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駙馬背叛
不知爬了多久,被凸起的門檻狠狠的撞在腰間,疼得她兩眼昏花,差點就暈死過去。然而弧蕪還不放過她,繼續拖著她前進,又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於停了下來。
本是一張白皙如玉的俊臉,如今卻是扭曲猙獰得恐怖,他發瘋似的將人狠狠的揪扯起來,與自己相對,看著這張往日裏風華無限、肆意歡笑的臉,一掌又一掌的扇下來,直到弧鳶的嘴角溢出了鮮血,臉上紅腫。
“你想是不是想快點死去?朕會成全你的,但成全你之前,讓你好好品嚐一下求死不得的滋味”
說罷,殘酷的冷笑著,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弧鳶慘白若紙的臉,以及那眼中慢慢渙散的神色。
他心中暢快了些,手上卻還不留情,伸腳狠狠的將人踢下了上千級階梯下,看著那個羸弱不堪一擊的火紅身子,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從最高處往下滾落。
下麵,站立著烏壓壓一片的衛兵,整齊劃一,恭敬肅立,這些都是他的軍力,他手握大權的開始,登基稱帝的奠基。
“皇上!”
一個湛藍色華袍男子從側麵走了出來,攔在了弧鳶向下滾動的高高陛階下,阻止了她向下滾落的勢頭,淡淡的抬頭看著那個高聲大笑的男子。
弧鳶聽得耳邊熟悉的聲音傳來,額際上撞破的傷口已經汩汩落下鮮豔的紅色,半遮住了雙眼,眼中看去,皆是模糊的一片紅光,但那近在咫尺的身子,她倒還是識得的。
“梓歸璃!”
弧鳶吃力的吐出這個名字,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名字,若不是他,她今日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梓歸璃卻是沒有看向她,隻看著最上麵不滿的俯視著下麵的弧蕪,依舊不卑不亢的道:“皇上還記得答應過本宮什麽嗎?”
“你是在提醒朕還是在威脅朕?”弧蕪危險的眯起眼,嘴角帶上冷酷殘忍的笑,“別忘了,如今你的命也是握在朕手中,若是朕一聲令下,這廣場上的三萬大軍,便能將你斬殺於這萬盛殿外。”
“皇上請息怒,我家太子並非此意,請皇上明鑒。”
鍾淮聽得此言,趕緊上前跪在地上,向那個如暴獅般的男子請罪,梓歸璃看了看對著他冷笑的弧鳶,又看了看冷眼的弧蕪,終究還是一撩袍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萬歲!皇上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歡呼聲此起彼伏,皆是對帝皇讓一國太子匍匐地上的歡呼,隻他們沒有看到的角落,梓歸璃雙手死死的握成拳,眼神卻依舊冷漠,而鍾淮則回頭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梓歸璃,也不知要說何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弧鳶爬了起來,看著與她對視著的梓歸璃,她笑得肆意,眼中卻流出了淚水。越湧越多,將麵上的血跡洗淨,直到嗓子帶著些沙啞,方才停了下來。
“梓歸璃呀梓歸璃,你終究還是要出賣自己的自尊去獲得自由,怎麽?這些就是你想要追尋的?匍匐在另外一個人的腳下,這就是你想要的?”
弧鳶笑得肆意,哭得肆意,最後已經責問得累了,她隻看著那個一言不發的男子道:“不用你為本宮求情,本宮就是死也不會領你的情的,就從你轉向弧蕪,用劍指向本宮之時,你我間的情分恩斷義絕,在本宮心裏,你永遠都是一個喪盡天良背叛本宮之人,永遠都不會變。”
“既然如此,那你就這樣恨吧!”
許久許久,沉默了許久的梓歸璃,終於慢慢站起來,看著那個有些怔愣的女子,輕輕的道:“若是你想要恨,便恨吧,若是不想恨了,便忘記了吧,我本就是一個冷心冷肺之人,不配擁有弧鳶公主的親睞。”
轉身,離去。
弧鳶呆呆的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男子,一如當年初次見麵,她在他背後,氣急敗壞的大喊,你給本宮回來,一樣,依舊緩慢的向前走去。
隻是如今,她卻是在心中呐喊。
弧蕪冷眼看著在大理石階梯上,默默流淚哭泣的女子。曾經那樣傲氣,對除了弧聹外誰都不屑一顧的女子,如今就這樣低首在他麵前,為另外一個男子哭泣著。
“田陣,去拿宮中最烈最蕩的春/藥給公主服下,再派些男女過去好生為公主助興。”
冰冷無情對著一旁的內侍吩咐著,他看到弧鳶抬頭,淚痕未幹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想做什麽?”
“朕要做什麽,你呆會不就知道了嗎?來人,將公主帶去水心殿,將駙馬爺也一同請去。”
說罷,轉身就走,留下一個高傲的穿著龍袍的背影給呆呆看著他的弧鳶。
他究竟想幹什麽?為什麽到如今,她也無法看透他。
帝皇冷酷無情的話語,讓一旁侍立的將軍大臣都臉色大變,看著下方依舊歡呼呐喊一片的士兵,他們突然可憐起這個風華絕代,曾經權傾朝野的極貴女子。也暗自慶幸著自己站對了隊伍,才不至於讓帝皇變著法子讓人生不如死。
田陣從不遠處向她走來,她沒來由的恐懼了,麵上卻絲毫不顯,隻掙紮著站了起來,慢慢後退,卻一個踩空,便向背後滾下去,全身卻是已經是癱軟無力,疼痛無知了。
恍惚間,下一秒便被黑壓壓的一群人圍攏了過來,為首的一人麵容模糊,卻又有些熟悉,卻原來還是弧聹身邊曾經倚為心腹的太監田陣。
弧鳶淒然一笑,弧聹哥哥,不是你不如他,隻是你終究還是比他善良,少了幾分心機,才讓他對你身邊的人都拉攏了去。還有,我與你都同樣的,太信任人了。人心,沒有幾個是可靠的。
下一秒,一顆顆紅色的散發著異樣香味的藥丸就這樣被硬塞入口中,她想要吐出來,卻被緊緊的捏著下顎,頭被抬高揚起,被迫吞了下去。腥甜中帶著苦澀,極其熟悉的味道。
當田陣放開她時,她狠戾的瞪著那個曾經極其相熟的人,死死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怒喝出聲:“田陣,你會不得好死的!就算聹哥哥化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伸出帶血的手,想要將人拖倒,卻被背後如狼似虎的幾個士兵,拖著雙腿,往人水心殿的方向拖去。她的十指便張成爪狀,抓著地麵,指甲斷裂,留下十道暗紅的血痕,觸目驚心。
田陣就這樣眼觀鼻鼻觀的跟在她後麵,完全的讓那雙怒色的鳳目死瞪著他,他卻突然陰森一笑,用嘴形說道:“我會在他來找我之前,讓他連鬼都做不成。”
弧鳶一愣,似乎沒看懂,又似乎看懂了未反應過來,直到被拖著走了許久許久,與他的距離拉遠了。
水心殿是弧鳶搬出宮外自置府邸之前的公主寢殿,她對這裏自是熟悉的。每當大小家宴國宴,宮中宴慶都會到深夜,她便得了恩準可以在此過夜。或者是她母妃水妃娘娘想念女兒了,帝皇也會傳她進宮小住些日子,陪著水妃。
隻前兩年水妃身子骨弱,得了一場大病,終究還是去了。不久帝皇也染了風寒,卻醫藥無效,接著也去了,就在她新婚後的一個月後。
水心殿自然是富麗堂皇的,奇珍異寶無數。當年水妃一直膝下無所出,恰好宮女出身的一個采女得了一子,皇上為了哄終日愁眉不展的水妃,便將那皇子記在了水妃名下撫養,就是後來的皇六子弧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