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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陸總要說話算數

  是沈贏,俊朗的臉上,是愛憐又溫煦的笑意,身姿挺拔,站在那裏,長臂伸過來,手上確是林好好的手機。


  剛才的境況,手機已若無物,所以林好好並未在意,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沈贏的手裏。


  她無話可說,沈贏的惡人先告狀,已經將她置身一個即便渾身是口,也已經說不清楚的境地。


  “小心報應。”林好好掃了一眼眼底頗有得意之色的沈贏,拿過自己的手機。


  “不打擾你工作了。”沈贏的聲音,蘊含了含糖量頗高的戀戀不舍,一雙桃花眼看似無意地掃了陸明澤一眼。


  他隻感覺,那一顆定時炸彈在自己的頭部“轟”地炸開。陸明澤在那一刻才忽然間明白,自己居然沒有動怒的理由。


  保姆也好,奴隸也罷,一個“工作”,就可以完全概括,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贏轉身而去。


  真是好笑,他昨天居然還有那麽幾個瞬間,曾經以為林好好就是囡囡的媽媽,而囡囡就是那個他本以為已經去了天堂的孩子。


  看來是自己過於想要那樣的事實,才會產生了幻覺。


  他甚至在心底僥幸地認為她曾經說的那些話,例如隻是利用他報仇,隻是出於某種原因而已。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他轉身上了電梯,囡囡還在樓上。


  她跟在他的後麵,她的女兒,就在樓上,她別無選擇。


  “算消極怠工?”電梯裏,隻有他和她兩個人,他沒有按樓層鍵,她亦沒有按。


  如果可以,她此刻甚至連呼吸都可以省了,那樣就能夠讓陸明澤最大限度的忽略她的存在。


  而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安靜地過完剩餘的二十天。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殺人於無形的駭人的戾氣,光是一聽之下,就能夠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落井下石,一個有意為難,林好好再清楚不過,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麽,都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消極怠工是違約吧。嗯?”她不說話,他的怒氣更盛,隻是他不想表現出來。


  陸蔓曾經說過,愛的表現就是憤怒。


  而她,怎麽可能還配得一個“愛”字,而且是他作為天之驕子的陸明澤的愛。


  他的“嗯”字,尾音重重地挑了上去,霎那間,讓整個空間並不算小的電梯間,充滿了如墜地獄的森寒。


  他居然沒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去約束她!


  說到違約,她的臉漲的通紅,那便是她心底的刺。她可以不在意他的誤會,也不在意他的諷刺和羞辱,但她隻怕這一切和帶走囡囡產生了聯係。


  她伶牙俐齒,卻說不出一句話,雙眼立刻朦朧了一層霧氣,抬眼鎖著他。


  她一句話都不說,居然連一句解釋都已經懶得給他,縱然有再好的修養,也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一陣劇痛襲來,她的下顎已經捏在他的大掌之內,背後抵上了冰冷的電梯轎廂,四個方向,如鏡麵般清晰地映射著她此刻的驚慌和無助。


  “一個月不和別的男人有糾葛,都做不到?!”他的臉,迅速地在她的麵前放大,她感受到了如同來自地獄的陰冷戾氣。


  他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棲身而上,絲毫沒有給她留下任何思考的空間。


  電梯是總裁專用梯,所以如果不按樓層鍵的話,就隻是往返於一樓和總裁辦公區的二十三樓之間。


  升上去,又落下來,電梯在陸氏總部的大廈裏上上下下,隻能聽見運轉極好的齒輪摩擦的聲音。


  末了,他一把將她甩開,“做不到,可以滾!”


  這樣的折磨,她受夠了,他也受夠了。


  她閉上眼睛,卻已經再無眼淚,她怎麽能滾。


  再次鉗起她的下巴,“想好了?”他的麵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清,是如帝王般的高高在上,好似剛才那樣的殘暴,不是他一樣。


  “我怎麽會拿自己大好的演藝生涯做賭注。”這是她進了電梯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裏已經是虛無的輕描淡寫,好似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眼底是淡漠的笑意,好似隻有目的的存在。


  好似她不管受到怎樣的屈辱,都會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就是為了避免他因為拐騙孩子而讓她在大眾視野中人設崩塌,避免警察的造訪而已。


  “繼續契約?”他的一雙俊眉上挑,緊緊鎖著她的眉眼。隻是那聲音裏聽上去,是個無底的陰寒黑洞,一聽之下,雞皮便已經遍布了全身。


  “當然繼續,林好好最分得清孰重孰輕。”她此刻的心底,已然鮮血淋漓,麵上卻還是那般恬淡,酸楚的腥甜,被她暗自咬著牙吞了下去。


  “可以繼續,不過要有條件。”她現在的樣子,陌生又厭惡,卻又該死的揪著他心裏的某處,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她似乎感覺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絕望味道,雙眼卻一眨不眨地回視著他,就像她從來不曾有一絲怯意般。


  “說你願意做我一個月的情fu。”最後兩個字,他好似咬著牙說出來般,幽深似海的雙眸,卻一秒鍾也沒有離開她的小臉兒,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要看到眼裏,那大概才能使他的心裏恣意暢快。


  也隻有那樣,他才終於能夠找到一個身份,在下次再有男人出現的時候,光明正大地阻止。


  她太了解他,他要她宣告天下,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玩具,他可以隨意給她羞辱。


  在臨北,她曾經光芒萬丈地站在華鼎獎的領獎台上,說她是他的女人,現在她又要以同樣的方式,當眾宣布她願意做那個隨時可以被他棄之如抹布的女人。


  還有什麽比這更諷刺,更讓人不齒的事情!

  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陸總要說話算數。”她笑了,可最終,兩行清淚還是潸然落下。隻是隻流了一半,就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看著她扭曲又隱忍,不甘又無奈,他本應該高興不是嗎?為什麽心裏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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