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們之間有一萬步
何荼側頭想了半天，道：“包不值錢，但是裏麵有你的卡，卡上的密碼我沒有擦。”
說起卡上的密碼，何荼還清晰的能記得那串數字，010020，是她的生日。
“那個密碼，是有什麽含義嗎？”何荼試探問道，她急需要一個否定的答案，來澆滅她心中蠢蠢欲動的溫熱。
葉盛開把她的腳擱在沙發上，伸手去拿紗布，聞言飛快的看了何荼一眼，笑了，“你說呢？”
何荼，你總不能一直裝傻。
我去追你，也需要你一個回眸。
何荼傻眼了，磕磕巴巴道：“我……我怎麽知道。”
也許隻是巧合？
葉盛開像是知道何荼的想法，幹幹脆脆的斬斷了她的念想，“十月二十號，我記得是你的生日。”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領證的時候，我看過你的身份證，所以記下了。”
何荼恨不能跳出心房的心髒，瞬間落回原地。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心裏那芬蕪複雜的感情，該歸為哪一類。
頓了許久，何荼終於開口，問了一個她一直疑惑的問題：“葉盛開，你照顧我，是因為受了沐陽的托付嗎？”
葉盛開的背影一僵，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狠厲，但很快又恢複正常，幫何荼把繃帶纏好，“為什麽一定是沐陽？”
何荼側著頭，“因為你是沐陽的朋友。”頓了頓，有些傷感的低著頭，“我一直以為，他當初訂婚一定是有他的苦衷，這世上有那麽多想愛不能愛的人，大概也不多我們兩個這樣的。我不敢打擾他生活，可還是害得他出了事。然後，就出現了你。這一切，太巧合了。”
葉盛開凝神半晌，在聽見巧合兩個字之後，一向沉靜如水的心裏，莫名有些慌張。
原來她也知道，這世上有那麽多人想愛不能愛。
可她卻從不知道，沐陽愛過，擁有了她兩年。那個相愛不能愛的人，是他對她才對。
想起那兩年，葉盛開就好像是被人活活破開一樣，從頭到腳，都是徹骨的冷意。
她所有的美好，所有的純真，本來都是他的啊。隻差那麽一個小時，他會比沐陽先到，會在她並不完整的生活裏，送去第一縷陽光。
全心全意的嗬護，天塌了，他也願意給她頂著。
可他遲了，毫無辦法。並且在重新擁有之後，永遠都要不回當年錯過的一個小時。
她的心裏，滿心都是沐陽！
何荼，我們之間，有一萬步，我也甘之如飴。但你起碼得回下頭。
葉盛開又恨，又不安，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臉色也跟著冷了下來，聲線寡淡，聽起來很殘酷，“何荼，不管現實是什麽樣子，你得去麵對。沐陽確實訂婚了，也確實跟那個人領了證，這是現實。我和沐陽之間，不過是點頭之交，從沒有義務替他去照顧你。”
何荼目瞪口呆，覺得心上被葉盛開戳了一刀，生生的疼。
是現實沒錯，可為什麽非要讓她清醒呢？
“那你為什麽……”何荼攥著葉盛開的手，還想問，腦子裏卻轟然想起葉盛開的話來，“我喜歡你。”
“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像是明白了什麽，又什麽都不明白。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話頭戛然而止，她怕去追究這樣的答案，閉上了嘴，抿著唇不再說話。
“你想問什麽？”葉盛開盯著她的眼睛，很希望她說出口。
何荼的眉眼，卻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寡淡，輕輕搖頭：“沒什麽。”
一瞬間，葉盛開覺得身上一涼，看著何荼嗤笑了一聲。
她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
他無奈，焦躁不堪，卻仍舊不肯說一句重話。
他一定也是瘋了。
“那還我問你吧。”
“為什麽要追回我的卡？”
“你送我的銀行卡在裏麵，我不知道裏麵有多少錢。”何荼脫口而出，迎著男人詫異的眼神尷尬的解釋道，“而且密碼還在上麵，我擔心他們會將錢提空了！”
葉盛開聞言，盯著何荼，半晌無奈歎氣：“就算提空了又有什麽關係，而且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警察的嗎？就算把錢提空了，也能找到的人的！”
說來說去，她總有本事能避開他的重點。
葉盛開已經放棄了。
“我……”何荼頓時一臉的尷尬，伸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最後才低聲道，“一時著急，沒想起來。”
她是真的沒想起來！
葉盛開小心的包紮好何荼的腳，嘴角微微上揚：“謝謝你對我送的東西，這麽珍重。”
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客廳柔和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即使低著頭，何荼還是可以感覺到來自葉盛開的灼熱眼神。
再也不加掩飾。
何荼後悔今夜要在這裏聊起這些明知道答案的話題，一陣心慌意亂，尷尬道：“我隻是不想欠你更多錢。”
錢？
葉盛開已經被這樣回避，打擊成了銅牆鐵壁，也不繼續逼她，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那個、我……”何荼小心的想要將腳抽回來，卻被葉盛開一下按住，疑惑的抬頭，“你怎麽了？”
葉盛開淡淡一笑，溫聲解釋道，“還有一點。”
卻不想說，隻是她的腳，在他掌心，溫如玉，這比任何的言語，都更有存在感。
何荼點了點頭，也不掙紮，任憑葉盛開將腳底其他的地方消毒塗上藥膏，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那個、聽說你和薛月月是青梅竹馬？”何荼看著葉盛開認真的側臉，慢慢開口試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你們交往了很多年，為什麽你不想娶她？”
葉盛開抬頭看向何荼：“誰告訴你的？薛月月？”
“不是！”何荼搖頭，薛月月每次看到她的都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又怎麽可能和她聊這些，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何荼隻得小聲的解釋道，“聽同事說的。”
葉盛開點了點頭，繼續低頭處理何荼的腳底，淡漠道：“薛月月和你年齡相仿，比我小那麽多，就算青梅竹馬，也不是和我！”
“啊？”何荼不理解這樣的邏輯。
“就算是青梅竹馬，那也是她是自己的青梅，而我不是她的竹馬！”葉盛開有些促狹，心情漸好。
沒關係，她不問，他就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