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時間能倒流
“怎麽樣，可有疑問”？
齊言沉默良久，然後小心翼翼道“主人，真的無時無刻，我在想什麽您都能知道？”。
“嗯”白晗看著齊言有些玩味“你有什麽事怕我知道”？
齊言臉色微僵“那……我的記憶呢”？
“自然也是一覽無餘”。
“主人……可不可以……”。
白晗麵帶微笑，突然說出了一句“好美啊～”而且語氣和一年多以前齊言第一次見到白晗時的那句“好美啊～”幾乎是一模一樣。
齊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就是滿臉的慌張無措，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白晗俯視著齊言，姿態傲然，語氣也是無比的攝人“當初一頭冰天青麵狼在你身旁五米生嚼活人你都和沒看見一樣，現在就嚇成這個樣，怎麽？難道說在你眼中我比那場麵還要可怕”？
齊言都該哭了，當初他哪裏是和沒看見一樣，他是真的在看到白晗的第一眼時就看傻了，不是像沒看見一樣，而是他真的沒注意白畏生嚼活人的那一幕啊。
可這話他又怎麽敢說，隻得是語無倫次道“不是……主人……我”。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是不是那麽可怕還是我自己看吧”說話的同時白晗右手瞬間拍在了齊言的眉心之上。
說實話，整個過程齊言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結束了“主人，這就行了”？
摸著自己額頭上那隱成狼形的奴印符文，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一樣，完全沒有感覺。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白晗的雙眼隱隱泛起了白光，一種異樣的感覺彌漫在了心中，他敢肯定這絕不是窺視，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這不光是身高差的原因，更是一種從他內心深處升起的臣服之感，而且覺得白晗之前說的那樣，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麽仿佛真的被完全看穿了，等等……那剛才……。
“吼～你覺得我在忽悠你，看你平時一副赤膽忠心的樣子，原來內心深處這麽不信任我啊”。
齊言很是惶恐的擺手道“不是這樣的，主人，我沒有……”。
雖然不是因為信不信任的問題，但是齊言的心頭還是充斥著非常不安的感覺，以至於聽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白晗眼中白光更亮，讓齊言感覺此時自己就像完全透明的一般，極其的不安。
“嗯？倒還不是那樣，你確實勉強還夠忠心，但是……有些毛病要改啊”。
同時白晗右手的食中二指閃過一道白光，下一刻齊言就捂著了仿佛被戳了一下雙眼，雖然力道不重，但還是挺疼的。
但疼還是次要的，齊言捂眼睛的同時立刻跳下了床，雙膝跪地，腦袋緊緊地貼著地板“對不起，主人，我一定改”。
不過，齊言滿心慚愧懺悔之意的同時，其實心裏也是空落落的，以後偷瞄兩眼也不行了嗎，還真是……
不過自己那樣真是夠惡心的……
歎~
他本以為自己會被厭惡到極點，但他卻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不用想的那麽誇張，你還算可以，畢竟年紀尚輕”。
年紀尚輕，這不是把自己當小孩兒看，主人不和自己差不多嗎，離成人禮可還有三個月的啊？
“同樣不到十八歲，可你真正活了也就一年多而已”。
齊言身體又是一抖，又忘了主人現在能讀他心這事了……
一抹陽光照進屋內，白晗向窗外看了一眼，“你先出去吧，早上我要出去，不用準備早飯了”。
聽到白晗又變得很是淡漠生氣了，就算知道會被讀心，可他心中還是無比的難受，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很痛苦，也很迷茫，主人是不是厭惡自己了……
走出房間，關好門，已經感覺不到白晗目光的他重重地倒在自己的床上，短暫的人生中，今天無疑是他最快樂也最痛苦的一天，快樂是因為主人認可了自己印下了奴印，自己以後終於有資格說是主人的貼身侍奴了，更是因為主人先前對他那友善的態度。
可……
可是，原本以為可以更好地追隨主人，可以在以後看到主人更多笑容，可以天天看著那傾世容顏……
可是主人的態度仿佛又回到最初陌生的樣子，不，根本不是陌生，而是已經被討厭了，根本就連重新開始的可能都沒有……
齊言的眼神逐漸渙散，內心充滿了絕望與迷茫的灰暗，怪白晗無情嗎？
不是，完全不是。
他敢肯定，就算是有今天下午的事了，換成其他人當他的主人，他也早就死了，而且是先宮再殺，沒別的可能，就算是換位思考，他覺得就在自己是主人的身份也不會寬恕自己的奴仆的。
根本就全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惡心，是他身為一個人奴還天天……
搖了搖頭，自己還在想什麽呢，能天天看到白晗，能天天和她說話，身為人奴，這已經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福，頭上的永世奴印是他值得和其他人奴炫耀一輩子的東西了……
抬頭一看，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了，其間如果時間能倒流這種想法不知在他腦海裏出現過多少次，齊言緩緩地站起了身，走出房間，主人今天竟然連中午的菜都沒點……
這麽多天，他第一次茫然地走進了膳房，不過在選材上他卻是一點兒不馬虎，看來半天才選了一條帝王鮭和兩條金環蝦。
想著就算現在這樣，自己還能天天給主人做飯，和主人一起吃飯，他也提起來一絲幹勁，回家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可這時他卻碰到了幾位熟人，諾大的鎮北狼王宮，他認識的人也就那麽幾個，莫鷹，武衛嶸，賈枉三人都是一起和齊言長大的人奴，現在三人也都是白銳的侍奴。
不要說，黃塵剛昨天沒回去，結果可想而知這三人在這應該是想要把屍體帶回去吧，齊言心情極差，而且對於昨天的事他也並無愧疚，直接就想從三人身前繞過去。
可這又怎麽繞得過去，帶頭的莫鷹直接伸出右手擋住了他，齊言冷漠道“黃塵剛死了，我殺的，沒有屍體，你們也沒必要知道過程”。
齊言一臉冷漠，但那三人卻是都露出來難以置信的表情，莫鷹更是一把拉住了齊言的衣領“你說什麽？你殺了塵剛”！
齊言甩開莫鷹的手，看著三人不敢相信的表情，話語卻依然是那麽的冷漠“他驚擾了我家主人修行，而且還不知悔改，數次言語衝撞我家主人，我殺他有問題嗎”？
“不，不可能，你是開玩笑的吧，塵剛怎麽敢做這樣的事，而且……而且就算是他不小心惹到了公主殿下也不至於這樣啊，還有咱們可是兄弟啊，是像親人一般的兄弟啊，你怎麽可能不僅沒幫塵剛求情，而且就是他動手殺的，現在還一臉平靜，你怎麽能這樣？”賈枉激動的抓住齊言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說道。
莫鷹顫抖的抓住齊言“小子，我最後一次問你，千萬不要和我開玩笑，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
莫鷹跌坐地上“不會的……不會的……齊言你不會的”。
這是一直在後麵傻愣愣站在的武衛嶸突然衝了上去，一拳將齊言掄到的地上，莫鷹大吼“衛嶸，你幹什麽”。
“鷹哥，你還看不明白嗎，塵剛明明不會死的，主人都說了塵剛不會死的，一定是一條賤狗為了報複，在一旁煽風點火才害死了塵剛”。
賈枉突然從後麵捂著了過於激動的武衛嶸，同時驚恐地和莫鷹對視了一眼。
看著瘋狂演他的這三個人，齊言一臉諷刺“用不著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演啊，接著演啊，幾個演過頭了吧，而且他說的那些我和我家主人都早就知道了，賈枉，咱們是兄弟？是親人？虧你說得出來”。
三人本就是聽主人命令來找機會弄死齊言的，雖說知道黃塵剛死了讓他們很震撼，但他們前麵的感情多半也就是作戲，沒想到武衛嶸這個竟然一激動說出了那種話，莫鷹懷裏可還一直藏著留影珠呢。
莫鷹第一時間捏碎了懷中的留影珠，同時吼道“抓住他”。
可齊言卻是在他做出這一係列反應之前就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了，他的思路很清晰，不管這三個人如何大膽，隻要到了有人能看見的地方，他們三個就絕對不敢做任何事情。
但他還沒跑兩步，就聽見了後方的呼嘯聲，幾乎就是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力摁在了地上。
齊言極力想要掙脫，可莫鷹按住他脖子的那隻手就像鐵鉗一般，死死地鉗住了他，無論他如何用力沒辦法掰開他來。
看著另外將近十米兩人也是一瞬就到了自己的身前，齊言睜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驚駭“你們都是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