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金蟬脫殼
然而,雖說是不反對梓歸璃將方向投向秦夜國,但是對於他出去聯姻,卻是帶上了天涼宮裏的那後宮女子,怎麽也說不過去。
且不說本就是為了聯姻而去,單單是於國體也不合。當年就是因為破例讓商氏上了陽城的戰場,才會有如今這種局麵。
且不管朝中之人如何想法,梓歸璃強硬的要將人帶走,即便是他們全都堵在了城門口,也不能撼動他分毫。更枉論根本無人敢如此做?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行,約有幾千上萬人,其中打頭陣的有驃騎將軍與副將四人,後有宮中禁衛三千護駕,如此大陣仗的一次出行,除去行軍打仗外,當真稀少。
夾道處,熱熱鬧鬧地圍著一群看熱鬧之人,梓歸璃從車鑾中看出去,隻覺得烏壓壓跪了一群人,一個個既懼又好奇地探頭探腦,便覺得有些煩悶。
讓人將車鑾四周的幕布都放下,斜臥在軟榻上,手中拈著蔡文才方才差人急速送來的密函。沒想到柒然竟然如此警醒,已經命蔡文才在安南待命,不必隨星月樓其他人撤到秦夜國。
既然她能變更計劃,那他自然也要跟著便。要說玩手段,他梓歸璃自認不會比她差。且看他如何玩一次金蟬脫殼的把戲。
微閉的雙眼睜開,深邃而精銳。嘴角微微勾起,那抹勢在必行的架勢,當真是讓人看了不寒而栗。隻可惜了,這密閉的空間中,無人能有緣得見。
一行人過了兩個城池,夜便已黑,梓歸璃住進富麗堂皇的行宮中,用罷膳食之後,便將人都打發了出去,隻道是路上累了。
這邊靜悄悄地早早便熄滅了燈,黑影重重,隨風而動。四處巡邏的侍衛隻覺得這夏季的夜裏有些寒意,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相互交談兩句,便繼續巡邏著。
夜已深深,隨身宮婢伺候了涼柒錦睡下後,便出到外殿小床上歇下了,卻又不敢睡得太熟,隻擔心涼貴妃夜裏又被夢魘了。
隻那小丫頭方一挨著床板,卻是軟軟地倒下了,不省人事。
一道黑影閃身進到涼柒錦的寢室,身材修長,雖不至於太壯碩,卻能從骨骼中看出是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身後,緊跟著另外一個手抱長劍的男子。他卻是踏前幾步,先去查看了那個女子是否當真已被迷昏了,回頭對立在珠簾前麵的男子低聲道:“皇上,人已經熟睡了。”
“嗯!”那男子點點頭,撩起珠簾邁步進去。房中留了一盞燭火,雖不甚明亮,但是能勉強照得出這房屋中的擺設,以及重重幕簾後,一道纖細嬌弱的身形。
他倒是不怕將裏頭睡著的人吵醒,大步上前,人還未走進,床裏頭的人果然被吵醒了。
涼柒錦突然起身,對於突然壓近的黑影,還不及尖叫出聲,那人已經一把撩起了床幔,突然出現在麵前的俊顏,嚇得她有一瞬地失神。
“跟朕走!”
梓歸璃不由分說,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外拖。她隻著了一身單薄的衣裙,被他拉扯間,從脖子處起,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而出了床帳幔後,酥/胸更是半隱半現。
鍾淮進來之時,恰好看到那深深的乳/溝,以及大半的酥/胸,麵色一變,立即閃身退了出去。
涼柒錦一陣尷尬,一手拉著領口掩著前麵,手上力道奇大,拉得她腳步踉踉蹌蹌地,踩在冰冷的地麵,隻覺得一陣陣寒氣上湧,與她臉上因為羞愧的熱氣相衝,隻覺得冷熱交加,煞是難受。
但偷眼看去,那個看到她大片春光的男子,卻是如麵對一死物般,絲毫無所動,依舊冷著一張臉將人拉出了內殿。
鍾淮就守在內殿與外殿間的珠簾後,連一個屏風遮擋也無。突然間抬頭便見梓歸璃拉了衣衫不整的柒錦出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再次如煮熟的酒蝦般,從內裏紅到表麵。
“這是要去哪?我們為何要單獨出行?大部隊呢?不是方安頓好嗎?”
涼柒錦左手死死的抓緊麵前的衣領,但是一雙白皙的腿卻是光溜溜地露了出來,白皙如玉的小腳踩在褐色暗沉的地麵,晃花人眼。
涼柒錦想要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尷尬,而鍾淮也轉移目光,清咳出聲。
“朕要的就是單獨去,帶著一群人,如何做成事?”
梓歸璃終於醒悟了過來,方才隻想著趁著夜色離開這座行宮,卻是將麵前女子的狀況忽略了。他皺眉看著那雙光滑的腳背,鬆手放開她,緩下聲來解釋。
“那侍衛呢?可是不帶一個侍衛?”
如今隻能透過內殿的一點燭火,打量著梓歸璃的衣著。一身白衣素袍,玉冠束發,真真顯得玉樹臨風,豐神俊朗。隻那雙紅潤的雙唇,卻是冷漠的抿著,顯得不近人情。
梓歸璃停了下來,靜靜地看了涼柒錦許久,最終將人看得閉嘴不敢再出聲,他突然利落地抬起手刀,往她脖子背後一劈,將人砍暈了過去。
“皇上,都安排好了!”
將人半攬在懷中,輕聲嗯了聲。卻是在對方柔軟的身子撞入懷中時,還是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去將她的衣裳拿來,幫她穿上。”
鍾淮猶豫地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默不吭聲的進去,不多時手中便拿了幾件內裳外衫,還有中間夾著的肚兜褻衣。
梓歸璃手上一鬆,將人往鍾淮身上推去,冷聲道:“動作快點!”也不管鍾淮有沒接住人,轉身便到那窗戶邊,打開了窗,打量著外麵的動靜。
鍾淮麵色幾經變幻,手中抱著溫香軟玉,卻是不知從何下手。且不說他不近女色,便是這個女子如今的身份,也不是他一個人臣可輕易動的。
鍾淮在猶豫,梓歸璃在沉默。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梓歸璃許久未聽到背後的動靜,隻能背著鍾淮,提醒道:“怎麽還不動手?別等到天亮了。”頓了頓,最終還是有些無奈地補上一句,“那個丫頭不會知道的,人還在大牢中呢!”
這話傳到鍾淮耳中,隻不知能將其當作是好意提醒,還是一股無形的威脅。無奈自嘲一笑,手上倒是有些利索地開始幫那人穿好衣裳。
一通忙亂,終於微微鬆了口氣。抬頭間梓歸璃已經到了眼前,他伸手一抄,便將人扛到肩膀上,往外邊走邊吩咐道:“按計劃進行,你先在這留著,到時再尋機出來。”
“是!可是皇上當真不帶上暗衛嗎?”
伸手抹去額際落下的汗,鍾淮依舊有些不放心,開口詢問。
“就按照朕的安排,去到秦夜國內部先行探路,留下兩個人在暗中保護即可。”
一個縱越,帶著肩上的人,在夜色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