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探聽追問
側耳聽著屋內對話的秦語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猛地一陣狂跳，莫不是三皇子知道了什麽？！
秦嫣現在已經嫁與清溪，若是在這個時候三皇子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卻是念著其他其他男人，哪怕是沒有什麽交往僅僅是一個念頭，對於普通男人已經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三皇子這樣的身份？！
秦語抿著唇，往前邁了一小步，想要離木門更近些，這樣方才能更清楚的聽清兩人之間的對話。
“那個表少爺？”蕭涯明顯也有耳聞，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在意，“不過是想要依附秦家的一個文人，聽說是來進京趕考的——秦夫人和娘家早就鬧翻了，這事你別說你不知道。”
蕭涯的話裏雖然聽不出什麽感情，但是站在門邊上的秦語卻是能感知到他未曾說出口的嘲諷，畢竟在蕭涯看來，三皇子清溪——根本不足為懼。隻是他的身份在那裏，蕭家又是所謂的“忠臣”，會替三皇子出力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三皇子和大皇子雖然同為成年的兩位皇子，但是大皇子多年行事出格，這一切都讓蕭家不難抉擇。
“秦嫣現在可是我的正妻，一舉一動代表著皇家，我可不希望有個拖後腿的秦家。”三皇子的聲音聽起來也無甚起伏，冷冷淡淡的就像是山間流水平，緩至極。
“三皇子殿下，您不是已經抓住了秦家的弱點嗎，我聽說，成婚當日出現在秦夫人身邊的那兩位公公，難道不是你的人？”秦語發現，蕭涯對三皇子在提及秦家時候帶著的厭惡之感仿佛並沒有深有同感的味道，反而淡淡的說出了另外一番話來，“雖然我對秦嫣並無多少感情，甚至是我與她想看兩厭，但是她畢竟是秦語放在心上記掛的人，還望三皇子殿下，慎重啊！”
“慎重，你居然讓我慎重？”三皇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但並沒有動怒的跡象，“蕭涯，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秦嫣和秦語的關係？”
“當初我為什麽會派人到秦家，不過是有些不長眼的已經到我麵前蹦躂了，你說這樣的人，我會允許他活下去？”
說到最後，三皇子語氣中的那份肅殺連還在屋外的秦語都聽得分明，秦語的眉峰一跳，眼裏染上了淺淺淡淡的冰。
“我那大哥也不是蠢貨，隻是宮家那個女人將他的野心都挑了起來，明日是回門日，回門日一過，大哥恐怕就會開始動手了，將我之前吩咐的事情都布置下去，到時候該封鎖的都封鎖，到時候，一隻蒼蠅都不允許飛出去！”
三皇子說完後，蕭涯並沒有回答，房間裏一片沉寂，甚至這份沉寂已經影響到了站在門外的秦語。秦語的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家小語的事情怎麽辦呢，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準備怎麽處置六公主？”蕭涯的聲音響起，將秦語飄得有些遠的思緒扯了回來，開口便是有些問罪的語氣，“三皇子殿下可是要包庇六公主？”
“清渺……也到了該為她做的事情負責的年紀了。”三皇子的語氣雖然有一瞬間的停滯，但是很快就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但事實，在場所有人都是清楚不過——不過是三皇子已經決定放棄六公主了，在知道六公主和大皇子之間有聯係的時候。而秦語，不過正好是這個擋箭牌而已。
“三皇子對自己的親妹妹倒也狠得下心。”
蕭涯一句聽著諷刺實際上卻用嘴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來的一句話讓秦語眯了眯眼睛，畢竟現在六公主和三皇子明麵上還是一路人，要是一個不留心被倒打一耙可就不好了。
“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三皇子對蕭涯所言並未表現出什麽生氣的樣子，隻是在蕭涯說完後，接上了這樣一句。
秦語差一點就笑出聲來——在她看來，三皇子這樣的人和那些沽名釣譽之人也差不了多少，或許這才是三皇子真正的樣子？那京城中人人傳遍仿若神祗一般的三皇子，私底下同樣是重權重欲之人。也是，在這俗世中或者，怎麽都離不開名利二字，以前倒是她看岔了。
不過，這三皇子倒是比她想象中要狠得下心，也不知道是真的狠得下心來還是……說說而已了。
秦語沒有了再聽下去的欲望，她對身後的白芷一招手，便帶著人離開了東來閣。不過在離開之前，卻是特意前去對黎掌櫃“叮囑”了一番。今日她來東來閣之事，決不允許有第四人知曉，畢竟她今日的行為，也算得上是妄加揣度了。
黎掌櫃早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本就有自己的小算盤，就算秦語沒有前來說這麽一句，他自己都絕不會將秦語來過這裏的事情告知樓上的那兩人的——兩姓家臣，這樣的身份無論是誰都會猜忌三分，黎掌櫃可還想留著自己的小命呐！
直到兩人已經走出了東來閣，身影已經從街角處消失不見了，白芷方才舒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身邊的秦語，有些疑惑地問道：“小姐，我們為什麽不聽下去？”
“你覺得三皇子會不帶人出門嗎？”秦語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狹長的鳳眼裏仿佛帶著光一般熠熠生輝，“你要記住，從頭至尾我都是衝著秦嫣去的。”
“小姐，你對三小姐這麽上心，可她……她是八姨娘的女兒啊！”白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但其間包含著的濃濃的擔憂也是格外清晰。
秦語不過是輕笑了一聲，隻是這笑裏帶著的是冷冰冰的寒意，“嗬，八姨娘，好個八姨娘！”
“小姐？”聽出了秦語話語裏那份咬牙切齒，白芷眨眨眼看著自家小姐，若是她要恨八姨娘的話，應該早就恨之入骨，甚至對秦嫣都不應該那麽關心——白芷作為丫鬟在秦語身邊呆了那麽久，親疏遠近，甚至是秦語對一個人是否真心實意的關心她好歹還是看的出來的，而秦嫣則是自家小姐放在真心上想要好好與之相處的人，但也正因為這樣，白芷更是不明白得很，自家小姐既然厭惡八姨娘，為什麽又和秦嫣走那麽近，甚至是……比秦琴，更像是親姐妹一樣的相處。
秦語回過頭，看到白芷臉上還沒來得及撤下來的不忿表情，她輕聲一笑，沒有作過多解釋，隻是說了一句話，“這會兒，秦嫣也已經出嫁了。往後秦嫣是秦嫣，八姨娘是八姨娘，莫要把她們混作一談了。”
“可是……八姨娘……”
白芷還沒說完，秦語就淺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惡人自有惡人磨，八姨娘會有報應的，到時候隻要看好戲就是了。”
白芷見自家小姐說的如此確定，就好像就會在這一兩天出事一般的語言還是讓她的心跳了跳，莫名的帶上了一絲慌亂。
“放心，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怎麽也落不到你頭上去。”秦語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在調笑，但是她眼裏的光卻是灼灼未滅。也許是秦語這句不算安慰的安慰起了作用，白芷倒是沒覺得有那般慌亂了，隻是……
在秦語沒看到的地方，白芷身後拂上了胸上，使勁按了按那明顯跳動的過快的心，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心慌一直伴隨著悸動在心上，纏繞的密不透風。
秦語也沒再在外麵多呆，就好像她不過是在外麵走了走散了散心一般，此時便已經帶著白芷回了蕭府。白芙在看到秦語回到蕭府的時候也鬆了口氣，她正準備離開習慣性地想要躲在暗處的時候，白芷卻拉住了她。
白芙回頭，看著明明每日都能見麵可卻從沒說過什麽話，甚至是隻有她知道她見著白芷而白芷並不知道躲在暗處的她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莫名的情緒。
若非必要，白芷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耽誤白芙，但是想來想去能夠讓她放心開口的，似乎也隻有白芙一個了，於是在見到白芙的時候，白芷手上的動作比腦子裏想的更快地將白芙的人給拉住了。
秦語此時已經回到了房間，從白芷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當然很明顯地看到自家小姐此時已經站在書桌前，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一般低下了頭，麵前似乎還放著一本厚厚的已經打開了那泛黃書頁的線裝書。
“有什麽事，跟我來吧。”白芙知道白芷在秦府的時候就對秦語很上心，再加上她這無意識的動作還有那莫名其妙皺著的眉，此時又順著白芷的視線看到了秦語，沉默了一瞬後，白芙開口了，“在這裏，我總歸是有些不方便的。”
“好。”也許是一直都懷揣著對白芙的信任，白芷倒是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了，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還拉著白芷的她的麵頰出現了意思緋紅。
白芙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也許是與白芷的對話，也許是來自於白芷那從始至終就沒變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