢帶我去找他?”
“有什麽不敢!”
胡父眼珠子都開始發紅了,鼻孔擴張著:“路易,你敢為了小佳,打斷那個畜生一條腿嗎?”
路易傲然道:“我說過,那絕對是小菜一碟,保證超額完成任務。”
“那就走,走!”
胡父抬手抓住路易的胳膊,借著酒勁向門口拉去。
劉老二,本命稱呼是劉二十,一個相當超凡脫俗的名字。
不過他的人,尤其是性格,卻大大違背了當初他父母在給他起這個拉風名字的初衷,四五年前就已經是三進宮了,最後一次出來後,才在父母苦苦的哀求下,開始幹買賣。
隻要女婿夠帥,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缺點,嶽母就不在意了。
很清楚自己女兒是個什麽樣存在的嶽母,堅信女婿哪怕真是個毫無節操底線的人渣,也能被改造好的。
現在親眼看到路易本人後,嶽母是徹底放心了,誰家的人渣,這樣秀氣還略帶羞澀啊,這就是個十全十美的好孩子嘛,看他被馮瑋惟牽著手走過來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呢,趕緊過來,讓媽仔細瞅瞅。
被嶽母扶住雙臂時,路易很自然的單膝跪地,這樣更方便她好好看自己。
“好孩子,果然是個好孩子,與十年前相比,完全變了個人。”
嶽母滿臉都是嗬愛的神色,輕撫著路易的臉頰,不住的喃喃說道。
路易能從嶽母的動作中,清晰感受到暖暖的母愛,這讓他有了明顯的錯覺,仿佛是跪在師母麵前,情不自禁的抬手,撫住嶽母的手,閉上了眼睛。
感情這東西,很多時候都能通過肢體接觸直接傳導的,比方嶽母現在就能清晰感受到,他已經把自己當做了他最愛的母親,立即引起了共鳴,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裏,臉頰貼在他頭上,輕聲說:“路易,這些年來,你受苦了。”
看的旁邊的馮瑋惟,咂舌不已,我靠,這人渣演戲的本事也太恐怖了吧,剛見麵就把老媽給折服了,搞得他們才是親母子,我是個外人那樣。
“都過去了,小——”
路易十年前去馮家時,可是按照師母的吩咐,稱呼嶽母為小奶奶(馮瑋惟的母親,是老嶽最小的兒媳婦,師母則是他大兒子的女兒)的,現在他正要按照十年前的稱呼,話到嘴邊才覺得不妥,抬頭看著馮瑋惟:“小姨,我該怎麽稱呼?”
馮瑋惟還沒說話呢,嶽母就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下,嗔怪道:“傻孩子,你現在與馮瑋惟都是夫妻了,怎麽還能稱呼她小姨?以後啊,你就叫她乳名馮瑋惟就好了。至於你該叫我什麽,還用我教你嗎?”
“媽。”
路易立即乖巧的喊媽樣子,讓馮瑋惟有些反胃。
“哎!”
嶽母立即眉開眼笑的答應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絲線串著的玉佩,向路易脖子上戴去,這就是遵從老傳統,要給他見麵禮了。
這讓路易稍稍感覺有些別扭,在他潛意識內,別人家都是婆婆給媳婦見麵禮的,拿出傳媳不傳女的傳家寶,來哄兒媳婦趕緊給她生個孫子,她好樂和一下,那麽給女婿這玩意算什麽意思呢,難道她以為女婿能生孩子?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既然已經發自真心的喊嶽母為媽了,被她當做‘兒媳婦’又能咋樣,反正生孩子受疼的是嶽梓童,他隻需快樂的耕耘播種就好了。
“媽!”
就在路易低頭,方便嶽母把那個玉佩戴在自己脖子上時,旁邊的馮瑋惟大吃一驚,伸手就抄住了玉佩:“你怎麽把這個給他呀?不行!”
咋,我都甜甜的喊她老媽了,給我塊玉佩戴戴還不行啊,瞧你那小氣樣。
路易有些不高興了,用眼角橫了馮瑋惟一眼時,偷偷曲肘在她肋下撞了下,她立即感覺拿著玉佩的右肘一麻,鬆開了手。
”馮瑋惟,路易是我的女婿,就是我的親兒子,我把玉佩給他又怎麽了?”
嶽母也有些不悅,微微皺眉訓斥女兒。
“媽,別的東西隨便你送,可這東西不行,這是姥姥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你早就說要留給我的,我不管,你不能給他,得給我。”
馮瑋惟說著,再次伸手來搶。
路易抬手擋住馮瑋惟,嘴裏卻說:“媽,既然這玉佩這般貴重,我可不敢要,您還是給馮瑋惟吧。她、她比我更有資格佩戴。”
說到後來時,女婿臉上已然浮上了黯然的神色。
這讓嶽母很心疼,怒了,看著女兒訓斥道:“馮瑋惟,你怎麽回事?你與路易既然是夫妻,我把玉佩給他,給你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大了,我壓根沒打算嫁給這小子!
馮瑋惟脫口就要嚷出這句話,幸好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吭哧吭哧的好像那個啥那樣,說不出話來了。
馮瑋惟現在什麽身份啊,那可是新篁集團的大老板,三五百萬的東西別想打動她心思,現在竟然為了一塊玉佩,就憋得小臉通紅,急得好像要挖她心頭肉那樣,這隻能證明玉佩是個好東西啊。
我丈母娘要送給我的好東西,怎麽能給你?
路易心中嗤笑一聲,臉上黯然神色更濃,連連搖手拒絕;“媽,把玉佩給小、給童童吧。她說得對,這是您家的傳家寶,我一個外姓人,是沒資格佩戴的。”
他如果不說這句話,馮瑋惟再堅持幾句,嶽母或許還真有可能改變主意,畢竟這塊玉佩相傳數十代,可從沒有送給女婿的先例。
“胡說,你現在是我女婿,我以後還指望你為我養老送終呢,我不給你,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