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尖的一根刺
一個月過去了,蘇向晚隻留下一封遺書就仿佛人間蒸發似的,徹底從醫院消失。
再也沒有人見過她,就好像她真的追隨兒子離開了一般。
那天,秦穆森想去病房質問她,害死兒子又把蘇清婉逼得割腕,她到底要把所有人害到什麽地步才能消停?
可是,推開病房的門他才發現,整個空間一片清冷,連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蘇向晚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和死活。
不過在秦穆森看來,她這是假死,畏罪潛逃的一種方式。
他根本不相信她會自殺!
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他的兒子,害得蘇清婉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丟下這麽一堆爛攤子就此消失。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嗎?
不,她錯了!隻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她!
盡管與天天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兒子的死,對秦穆森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每每午夜夢回,他似乎都能聽到兒子孤獨無助的啼哭聲。
明明沒有多深厚的父子情,而且當初他一點兒也不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可是自從他親身埋葬了那個孩子後,便時常會做有關孩子的噩夢。
午夜時分,他再次才噩夢中驚醒,鼻尖的血腥氣味好像還沒來得及散去。
秦穆森呼吸沉重,他從床頭櫃上摸到煙和打火機,起身後披上外套就往臥室外走。
這時,床上忽然傳來一道柔柔弱弱的輕喚,“穆森?你怎麽不睡了?”
她有一直眼睛目光渾濁毫無神采,就是被濃硫酸灼傷的!
秦穆森微微側目,掃了一眼大床上的女人,腳步卻沒有停頓,“我出去抽根煙。”
關上臥室的門,他站在二樓的欄杆前,動作熟練地抽出香煙,點燃打火機。
幽藍的火焰躥起,煙火明滅間,他不緊不慢地抽著。
青白色的煙霧從鼻梁下間徐徐噴出,嫋嫋間,模糊了他的俊顏。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下一秒,一雙纖細的手臂自男人身後伸過來,牢牢將他抱緊。
“穆森,你最近總是失眠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找醫生看看?”蘇清婉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身體已經完全康複。
她這段時間一直想跟男人親近,他卻提不起一點兒興致,別說是碰她,連最基本的親吻和擁抱都沒有。
他夜裏睡不好,她又何嚐不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盡管蘇向晚家那個小雜種的死因他沒有再深究,可是他對她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有時候寧願在書房裏通宵工作都不回臥室睡覺。
秦穆森吸了一口煙,修長的指彈了彈煙灰,淡淡道,“沒事,最近工作忙,有點失眠而已。”
其實,並沒有他說得這麽輕鬆,他已經失眠到需要借助安眠藥才能入睡的地步。
以前他從來不知道蘇向晚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他們母子一個去世一個失蹤,卻有本事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蘇清婉視線盯著他手裏的香煙,輕咳一聲,“總抽煙對身體不好,你少抽點。”
若是在以前,秦穆森肯定會覺得她對自己很體貼,此時聽她說話心底竟然生出一絲煩躁。
“嗯,我心裏有數。”秦穆森拿指尖掐滅了煙蒂,把她的手從自己腰間移開,站直身體往書房方向走。
蘇清婉一愣,隨即再次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穆森,現在是淩晨,你還去書房做什麽?”
他隻是拿眼角瞥了她一眼,“突然想起還有幾份文件沒看,我去處理一下。”
蘇清婉咬了咬紅唇,再抬頭時,沒有受傷的那隻眼睛裏神情委屈,眼底透著一層水光,“工作是永遠做不遠的,明天再做不行嗎?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今晚想讓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把話說得如此明顯,就差要當著他的麵脫睡裙,偏偏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他把胳膊從她手裏抽了回去,俊臉上溫淡的神色透著寒涼,“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她雙唇發抖,顫著聲問道,“穆森,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身體不幹淨,嫌棄我是個瞎子?”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早點休息吧。”
“穆……”蘇清婉還想再說什麽,秦穆森已經邁開長腿,徑自往前走。
走廊昏暗的燈光暈染在他身上,明明是暖橘色的,卻看得她心底拔涼。
她想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這個男人現在對她越來越不上心了。
蘇清婉咬咬牙,回到臥室後換掉身上的睡衣,再出來時已經化了濃妝,換了一套緊身的超短裙。
她套上風衣,背著包包大步下樓。
很快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秦穆森卻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他坐在書桌前,開著台燈,卻連文件都沒有打開,就這麽枯坐著,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兒子的死不僅是蘇向晚心裏的一個坎,也成了他心尖的一根刺,拔不掉,每每夜深人靜時,就陣陣疼痛,仿佛是要提醒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