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也有今天
孟民生在西村時,他的半個班,已經成了八路軍的俘虜,要不是張曉儒帶人及時來救,他現在不知道埋在哪裏呢?
從那之後,他對張曉儒很是感激,到特務隊後,又是張曉儒的手下,孟民生無以為報,隻能在工作中,多支持張曉儒。
喝了酒,孟民生的話就多了起來,有些話平常也不好說,但到了酒桌上,不用再顧忌。
“張隊長,在特務隊我隻服你,不爭權不奪利,對兄弟們又好。不是我奉承你,兄弟們都對你服氣。”
張曉儒謙遜地說:“兄弟們既然看得起,張某也不會令你們失望。”
孟民生信誓旦旦地說:“隻要你一句話,兄弟們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來。”
張曉儒說:“你轉告兄弟們,日本人的事情,能不摻和就不要摻和,做好份內的事就行。”
孟民生有點上頭,說的是酒話,明天記不記得還另說呢。
而且,這些話是奉承話還是知心話,他也不能馬上判斷。
不管孟民生說的是不是內心話,張曉儒聽了,還是覺得受用。
西村救人,純屬巧合,他從來沒想過別人會感激。
兩人正東南西北一頓亂侃時,王樸堂突然走進包廂,看到張曉儒在喝酒,驚喜交集地說:“會長,你真在這裏?”
張曉儒雖然喝了幾杯,但神智還是很清醒的:“什麽事?”
王樸堂說:“上杉太君找你,很急,好像有重要的事。”
日本人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何況還是晚上找張曉儒,他更是不敢怠慢。
張曉儒馬上去了特務隊,這個時候上杉英勇找自己,隻有一件事,與彭太守有關。
特務隊的審訊室,可不是那麽好進的,十幾種刑具,哪怕多看幾眼都令人顫抖。
彭太守獨自跑掉,說明他意誌不堅定,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開口了。
隻是不知道他是真開口,還是假開口。
上杉英勇看到張曉儒後,鄭重其事地問:“張桑,鎮自衛團的蔣洪泉,平常表現怎麽樣?”
張曉儒一聽,就知道彭太守是假開口,馬上說道:“他以前跟徐國臣走得較近,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畢竟人家是蔣思源的侄子嘛。”
上杉英勇如果問的是陳國錄,那就是真開口。
現在看來,彭太守已經執行以真亂假的計劃了。
張曉儒雖然不是國民黨的人,但在抗日大義上,他自覺與他們保持一致,無條件配合彭太守。
上杉英勇正色地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國軍的人?”
張曉儒喃喃地說:“國軍?蔣洪泉在三塘鎮擔任自衛團長多年,接觸的人很廣,不管他是什麽人,都不會奇怪。”
上杉英勇緩緩地說:“有人供認,蔣洪泉是雙棠別動隊的隊長。”
彭太守抓到特務隊審訊室後,永井武夫親自審訊,彭太守拒不開口。
用了刑後,終於供認出,蔣洪泉仍雙棠別動隊的隊長。
這個結論,上杉英勇很意外,永井武夫同樣很意外。
如果蔣洪泉是雙棠別動隊的隊長,彭太守的安排也太巧妙了吧,巧妙到永井武夫都沒料到。
張曉儒“大驚失色”,蹭地站了起來:“什麽?!”
他知道,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到了,演得越逼真,上杉英勇就會越相信彭太守的話,蔣洪泉這頂帽子,就越摘不下來。
上杉英勇問:“能不能把蔣洪泉叫到特務隊來?”
張曉儒說:“今天鎮自衛團全部派下鄉征糧征款,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上杉英勇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張曉儒連手下的行蹤也沒掌握,這有些不稱職:“回來了。”
張曉儒說:“那就沒問題,我帶特務隊的人把他抓來。”
上杉英勇叮囑道:“特務隊人手不夠,到紅部借一個分隊。”
一個分隊八個人,有他們出馬,就算蔣洪泉是別動隊長,也不用擔心。
蔣洪泉此時已經睡了,下鄉征糧征款,這可是發財的好機會。
在三塘鎮,他得夾著尾巴做人,到了村裏,他比日本鬼子還霸道。
吃好喝好還不滿意,還得拿錢拿物,如果看上漂亮的女人,不管是黃花閨女還是嫁作人婦,必定得上手。
否則,就把人當成八路軍的探子抓回來。
這些手段,蔣洪泉用得爐火純青。
他巴不得能有機會下鄉,今天也是收獲滿滿,趕了兩頭羊回來,還把人家媳婦睡了。
回來後,天快擦黑了,到家裏倒頭便睡。
抓捕蔣洪泉的行動很順利,把門敲開,看到張曉儒,蔣洪泉晚上喝的酒,頓時醒了大半,在張曉儒麵前,他溫順得像一頭綿羊。
得知要去趟特務隊,穿好衣服就跟了過來。
張曉儒知道,上杉英勇不喜歡中國人參與審訊,把蔣洪泉帶到審訊室後,識趣地說:“上杉君,人已經帶到了審訊室,我先回去了。”
上杉英勇叮囑道:“不,你到辦公室休息,晚上可能還有行動。”
張曉儒的能力和責任感,或許要差那麽一點點,但他對皇軍的忠誠,卻是沒有問題的。
在能力與忠誠上選擇,上杉英勇毫不猶豫選擇忠誠。
張曉儒應道:“嗨。”
帶到審訊室的蔣洪泉,徹底清醒了,再看到張曉儒沒跟進來,心裏更是打鼓。
在審訊室的木樁上,綁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男子,看到他進來了,那人輕聲說:“蔣隊長,對不住了。”
蔣洪泉驚詫莫名:“你是誰?我可不是什麽隊長,我是自衛團的團長。”
北村一在旁邊冷笑道:“不,你是蔣隊長,是雙棠別動隊的隊長。”
蔣洪泉差點跳了起來,他經常給別人扣八路軍探子的帽子,沒想到這次要被別人扣帽子了。
“雙棠別動隊?不,不,太君,你們的搞錯了,我的大大的良民,皇軍的朋友,不是雙棠別動隊的幹活。”
一直坐在審訊室沒說話的永井武夫,突然說道:“你不認識他?”
從蔣洪泉進來開始,他就在暗中觀察著。
蔣洪泉的表情很到位,那種驚詫和麵不改色,實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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