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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大結局

  當年蘇世黎曆經了這麽多風波才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個小寶寶,小寶寶出生那天晚上蘇世黎在蔣乘風麵前淚流不止,那場麵要多感人有多感人,眾人都抹著感動的淚花。


  蘇世黎是個傳統的人,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上天恩賜給她的,於是頓時就開口要求:“蔣乘風,這個孩子就叫蔣天賜吧……”


  “……”


  感人的場麵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蔣天賜……


  蔣乘風頓時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從頭到尾被雷霹了一遍。蘇世黎,你那文藝的風格呢?你那哲學的底蘊呢?農民風實在不適合你啊……


  好死不死地,蘇世黎還淚汪汪地看著他追問:“好不好?恩?好不好?”


  “……”


  她剛曆經磨難,難產差點掛掉了,蔣乘風著實不敢再刺激她。


  莫澤當時正好在旁邊,於是莫同學及時救場,積極表揚:“好名字!以寧說的好!這名字實乃人中龍鳳者也!”


  滾!

  你自己還沒有孩子!這麽好的名字你怎麽不留著給你兒子取?


  蔣乘風著實接受不了這麽上個世紀民國時代的名字,一想到蔣家小少爺叫蔣天賜,蔣乘風就有種嘴角抽搐的衝動?

  最後還是這麽安撫她:“取名字是很有學問的,要找專門的專家來看過才行,我們不急。”


  既然他這麽說了,蘇世黎半信半疑地就不提了。


  最後,所謂的專家當然是不存在滴,蔣乘風隨便找了個人冒充了下,給兒子取了一個比較文雅的名字。允,是為誠信,痕,是為跡。表示這個孩子是他們誠信愛情的結晶。


  蘇世黎笑了起來,推了他一把:“還是去開門吧,他的耐心相當好,會一直這麽吵下去的。”


  蔣乘風徹底鬱悶,隻能撐起身體起床。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昨晚累到你了,你繼續睡。”


  蘇世黎看著他,小聲對他說:“你不要去嚇他……”自從有了寶寶後,蔣乘風最煩小寶寶膩著蘇世黎不放,蔣乘風那氣場是多麽強大啊,成年人都沒幾個撐得住,何況是個小寶寶,可憐的小寶寶幾乎就是被蔣乘風嚇大的。


  蔣乘風笑著穿好睡衣,不以為意:“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


  蔣允痕的心理承受力有多好,蔣乘風一清二楚。這四年下來,蔣乘風一開始還能嚇嚇他,但到後來這小混蛋自動產生抗體,幾乎就免疫了,某天晚上蔣乘風偶然看到他睡前翻著書在看,走過去一看,才看清他在看什麽。


  精裝版《某某文選》。


  蔣小朋友正工工整整地做著筆記:‘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此為重點,切記切記。


  “……”


  蔣乘風頓時就頭疼了。


  臥室房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打開。


  站在房門外的蔣允痕小朋友與房門內的蔣乘風同時以一種精神上居高臨下的姿態向對方挑了一下眉,動作神情都幾乎一致。


  蔣允痕生來一張漂亮的臉,雖然隻有四歲,但基本已具備優質正太的一切要素,可以預見,隨著時間的沉澱,此正太在不久的將來,將初具禍國殃民的規模。


  雖然現在氣勢上身高上以及姿色上都還遠遠不能和蔣乘風比,但一份沉著的氣質已嶄露頭角,小朋友雖急著見媽媽,仍然不忘先向爸爸道一聲好:“爸爸早上好。”


  “……”


  伸手不打笑臉人啊……


  蔣乘風本想,這小家夥如果胡攪蠻纏就好了,他就可以以‘媽媽在睡覺’這樣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他趕走。誰知道這家夥素質這麽好道德這麽高,蔣乘風真鬱悶。


  鬱悶之火隻能朝不相關的人發泄,蔣乘風掃了一眼站在唐允痕身後的管家和女仆ABC三人,動了動唇:“不是叫你們給我看好他的嗎!”居然大清早六點就讓他來敲門!


  管家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實話實說:“我們已經盡力看好小少爺了,他五點不到就起來了……”


  小正太抬眼望了望爸爸,很驕傲地衝蔣乘風抬了抬下巴,神色之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忍了一個多小時才來敲門,已經很給您麵子了……


  蔣乘風:“……”


  “允痕,”房門內終於傳來蘇世黎的聲音:“到媽媽這邊來吧。”


  小朋友顯然已經期待已久,一溜煙就跑了進去。蔣乘風很頭痛,心想今天早晨的二人世界算是玩完了,隻能關了房門讓他進來。


  小朋友顯然很喜歡媽媽,在蘇世黎麵前完全沒有剛才那種暗顯深沉的樣子,蹭蹭蹭就爬上床,撲進蘇世黎懷裏就開始愛的表達:“媽媽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想你,媽媽我愛你。”


  “……”


  蔣乘風聽得嘴角一陣抽搐。


  這些話到底是哪個混蛋教他的……


  實在不能怪蔣乘風如此鬱悶。


  想當年,他和蘇世黎結婚,一步一步走過來,有了整整一年的感情積澱之後,他才對她說出一句‘我愛你’,蘇世黎就是被他這一句話激蕩得唏哩嘩啦的,可見這三個字的含金量有多高!

  而現在呢,唐允痕這小子每天起碼要說三遍,早中晚各一遍,而且說起這種甜言蜜語來那家夥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怎麽能討蘇世黎歡心就怎麽說,活脫脫一個挑逗高手。


  蘇世黎常年處於蔣允痕的甜言蜜語攻勢下,以至於某一天晚上,蔣乘風抱著她含情脈脈說了一句‘我愛你’之後,蘇世黎什麽激蕩什麽感動都沒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好笑地看著他:“你怎麽和兒子一個樣?”


  就這樣徹底把蔣乘風打擊到死……


  且說這一邊,蔣允痕甜言蜜語一出來,蘇世黎果然被哄得很愉悅,抱起他就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媽媽也愛你。”


  被親了耶……小朋友心裏那個激動啊,連忙拉好被子幫媽媽蓋好,嘴裏不停說著:“媽媽,早上天氣涼,日夜溫差最傷身,要小心受涼傷了身體。”


  蔣允痕對照顧人最在行,這位小少爺從小到大在蔣家被人照顧著長大,耳濡目染,現在隨口說一句出來就像模像樣。


  蔣乘風站在門邊,忍耐著看著床上母子兩人深情擁抱,實在忍不下去了,就咳一聲走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拎起蔣允痕的後衣領。


  “媽媽還要睡一會兒,不許吵她。”


  蔣允痕顯然心思很縝密,立刻抱住蘇世黎不走,“那我陪媽媽睡,我今天起得早,也正好還要睡一會兒……”


  “……”借口想得很好嘛。


  蔣乘風不理他,拎起他作勢就往外走,小朋友很不爽:哦,講不過他就用武力鎮壓,爸爸明顯就是強盜邏輯啊!


  小朋友拚命抱住媽媽不放:“媽媽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


  四歲的小孩子本來就有點體重了,他再這麽在蘇世黎身上動來動去,一不小心就壓到了蘇世黎……


  蘇世黎疼得皺了一下眉。身旁這一大一小同時向她看去。


  小蔣同學明顯就被嚇住了,想立刻抱上去:“媽媽我弄疼你了嗎?”


  蔣乘風臉色一沉。


  蔣允痕也看出來了,爸爸這下是真火了,蔣允痕再沉穩也始終隻有四歲,要說麵對蔣乘風沒有壓力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懼父已久,於是剛伸過去想抱媽媽的手頓時就被蔣乘風嚇得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小臉蛋低下去。


  蘇世黎不忍心了,抱了抱寶寶親了親他,“媽媽沒事,你先出去吃早飯好不好?媽媽一會兒就來陪你。”


  小朋友點頭點頭,親了親蘇世黎的臉,小心翼翼繞過蔣乘風,怕怕地跑出去了。


  房門剛關上,蘇世黎就忍不住對蔣乘風指控。


  “有你這麽不講道理的嗎?明明是你昨晚弄疼我的,居然怪到寶寶身上……”


  蔣乘風彎下腰,笑了下,“我弄疼你哪裏了?”


  蘇世黎的臉唰地一下就紅透。他問就問吧,居然還去摸!


  她慌不迭地一把按住他的手,作勢要起身,“不要,我要去洗澡。”


  蔣乘風眼神火辣地盯了她一會兒,心思不由地就往邪惡方向滑過去了:她喜歡晨浴,那正好,浴室激情,他就可以對她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心動不如行動,上吧,還等什麽……


  就這樣,蔣允痕小朋友在樓下等到太陽公公都正午當空照了,爸爸媽媽才終於從房間裏出來。


  小朋友很委屈:“媽媽,你說一會兒就下來陪我的,我還給你做了愛心小煎蛋……”


  結果媽媽的‘一會兒’就是三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鍾……他的小煎蛋以及他的愛心都哇涼透了……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蘇世黎就更覺羞愧。以前,她雖說沒有共產黨員那樣堅定的意誌,但好歹自製力還是有的,該說不要的時候她也是會說的,可是現在,隻要蔣乘風一撩撥,她就受不了……


  所以蘇世黎每每和蔣乘風做完之後都會很心虛: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她該不會已經饑渴到了這麽似虎的地步了吧。


  蔣乘風自然看得出她這麽複雜糾結的心理活動,但蔣乘風隻當沒看見。她越糾結他就越性福,他才不會傻兮兮地破壞自己的性福之路。


  吩咐管家照顧蘇世黎吃早餐,蔣乘風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把寶寶抱在自己身上坐好。


  他現在吃飽喝足,全身通暢,良心道德統統都回來了,耐心好得出奇。


  “在看什麽?”


  “《古希臘倫理》。”


  “看得懂嗎?”


  “看不懂……”


  “正常。”他當年也是看了好幾遍才搞懂的……


  小朋友很受傷,“可是媽媽看得好輕鬆。”他每次有不懂的去問媽媽,她隨口幾句解釋說出來都是哲理啊哲理。


  蔣乘風唇邊有絲笑意。


  他想起她每天晚上抱著寶寶講故事給他聽,某天晚上蔣乘風聽到她用她獨有的細膩音調對寶寶講:智慧在古希臘詞源裏的意思是,保存光,允痕你看,這世上最複雜的事情,在它最開始的地方,都是非常非常樸素的。所以允痕,將來不管你會走到哪一步,都要記得,心底始終都要保持樸素而簡單的底色。


  蔣乘風記得,他當時就笑了。蘇世黎身上永遠都是一股溫良氣息,令蔣乘風錯覺世間一切起伏洶湧都不在她身上,也不在和她在一起的他身上,令他得以於紛亂人世間擁有一寸世外桃源。


  如今有蘇世黎這樣細膩的母親悉心教導,多年以後,蔣允痕勢必會憑自己的實力入主權利巔峰。


  思此及,蔣乘風笑著摸了摸寶寶的小臉蛋。


  “不要和媽媽比,你媽媽那個境界是絕無僅有的。”


  這一天是聖誕夜,於是晚上,蔣乘風和蘇世黎陪著小寶寶一起在花園裏裝飾聖誕樹。小朋友夠不到的聖誕樹高處,蔣乘風就抱起他把小飾品掛上去。


  一家人站在花園裏,蘇世黎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禁想起多年以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晚上也像現在一樣,月光朗朗至虛幻,天空透徹至空無,春海棠氣味嫵媚至清寂。蔣乘風站在她身後,圈住她對她說:我需要你。


  當時隻覺這個男人昏暗狠毒但絕美,像火像毒像罌粟。如今再想起,卻會笑起來,過去的一切就似一場盛宴,已被魔法定格成遺世姿態,時光搖送這場盛宴至今時今地,勝卻人間無數。


  她低下頭摸了摸脖子上始終戴著的深褐色玉石。小石頭近人而潤,如今已和她不離不棄,有本雅明所謂的aura,是為‘靈’。


  “在想什麽?”


  她忽然被他從身後圈住,她微微轉頭問他,“允痕呢?”


  “在拆聖誕禮物,一個人玩得很愉快。”


  她忍不住笑了。


  “我收到賀卡,新年之後要去參加同學會,你會陪我去吧?”


  “恩,一定。”


  “允痕如果也要去,你不準不願意。”


  “……恩。”答得很勉強。


  “我和以前的男同學見麵,你不準不高興。”


  “我當然不高興!”


  蔣乘風理所當然。


  “……”


  “……我可以不阻攔。”


  “……”


  蘇世黎在窘了一會兒之後,輕喊了他一聲。


  “蔣乘風。”


  “恩?”


  “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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