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漁翁得利
“劉連香,你這是做什麽?你想要造反嗎?”
弧蕪坐直曆史身子,怒視著扯著嘴角在笑的劉連香,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能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了一大個軍隊在這天子腳下。
兩方軍隊對峙著,但明顯的是劉連香魔高一丈,隻見他拍了拍手,那本來有幾十個禦林軍圍著的人中,有一半的倒戈,突然向著同伴發難,激烈的爭鬥就從那一刻開始拉開。
“王王王……爺……”薑姮香看著一觸即發的局麵,以及劉連香看著她的毫無感情的眼,讓她有些懼怕。
那邊兩方打了起來,有一隊人將來觀禮的官員都被抓了起來,而皇帝前麵的禦林軍與其他亂軍對峙著,即使是不懂局勢的人,一看都知是劉連香優勢更大。
“你是怎麽知道那事的?”劉連香緩緩靠近薑姮香,他的臉色太冷,甚至帶上了幾絲殘酷的意味,嚇得她往後退,卻是被那台階給絆倒,整個人摔在了台階上,一陣尖銳地痛從撐著地麵的手傳來,抬起來之時,已經磕破了皮,湧了些鮮血出來。
“王爺……嗚……姮香……姮香好痛,姮香再也不敢偷聽爺說話了。”
她哭得梨花帶淚,爬起來抓著劉連香的褲腿,抽泣著哀求著。劉連香皺眉,臉上閃過一陣殺意,抬頭往柒然的方向看去,那一抹紅衣卻是趁著他在收拾薑姮香的時候,往遠處跑去了。
“涼柒然,你以為你能跑到哪去?”
將扯著他下擺的女子毫不留情的踢開,劉連香飛躍過去,擋住了柒然的去路。還順手拔了一把他背後侍衛別在腰間的劍,搖搖指著柒然。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青焰盟的人,那我們也不必演戲了,那就開始吧!”柒然將戴在頭上的鳳冠一扔,身上的大紅衣袍也弄了下來,裏頭穿著一件短打紮闊褲的樣式,像晨練的打扮。然後將腰間閃著金光的腰帶解下來,頓時一條鋒利的銀白絲線出現在劉連香的眼前。
“那晚的黑衣人果然是你!”劉連香看著她一氣嗬成的動作,死瞪著對方,想起了那日他從紫蘇樓出去後,莫名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跟蹤。後來有許多證據也慢慢的指向她,但他還是不能相信一個看似沒有武功的女子,竟有那樣的身手。
隨後將人帶去江南也隻是試探,就近看著她,誰知當真是弧蕪遇刺後,她便沒回來。他回京都後,一麵派人打聽她的下落,一麵也派人查她的身世,雖未她身世有何疑點,但卻是自從成建七年十一月開始,也就是她被送進紫蘇樓後第五天,她便性情大變,從一個嬌羞怕事的柔弱女子,變得冰冷強勢。
“是我!隻可惜你兩次都沒射死我,今日也不會被你射殺在此地。”
說罷,柒然飛身上前先出手,兩人糾纏在一起,南政指揮著一對禁軍與皇帝的禦林軍對砍,而南飛也在王府閣樓上指揮著王府私兵死死圍著皇帝的禦駕。兄弟二人見劉連香親自與一個女子動起手來,也分不了心去支援。
紛雜的腳步聲傳來,四麵八方的軍隊,帶頭的幾個也都是眼熟的,王府的人也就繼續投入戰鬥。
其中一個過分白皙的柔美男子,對著另外幾個將領打扮的人一點頭,他們便分了幾個小隊,紛紛進了王府,以及將弧蕪等人再次圍在最中心。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私自回京,可是受了誰的指示?薑城輝呢?薑城輝那老匹夫去哪了?朕不是讓他掌領邊疆軍隊大權嗎?”
弧蕪看見大隊大隊的軍隊進來,卻不是來救駕的,而是來助亂的,不歇斯底裏的大吼。田陣就在他旁邊站著,看到這個陣仗也被嚇傻了,對帝皇的怒吼更是心裏打凸,才一愣神間,便被弧蕪踢下了禦駕,險些直直的撞在矛鋒口上。
方才緩了一口氣,一群人已經上來,將那些親衛軍紛紛拿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嚇得田陣一哆嗦,抬頭一看,更是嚇得差點禁尿。
“青青青……”田陣顫抖著手,指著麵前身穿灰色盔甲的男子,顫抖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弧蕪聽田陣驚嚇莫名的顫音,傾身看去,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青山,果然是你!你竟然沒死?”弧蕪手指著那個緩緩將頭上的頭盔拿下來的男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都沒死,我青山怎敢輕易就死了?當年九公主的仇還未報,還有六皇子的仇,總共是一千九百三十八條人命,難不成你以為自己背負著這些人的性命,就真能長命百歲嗎?”
青山說著,一步一步的踏上禦駕,手上的劍刮過鐵質的馬車,發出刺耳的聲音。弧蕪也隻是慌亂了一陣,畢竟身居高位多年,不多時也整理好了情緒,站起身,與對方對峙著。
“怎麽回事?你們是誰?”
南政發現不對頭,看著那些軍隊當中的指揮,完全就是將他們當成敵軍對待,一陣廝殺,他們這方措手不及,死亡慘重。
“你們是誰?可惡……啊……”南飛的怒喝聲才剛傳來,下一秒卻是胸口中了一箭,直直的從閣樓摔了下來。
那邊劉連香與柒然糾纏許久,卻是怎麽都拿不下對方,對方似乎完全清楚他的功夫套路,當他想要扭住局勢之時,柒然又早他一步想到下一步他要攻出的方向。
正在與柒然激鬥間,聞得那邊似乎出了狀況,抽身看去,卻是看到南飛被射下裏的那一幕,以及在遠處不管不顧的上前去接人的那一幕。
“南政,冷靜點!”
下一秒,長刀穿心而過,他雙手接住那掉下來的人,自己也一個跟頭栽下去,永遠都起不來了。
“好手段,好能耐!本王還是小看了你!”劉連香一下損失了兩名愛將,回頭壓抑著怒氣,對著柒然低吼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難道劉連香你不知道嗎?”
柒然一笑,往後退了退,到了小丫頭身邊,笑得淡漠而嘲諷。
劉連香一愣,隻見小丫頭身旁,站著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麵容還帶著些稚氣,但那張臉,他卻永遠不會忘記。“弧聹?”
那蒼白卻長得精致的男子邪魅一笑,未承認也未否認,柒然站在他身邊,看著那與弧聹相似的側臉,心想:此處看去,還當真是與七年前的聹哥哥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