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們的關係,注定無可救藥
不僅僅是從身上割走了一塊肉,當過媽媽的人才知道,失去孩子,分明是砍走了你的左膀右臂,自此以後,你都隻能是殘疾人了。
葉盛開緊緊的抱著她,一次一次的跟她重複,“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何荼的眼淚,大滴的往下落,砸進枕頭裏,喃喃道:“葉盛開,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如果那天,不是她沒有固執的讓保鏢在樓下等著就好,也許就不會中了沐心妍和童子矜的全套。也不會被綁在那裏,被來回的紮針。
她還妄想童子矜真的是想要她的孩子!
那是一個瘋子,為了執念而瘋掉的女人,怎麽會留下她的孩子!
可這句話,聽在葉盛開的耳朵裏卻是另外一種意思。
沐陽說,她是急著去見他,才會出事。
何荼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很精準的戳上了葉盛開緊繃了好幾天的心髒,借著被劃破的傷口,所有的不安和心疼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沐陽像是他們中間不能拔除的釘子,一動,不僅是她疼,他也會疼。
“你這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恩?你把屬於沐家的責任都攬在身上,是想永遠欠著他,和他不清不楚嗎?何荼,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連讓你恨的資格都沒有?”他的聲音,忽然就冷了下來,扼住她肩膀的手很用力,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眼底紅的讓人害怕。
何荼怔忪,直直的盯著葉盛開,紅著眼睛。
葉盛開瞬間就有一種強暴了她的罪惡感,彎腰死死的把何荼扣進懷裏,神色躲閃,“對不起,我不該跟你發火。我出去一下,讓護士給你把吃的東西送過來。”
何荼的懷抱裏落了個空,整個人都沉了下去,低低道:“我沒有,我隻是想和沐陽……”
最後那幾個字,淹沒在葉盛開輕輕的關門聲裏。
在齒間研磨,散在空氣裏,隻有她自己聽見,“說清楚而已……”
合上眼睛,淚水刷刷而下。
他不信,還是不想信?
葉盛開去外麵抽了根煙,遇見查房的蘇童,一起湊在走廊的窗口,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
蘇童深吸了一口煙,眯著好看的桃花眼看向葉盛開,“哥,其實你不必……”
話剛開了頭,葉盛開眉頭一皺,小心掩去眼底的懊惱,轉身就走,“我去給她喂飯,她手上沒有力氣。”
蘇童一句話硬生生是卡在喉嚨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唉唉?”了兩聲,無趣的耷拉下來,把剩下的話補充好,聲音極小,“又不是一定保不住……”
正說著,電話就響了,隔著迷迷蒙蒙的煙霧,看見手機上跳躍的名字,赫然是劉寫寫三個大字,手上一哆嗦,差點就把手機丟了出去,最後還是嘀嘀咕咕的捧著手機往辦公室跑去了,哪裏還顧得上葉盛開。
葉盛開回病房的時候,護士剛好給何荼布置好餐桌,把病床升的高了一點。另一個小護士把粥碗往何荼麵前推一推,“葉太太,這是葉先生吩咐被您備的粥,一直擱在醫院廚房的火爐上瓦罐燉著呢,又香又好消化,您吃點?”
兩個小護士伺候的小心翼翼的,一來,知道葉盛開是院長的朋友,二來,何荼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聽見葉盛開三個字,何荼恢複了些神采,盯著麵前的粥碗許久,又有些別扭道:“拿出去吧。我不想吃。”
小護士麵麵相覷,有些著急,“人是鐵飯是鋼,您這身體,哪能不吃飯呢?”
何荼閉上眼睛,不準備再理她們了。
葉盛開眉眼深了深,邁步走進來,皮鞋落在醫院光可鑒人的地板上,聲音很輕但是很明顯,兩個小護士聽見聲音,回頭瞧見葉盛開,臉上齊刷刷紅成一片,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葉先生。”
葉盛開渾不在意的揮揮手,臉上的笑容裏像是浸了蜜似的,都是寵溺,襯衫的袖口順著他揮手的動作打開了,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一截手腕,結實又隨意。
這樣一個男人,走到哪裏都會讓女人心花怒放。饒是兩個小護士在這醫院,有一個蘇童鎮著,對男性的甚美標準已經十分挑剔,也依舊被葉盛開迷的神魂顛倒,說話的聲音都能掐出水來,“葉先生,我叫阜新藍,您有需要的話,可以去護士站找我的。”
葉盛開淡淡拒絕,“不必,有事我會找你們院長,下去吧。”
兩個小護士深深看了一眼葉盛開和何荼,垂著頭下去了。
何荼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葉盛開,“你也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葉盛開舀粥的手一頓,和何荼相對半晌,忽然問道:“你這樣,算不算在吃醋?”
何荼有些不能理解葉盛開忽然的無厘頭,“為什麽要吃醋?”
“她們在勾引我。”葉盛開闡述事實,表情認真。
這樣的話,被葉盛開這樣一本正經說出來,配上那張認真又嚴肅的臉,能感覺到,葉盛開似乎是在討好她。
何荼轉過頭去,看不得葉盛開這樣的卑微,道:“葉盛開,你信我嗎?”
“信!”葉盛開毫不猶豫的開口,頓了頓,幽深的眼睛,鎖住何荼的眉眼,壓低了身體吻著她的唇角,又道:“吃點東西,乖乖的,不要讓我擔心。”
何荼的眼神閃了閃,腦子裏忽然就響起童子矜的話來。
……
葉盛開回了公司,蘇童查房的時候,給何荼遞過來一支嶄新的手機。“你的卡和號碼都在,哥說之前那一個摔壞了,給你重新換過。”
何荼怔了一下,伸手接過,紅唇緊抿著,長發也垂了下來,讓人看不清神色。
蘇童沉吟許久,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隻是無奈的出了病房,合上房門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床上一動不動的何荼,聲音很輕,“小嫂子,你體諒一下哥吧,這麽多年,他唯一的底線就是你。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這三天,比他過的三年都長。”
床上的人蜷縮起身子,轉身背對著房門,一手擱在肚子上,一手狠狠的低著胸口,很艱難的咬著牙,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