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七章 忠勇
問題解決了，雖然要損失一百老兵，還要幫黃衛軍抓兩百壯丁，但對汪清海來說，這樣的損失還是能接受的。況且，送到黃衛軍的人，都不會攜帶武器。甚至，還能用他們換回一批武器。
然而，酒還沒喝完，朱慕雲就接到了周誌堅的緊急電話。朱慕雲以為是“釘子”有了消息。朱慕雲向周誌堅交待的時候，並沒有說及“釘子”的身份。不管如何，朱慕雲必須盡力維護楊誌的身份。
政保局的人，隻知道楊誌被開除，誰又能想到，他會成為朱慕雲的臥底呢？周誌堅接到命令的時候，還以為隻是例行監視。
畢竟，所有出現在古昌的人，都是可疑的。遑論楊誌以前還是情報處的人，被開除後，極有可能懷恨在心，憤而加入抗日組織，也是有可能的。對朱慕雲的命令，周誌堅也很重視，他特意派了譚新傑去監視。
有任何情況，譚新傑會第一時間匯報。抓起話筒的那一刻，朱慕雲暗想，難道是譚新傑有了發現？但沒想到，周誌堅有電話裏一臉的恐懼，因為古昌憲兵隊受到了手榴彈攻擊。
朱慕雲被嚇出一身冷汗，憲兵隊竟然遭到攻擊，實在太恐怖了。幸好自己出來了，要不然豈不危險？
“我們的人有沒有受傷？”朱慕雲冷靜下來後，問。日本人死多少，他都不在乎。如果自己帶來的人死了，自己就得大出血了。
“有兩位兄弟受了傷，但皇軍死了好幾個。”周誌堅低聲說。現在，日本人恐怕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說起死傷的事。
“馬上帶著剩下的兄弟追擊，一定不能讓抗日分子跑掉。”朱慕雲嚴厲的說。自己的人隻受了傷，已經算萬幸了。
“是。”周誌堅說。
朱慕雲迅速找到汪清海，向他借兵。聽說憲兵隊遇襲，汪清海自然不敢怠慢，馬上讓林君陽親自帶兵，迅速將古昌的進出通道控製起來。隻是，第六師的效率，著實低了些。等到林君陽帶著部隊出動，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不要說，他們要圍捕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統人員。哪怕就是一般的土匪，半個小時已經足夠他們逃得無影無蹤。
朱慕雲迅速趕回了憲兵隊，原本，他還想提醒汪清海，一定要注意水道。古昌河運發達，軍統從水路進來的幾率較高。可話到嘴邊，朱慕雲才想起，死傷的是小日本和特務，自己操哪門子心？就算他們都死光，也跟自己沒關係。
朱慕雲要做的，就是表現出足夠的“忠勇”。第一時間趕回憲兵後，他迅速帶著自己的手下，像亂頭蒼蠅一樣，在古昌四處搜捕。隻要發現可疑人員，馬上就地審訊。就算特別可疑的，也會送第六師。
古昌憲兵隊的前後門，分別被人投入手榴彈，當場就死了八個。朱慕雲帶去的人，因為留在屋內，倒沒有被涉及，隻有兩人受了輕傷，被彈片削去塊肉。
周誌堅在請示朱慕雲後，才派人追擊。而日本人的反應速度快得多，幾乎在遇到炸彈襲擊後，迅速就追了出來。可是，軍統竟然安排了人對暗處狙擊。狙擊的人槍法不錯，當場就傷了幾個。
日本憲兵不知虛實，不敢再追，以至軍統從容撤離。等到周誌堅帶人追出來的時候，軍統的人早就不知所蹤。
朱慕雲此時最想見的卻是楊誌，他早就得到了情報，軍統會在古昌有行動。而楊誌卻沒有示警，必須得有一個交待。另外，他也派譚新傑監視了楊誌，也沒有消息傳來。難道說，楊誌根本沒得到消息？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楊誌之所以出現在古昌，其實就是為敷衍政保局。軍統要襲擊憲兵隊，要是被楊誌提前得到消息，豈不是送上門找死？
朱慕雲特意找到譚新傑，他一直在旅館外麵監視，但譚新傑匯報，楊誌一直沒有出來。總不能說，楊誌在自己的眼底下來，還參加了襲擊憲兵隊的行動吧？
“處座，楊誌應該是來古昌辦私事，未必會參與軍統的行動。”譚新傑說，楊誌是原情報處的人，被政保局開除後，進入安清會。
這樣的人，當然有嫌疑。但也不能因為人家被開除，就懷疑楊誌加入軍統了吧？至少，譚新傑盯了楊誌這麽久，並沒有發現他的可疑之處。
楊誌的身份，除了朱慕雲和李邦藩外，政保局並無其他人知道。就算楊誌是炮灰，也必須做得逼真。
“你的意思，楊誌沒有嫌疑？”朱慕雲不置可否的問。
“應該沒有。”譚新傑說，他以前也是認識楊誌的，小偷小摸的事會有，但要抗日，絕對沒這個膽子。
“有沒有嫌疑，去會會他不就知道了？”朱慕雲淡淡的說。
“是。”譚新傑說，雖然他不以為然，但還在帶著朱慕雲進了旅館。
然而，讓譚新傑大為吃驚的是，楊誌並不在房間。
“譚新傑，你是怎麽回事？”朱慕雲嚴厲的說，作為一名特工，竟然被人給甩了，這可是恥辱。
“對不起，我沒看到他離開。”譚新傑嚇了一跳，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為楊誌擔保，結果楊誌都沒在房間。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朱慕雲看了譚新傑一眼，冷冷的說。
“請處座放心，再也不會了。”譚新傑慚愧的說。
楊誌從上午到旅館後，一直沒有離開。如果他現在還在旅館，反而不正常。譚新傑隻怪自己大意，沒有及時注意到這一點。
“回古星後，好好盯楊誌一段時間。”朱慕雲提醒著說，楊誌沒在旅館，說明他有可能參加了行動。隻是，他沒有及時傳回消息，想必是沒有機會。
“請處座放心，回去後，我一定把他盯死。”譚新傑鄭重其事的說，這次自己確實大意了，楊誌本就是同行，又是盜賊出身，就算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脫，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吧，你先回去，把憲兵隊受傷的兄弟送到醫院。”朱慕雲說，為了第一時間追捕軍統，朱慕雲受傷的手下，並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治療。
雖然古昌所有的軍警憲特都被調動起來了，可是忙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抓到一名軍統分子。早在行動之前，軍統就想到了可能的情況，他們的人都撤到了城外。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按時向李邦藩電話匯報。昨天晚上，雖然他的人一無所獲，但是該匯報的還是要匯報。他相信，楊誌一定是遇到了問題。另外，關於第六師的情況，他也必須向李邦藩匯報。
“局座，釘子沒有及時傳來消息。”朱慕雲慚愧的說。
“他的手榴彈發現了沒有？”李邦藩問，楊誌失去聯係，說明他與軍統的人在一起。
“暫時還沒有。”朱慕雲說，他讓人仔細尋找過，並沒有發現那枚手榴彈。
“趕緊與他聯係。另外，第六師那邊是什麽態度？”李邦藩問，憲兵隊遭到襲擊，確實是大日本帝國的恥辱。這件事，一定要報複。所有參加行動的人，都應該遭到應有的懲罰。
“汪清海答應，給一百老兵給黃衛軍，另外可以給黃衛軍招募兩百新兵。但是三百人，都不會攜帶武器。另外，作為條件，他還想要一批重武器。”朱慕雲說，隻要給足夠的利益，汪清海可以會出一切。
“隻給一百老兵？那就是一個連了。”李邦藩說，朱慕雲終於還是說動了汪清海。雖然沒有帶武器，也沒有軍官，可是已經達到了目的。加上另外兩百新兵，勉強算是一個營的兵力。
“其實，第六師的兵員素質也不高。”朱慕雲說，熊東建還是有遠見的，知道成立一家軍事學校。培訓自己的人才，才能讓黃衛軍真正強大起來。
“我們的任務，不是去評價他們的素質。隻要能完成任務就可以了，這件事你幹得不錯，我會向本清課長匯報的。”李邦藩說。
昨天晚上古昌戒嚴，但天亮後，不得不取消。畢竟，不能因為軍統的幾枚手榴彈，就讓整個古昌如臨大敵。
上午，朱慕雲終於接到了楊誌的電話，朱慕雲約他見了麵。昨天下午，楊誌在房間見到了古昌行動大隊的人，他們與楊誌接上頭後，帶他從後門離開。
昨天晚上的行動，楊誌隻是作為預備人員，並沒有參與投擲手榴彈。甚至，他帶的兩枚手榴彈，也沒有機會使用。
“對不起，我身邊一直有人，根本沒辦法傳出情報。”楊誌知道軍統的行動很成功，他心裏就很忐忑不安。畢竟，如果他及時傳出了情報，就能將形勢逆轉。
“軍統的人呢？”朱慕雲問，如果鄧湘濤連這一點都辦不到，還怎麽當古星區的區長？
“全部撤離了，所有人全部離開古昌，據說，有相當一部分人會去古星。”楊誌說。
“膽子不小，竟敢去古星。”朱慕雲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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