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動亂的序章（41）
張彤彤也一口氣喝光了一瓶啤酒，“因為愛上一個男人，完全是另一種感受了，會期望得到更多……你並沒有做錯什麽，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路易看著自己手裏滿滿的啤酒，真心佩服這些酒量好的人。
張彤彤看了一眼孫婷婷，她與孫婷婷確實挺對脾氣，所以認識的那麽多人，隻有她們兩個人依舊互相保持著，也是相互鼓勵一樣。也隻有她們兩人，屬於一個單獨的小圈子。
孫婷婷主動坐近了王磊，搞得路易隻能一個勁的向後仰。
她拍了拍王磊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你確實是一個好男人，我也挺喜歡你這一類。不過今天這件事不能全怪婷婷……”
“我可記得你對男人比我還挑剔的，現在迷上了？”張婷婷緊接著問道。
孫婷婷坐回了原位，“談不上迷上了，我**本來就強，對那方麵也比較想得開，跟國外接軌，隻要我看你順眼，你能讓我爽，睡一覺有什麽大不了。”她在這方麵早就習慣了。
路易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也挺同情這兩個女人的，可是王磊畢竟也是男人，遇上了這種事誰都不好受，孰對孰錯還真的難以用簡單的一句話可以概括的了。
“我們離婚吧！”王磊經過慎重的思考之後，終於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張彤彤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她走進了臥室，從裏麵的抽屜裏翻出來了一份事先起草好的離婚協議書。
“你早就已經準備好和我離婚了嗎？”王磊發問道。
“我隻是提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張彤彤歎了一口氣，她一直希望這一天會來得遲一些，可是真正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心中莫名的感到沉重的壓抑。
王磊也很幹脆，直接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張彤彤，自己淨身出戶。
張彤彤與孫婷婷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沒有想到王磊會選擇淨身出戶。
可是路易明白，王磊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原本他沒日沒夜的工作不就是為了賺錢給張彤彤買項鏈嗎？事到如今，他也看淡了，自己要錢也沒有什麽用，到頭來也不能帶到陰曹地府裏。
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愛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有的人或許覺得王磊很傻，可是隻有他自己這位當事人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一樣。
王磊摘下了手上的結婚戒指放在了茶幾上，簽完了離婚協議書，這枚結婚戒指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就連回憶的價值都沒有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的明亮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鍾表上顯示的剛好是早上六點。
王磊載著路易朝市監獄開去，今天是何滿堂刑滿釋放的日子，兩個人要去接他。
整個路程並不近，即便是開車也要跑一個小時的路程。
路易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過臉看著窗外漸漸逝去的風景，王磊現在很沉悶，這個時候還是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比較好。
這個時候，路易的電話響了，還是那一首熟悉的鈴聲“皇上，二狗子求見……”
來電人是大舅王大龍，路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外甥，這一晚上你幹嘛去了，大舅擔心死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王大龍的聲音。
路易打開了車窗戶呼吸著新鮮空氣，“大舅，我這邊還有點事，等我辦完了就回去，小玉這兩天麻煩你了。”
“嘿嘿這事好說。對了，大舅我今天給你算了一卦，鴻運當頭，大吉大利，必有財運降臨，就是安全係數有點低……”
聽到這話，路易撇了撇嘴，他現在還真的沒有心情跟他貧嘴討論算命。
掛了電話，抬頭看著天空，天氣變幻莫測，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下起了小雨。
細雨朦朧，重重交疊地墨色雲朵，恰似宣紙上聯袂盛開的嬌豔水仙，卻帶著微不可察的惆悵。空氣中氤氳的水汽縈繞，點綴著絲絲夢的迷離。
出租車在雨霧中穿行，一張cd在循環播放，是歌手金南玲的一張專輯，整張cd隻有三首歌。
從《來生》到《欲言又止》，再到那首《逆流成河》，簡單的歌詞，簡單的旋律，一下子就將路易的全部情緒吸了進去。
斑駁的夜色在說什麽
誰能告訴我如何選擇
失去了你也是種獲得
一個人孤單未嚐不可
每當我深夜輾轉反側
悲傷就逆流成河
……
單首循環著那首淡淡憂傷的《逆流成河》，路易或許能夠明白王磊心中的一些苦楚了。
從市監獄第二監區的鐵柵門走到真正的監獄大門還有一段一百多米的密封通道，這段路何滿堂走得很慢。
這每走一步對於何滿堂來說都是沉甸甸的思考。
幾年的牢獄之災，當年英氣勃發的有為青年現在倒是變得有些成熟穩重了。
這個世界變化的很快，一切日新月異，出獄後的他還能不能跟上社會的節奏？對此，何滿堂還沒有做好準備。
當年的他風雲壯誌早就已經磨平了，對於未來，他充滿了焦慮。
監獄的大門打開，外麵正下著小雨。
雨點並不是很大卻很細密，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看不清遠方的事物。
“出了這道門，就不要再進來了。”送何滿堂出來的老獄警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進去了。
站在監獄的大門口，何滿堂一片的茫然。
王磊與路易開著出租車駛來，停在監獄門口的黃線之外，離何滿堂大概有三十米的距離。
王磊與路易從車上下來，兩個人都沒有打傘，麵帶笑容的看著眼前的何滿堂。
“滿堂，路上有些堵，來晚了一點!”王磊撫平了先前不快的情緒，衝著何滿堂招了招手。
路易也是揮了揮手，感覺何滿堂又瘦了一些，看來這些年的牢獄之災並不好受。
三個人熱情的擁抱了一下，“謝謝你們能來，好哥們!”何滿堂有些感慨，這些年來肯與他聯係的並不多，果然無論是因為何種緣由入了獄，早年的親朋好友大多數都會撇清關係一刀兩斷，無人看得起。
三個人上了車，王磊朝著何滿堂的家開去。
兩年前，獨自帶大何滿堂的母親就去世了，這也是何滿堂痛心疾首的懊悔，就連母親最後一眼都沒能見到。現在何滿堂的家兩年來空無一人，早就已經沒了家的感覺。
果然，幾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外麵的世界早已經物是人非……
路易與何滿堂的關係遠沒有王磊和何滿堂的關係近。他們兩個人都是初中畢業，畢業後就踏入了社會各自奔波。
小學同學大多是一個村的，到了初中，同學大多數來自周邊鎮子，高中同學則廣泛了一些，或許來自三區九縣，可是到了大學，同學便來自全國各地。學曆與生活經曆造就了人際關係的不同，莊鋒深有感觸，這些年來與初中的同學聯係甚少……現在與何滿堂的關係遠遠沒有初中時候那般親近了。
“滿堂，現在出來了，你心裏在想些什麽？”路易問道。
何滿堂深吸了一口氣，“哎呀，現在想家，真的想家，我想回去看看以前那個熟悉的家，給母親掃掃墓。我想蔥油拌麵、生煎包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出去逛逛……”
“王磊，妙可現在還好嗎？”何滿堂心裏一直牽掛著女友林小藍，當年正是為了她才進的監獄。以前兩個人曾經發誓不離不棄相守一生，也不知道現在她過得怎麽樣了。
提到林小藍，王磊的眉頭皺了皺。“小藍她，她要結婚了……”
“什麽？”何滿堂怒吼了一聲，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曾經最愛的那個女人竟然要和別人結婚了……他在監獄裏苦熬，每天在監獄裏支撐著他的信念便是林小藍，可如今……
“滿堂你別激動，畢竟你在監獄裏呆了這麽多年，小藍現在也都二十七歲了，即便是她願意等你，家裏人也不答應啊……”路易想安撫一下何滿堂此時激動的心情。
何滿堂看著窗外，心裏有一種揪心的感覺。“家……嗬嗬，是啊她還有家，可我沒有家。當年為了她而坐的牢，我現在早已經家破人亡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家了……”
王磊說道：“別胡說，我們還是應該看開點……”
“行了，換個話題。今晚都去我家吃，我給你們包餃子，韭菜餡的!”路易掏出手機，準備給大舅打電話，讓他買好菜，晚上一起吃飯。
何滿堂白了路易一眼，“你知道我韭菜過敏還包韭菜餡的？”
“哈哈哈，我逗你呐!”路易這一個玩笑，貌似氣氛緩和了一些。
這時候，一輛失控的大卡車迎麵衝了過來，他們的出租車頓時遭受了巨大的重創。
路易隻感覺眼前一黑，然後就渾然不知了……
徹底清醒過來的路易撿起了地上的衣服，好在兜裏的二百塊錢的現金沒有丟。
突然，外邊有人在敲門。聽到聲音後，莊鋒才知道是何滿堂跟王達。
經過房門的時候才發現，鍾表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了。
“路易，昨晚休息的怎麽樣？”王達摸著泛紅的臉問道，很明顯醉意還沒有消除。
“一臉懵逼，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來的這裏。你們誰能跟我說說？”
何滿堂回道：“我也忘了，昨晚喝斷片了，我醒來的時候還是跟王達睡在一張床上。”
王達笑道：“嗨，別管這個了，滿堂已經結完賬了，咱們快點走吧，不然待會趕不上了。”
路易被李華拉著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出租車。
“滿堂，咱們這是去哪啊？”路易光著膀子穿上了上衣。
“去參加林小藍的婚宴。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我想送份禮金祝願她幸福。不然，我還是放不下心裏的這一道坎。”何滿堂歎息道。
五十分鍾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喜寶大酒店婚宴現場。
來到了大廳，前台正在招待著各位來賓收取禮金。
何滿堂急匆匆的拉著路易和王達來了，忘記了取錢這件大事，他便問路易與王達兩個人借。
路易身上還有二百塊錢，王達掏出來了五十，兩個人加起來剛好二百五十塊錢。
簡單的付了禮金，何滿堂迫不及待的就朝裏頭的大廳奔去。
“先生，這簽名寫誰？”
王達直接撂下了一句話：“就寫新娘子前男友。”說完，王達就拉著路易追趕何滿堂去了。
這個時候，新郎帶著新娘站在大廳裏接受著各位親朋好友的祝福，林小藍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滋味。
“滿，滿堂……”新娘子林小藍有些吃驚，沒想到會在自己的結婚現場看到前男友。
林小藍的眼睛亮了，何老六的眼睛綠了，新郎官的眼睛總是在翻眼皮。
“小藍，這位是？”新郎官還有點不知索然的問道。
“這，這位是我的同學，也是來給咱們賀喜的。”林小藍眼裏閃過一絲危險，她是不想再跟何滿堂扯上一絲關係了。
“我祝你們倆幸福美滿，白頭偕老……”何滿堂很生硬的說出來這幾個字，生平第一次結結巴巴的。
話音剛落，何滿堂就鐵板著個臉帶著路易和王達離開了。來去不過在婚宴大廳呆了幾分鍾，王達搞不清楚何滿堂的腦袋瓜子裏頭究竟在想些什麽。
路易還記得何滿堂曾經說過，林小藍滿堂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愛一個人很簡單，隻要她能夠幸福快樂就好。何滿堂今天來到婚禮現場，無非就是要親眼見證林小藍是否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歸屬。
新郎官家裏有一家四星級酒店，也算是比較富裕的了，林小藍至少不用和何滿堂一起過著為下頓吃喝發愁的苦日子。這一切都是林小藍的選擇，何滿堂尊重她的選擇。
出了酒店，三個人就暫時分別了。何滿堂要回家為母親守孝，王達也要回自己的寵物店開業，而路易則是坐著出租車去了智博小學。今天是周五，下午兩點就可以放學。仔細一想，還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蘿莉表妹了。
智博小學的門口站著很多的人，比趕集的還要熱鬧。而路邊停靠著各種品牌昂貴的汽車，車主莫不是光鮮亮麗的少婦便是西裝革履的大亨，接孩子放學都快趕上拚爹拚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