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沒有標簽的玫瑰花
何荼不知道葉盛開的心思,卻明顯的感覺到車裏氣氛不對。想了想,伸手從玫瑰花苞裏掏出一顆巧克力,攤在掌心,有些討好的意味,“巧克力?吃嗎?”
葉盛開的眉心,皺的更緊了,趁著等紅燈的空當,伸手拉了手刹,在何荼準備收回的掌心,拿了巧克力,隨手剝了放進嘴裏。
酒心的,很難吃,他向來是不吃甜食的,卻也不願意何荼吃別的男人送的巧克力。
但他眉頭舒展,吃的很坦定,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很喜歡玫瑰花?”
他印象中,她比較喜歡裝飾玫瑰的滿天星。
雖然他從沒有送過她花,但是卻知道,沐陽每次送給何荼的花都不是玫瑰,而從她收到花的表情上來看,最喜歡的應該是滿天星。
他那時候還在想,怎麽會有這樣的姑娘,妖冶的美鬼和百合,怒放的向陽花都不喜歡,卻喜歡那毫不起眼的配草。
可就算是明明知道,他也不曾送過。
因為不屑於,做沐陽曾經做過的事。
葉盛開心有些堵,見紅燈跳過,拉了手刹後,油門踩的重了些,性能良好的發動機一陣低咆,聲音震的何荼耳朵根都在發麻。
不喜歡玫瑰,卻還收著,那是喜歡送花的人咯?
再看秦羽,英俊的紈絝公子哥,年輕多金,一百二十個不正經的法子能逗女人笑,確實是兄弟幾個裏,最有女人緣的了。
而他,大了何荼八歲。三歲一個代溝的話,他們中間也能隔一條黃河了。
她喜歡這樣年輕動力的款,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可他在吃醋,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握住,隻需要何荼一句話,就能輕易的收緊或者放鬆。
鬆,他愉悅。
緊,他不能呼吸。
真正擁有她之後,才知道真正的患得患失是什麽滋味。
怕她先入為主,不會再喜歡他。
怕她離開,怕她恨他。
從前那可望而不可求的占有欲變得愈發囂張,恨不能把她的每一根發絲都據為己有。那些他不能控製的小情緒,越來越多,每一個,都讓他不能自控。
何荼攥緊了安全帶,無意識道:“你……能慢點開嗎?我害怕。”
葉盛開在疾馳的狂亂中清醒過來,飛快的看了何荼一眼,把車速降了下來,穩穩的靠路邊停下,一手攥著方向盤,長舒了一口氣:“你……很喜歡秦羽?”
何荼怔了一下,想了想,點點頭,“他的襯衫很好看。”
葉盛開幾乎要被逼瘋了,清楚的聽見腦海裏的弦一根根斷裂的聲音,頭像是要爆裂一樣,尤其疼。
伸手在操作台上一摸,摸了一包煙才出來,隨手抽了一根含在嘴裏,攥著打火機的手有些顫。
何荼,何荼,他的心裏瘋狂的叫著她的名字,每一次,都痛入骨髓。
他是不是記得,很久很久之前,沐陽帶著她和兄弟們見麵,他明知道會痛,還是去了。即便是沐陽刻意逃避,他還是成功的坐在她身邊。
那時候她喝了點酒,側著臉,似乎是注意到他一直在看她,懵懵懂懂跟他打招呼,說:“你的襯衫很好看。”
白襯衫,千變萬化的款式,能有多好看?
可他卻為此,高興地徹夜不能安睡,想著喜歡他的皮相,也是一件好事,哪怕下一次見麵,她隻記得他的白襯衫。
為此,他穿了兩年的白襯衫,配什麽衣服都不換顏色。
你知道為等一點關於一個人的記憶描述需要多久?
等待的過程會有多痛?
他都嚐試過。
可不願再提及。
尤其是,等到的時候,說的不是他。
玫瑰很好,襯衫很好,下麵是什麽?
人很好嗎?
何荼從沒見過葉盛開抽煙,這張禁欲係的臉,斜斜叼著煙,微微抿唇樣子帶著幾分平時沒有的邪氣,也很好看。
但行動快過思維,她轉過彎來的時候,手已經伸了出去,摘了他嘴上的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葉盛開一愣,順手把手裏的打火機和煙都放了回去,“你……關心我?”
何荼又把手裏的煙遞回去,“抱歉,我可能幹涉到你的私人……唔……”
何荼盯著麵前近在咫尺的側臉,唇上微涼,有些顫抖,一觸即分。
一個吻,快到她幾乎沒有察覺。
葉盛開已經端正坐好,轉動方向盤把車穩穩開上路,走了一段,才道:“何荼,我很喜歡。”
話說的模棱兩可,不知道是說她的關心,還是那個吻。
何荼僵硬的後背不能放鬆,直直的盯著車窗外刷刷後退的風景,攥緊了手。
為什麽她總是有種掉落陷阱裏的錯覺?
第二天一早,何荼起的有些晚,葉盛開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何荼坐下來,察覺到他有些局促,時不時用手扯一下西裝頸口。
何荼放下粥碗,有些奇怪,“你沒事吧?”
葉盛開動了動肩膀,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來,“沒事。”
何荼更奇怪了,沒事他穿著秦羽同款的衣服做什麽?
“你今天的品味……很特別。”何荼斟酌著用詞,眯著眼睛視線下移,臉頰有些紅。
因為秦羽的衣服出自葉墨的手臂,襯衫領子上的logo很特別。葉盛開身上這件,區別於秦羽的向陽花線條圖案,而是大片虛化的潑墨花朵。
葉盛開的身材很好,屬於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襯衫的線條被他繃的很直,顯出胸膛流暢的肌肉線條來。
襯衫上扣鬆了兩粒,露出鎖骨,鎖骨側麵的襯衫,正好有一滴大紅色的花朵尖,襯的人清貴性感的不像話。
禁欲係裏的妖孽。
確實很好看。
襯衫是錦上添花,何荼卻覺得,這樣穿出去,隻怕有女人前赴後繼想要往他床上爬。
“你不喜歡?”葉盛開挑眉道。
何荼搖搖頭,很堅定,“不好看。”
“叮”一聲輕響。
是葉盛開的湯匙敲到了碗邊,粥濺了出來,理的整齊的西裝袖口髒了,心裏像是被墜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不住的下沉。
也是天意。
葉盛開苦笑,索性撂了勺子,伸手扯了一張紙巾仔仔細細的擦著手指,語氣寡淡,“我以為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