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出閣之前（二）
菡萏被白芷這樣認真的表情弄得一愣，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緣由，畢竟菡萏也算是秦嫣一手調教出來的，在很多事情上也明白了白芷的顧慮，麵對白芷有些灼人的目光，菡萏不過是遲疑了一瞬，很快就格外認真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菡萏答案的白芷目光也沒了先前那麽灼人的氣勢，現在看上去更像是平緩下來了一樣。
此時的秦嫣卻是在深思著什麽一般，，思索半晌後方才開口道：“你說秦語離開蕭家大概是什麽時辰？”
“約莫是快到巳時的模樣。”白芷被人問的多了，秦嫣再次詢問的時候，竟是半分也沒有猶疑地幹脆回答了秦嫣的問題。
“巳時？”秦嫣重複了一邊白芷的回答，目光灼灼的看著白芷“你確定你沒記錯？”
“婢子記得很清楚。”白芷很肯定地對秦嫣說道：“因為那個時候的二小姐還問過婢子是什麽時辰了，聽到婢子說是巳時的時候，二小姐似乎還有些不高興。”
秦嫣很快抓住了白芷口中的重點，立即追問道：“不高興？你確定秦語臉上的表情是不高興？！”
“也不算是不高興吧？”被秦嫣這樣一問，白芷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大確定了，她思索了一會兒方才回答道：“小姐的表情看上去是有些不高興，但是比起不高興，也許更像是……唔，更像是有些奇怪……”
比起之前的幹脆，在回答秦嫣的這個問題的時候，白芷顯得很慎重，甚至還帶著幾分認真的思索。
“奇怪，哪裏奇怪？”秦嫣在沒得到答案之前，也是一直不停地在追問。
“怎麽說呢……”白芷像是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皺著眉頭想了想後方才開口道：“二小姐的表情像是有些無奈，又有些傷感，像是在懷念什麽。但是卻又有被迫無奈的感覺……婢子也不會形容，隻是覺得怪怪的。”
“無奈？傷感？！”秦嫣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詞會和秦語沾上邊，在聽到白芷這樣說出來以後，秦嫣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像是完全沒有想到一般。
白芷似乎也覺得這樣說起來感覺有些怪怪的，在麵對秦嫣的不可置信的時候表情也是有了一瞬間的沉默，“也許婢子形容的不好，但是……”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的意思了。”麵對白芷想要解釋什麽的狀態的時候，秦嫣倒是一揮手，沒有讓她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想要表達的意思，隻是，會讓秦語露出這樣的表情……”
對於秦嫣隻說了一半的話，剩下一半的話消失在口中的模樣，白芷也隻是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蕭涯有人選了嗎？”秦嫣沒有思索太久，又如此詢問著。
“姑爺……隻是讓婢子過來講這個消息告訴三小姐，其他的……姑爺也沒有說什麽。”白芷一邊回憶著對話一邊對秦嫣如此說道。
“是嗎？”毫無意義的兩個字的反問，秦嫣也沒指望著誰給他回答，這事是她處於沉思的狀態的時候會說的一句話而已。
白芷見這個時候的確不方便打擾已經沉思的秦嫣，對於身邊的菡萏，白芷還是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什麽事？”菡萏的聲音壓得很低，若不是看在自家小姐的麵子上，菡萏是連一句話都不會和白芷說的，畢竟秦語身為秦夫人的親生女兒，就算和秦嫣交好，但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白芷一直知道菡萏那對他們都是處於這樣比較敵視的狀態，看著更像是將自己的一切都緊緊地包裹起來，對外界的一切都是豎起了尖利的刺，以此來保護自己不受到任何傷害。
對於這樣的菡萏，白芷雖然那沒說什麽，但是至少也能理解——畢竟誰也不像變成這樣，再加上秦嫣有些尷尬的身份，在秦府裏過的並不算好的日子……
這樣想著的白芷對這一切自然不想最初見到菡萏一樣針尖對麥芒，非得掐出個對錯來。
菡萏壓低了聲音是不想打擾到自家小姐的深思，白芷見菡萏在說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本是挑高的柳葉眉慢慢的平緩下去，她看了看秦嫣，很快又將目光投到了菡萏的身上。
“秦家……可以自由出入了嗎？”由於菡萏的聲音壓的很低，在白芷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同樣是低低的。
“什麽意思？”菡萏一瞬間沒有明白白芷說話的意思，先前還談論著秦語失蹤的事情，這會兒怎麽話題就莫名其妙的轉移到了秦府？莫不是白芷覺得秦語的失蹤和秦府有關？
菡萏這樣的想法實屬正常，畢竟誰也沒想到白芷的思維在一瞬間可以調的那麽快。
一聽菡萏的話，再加上菡萏的表情，白芷就知道菡萏絕對是又想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芷將菡萏先前所想都否認了，“秦府不是之前被……不能隨意進出嗎，現在這個……已經沒了這個要求，解/禁了？”
在說解/禁的時候，白芷還特地示意了一番，目光都落到了一旁的秦嫣身上。
菡萏也知道先前是她想錯了，隻是在白芷示意可能是因為秦嫣而讓秦府沒了那麽多約束的時候，菡萏也是狠狠地皺著自己的眉頭。
“你在想什麽，我家小姐還沒那麽大的能耐。”菡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
白芷也懶得和一身是刺的菡萏爭些什麽，“三小姐的確沒那個能耐，但是你未來的姑爺呢？”
“你說，該不會是那位在天家麵前說了些什麽，畢竟秦家也算是……親家了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芷也是皺眉一點點說出來的，雖然在說的時候，白芷自己都覺得不敢相信。
菡萏雖然一開始沒能明白白芷的意思，但是這麽幾句話下來，若是還不明白的話，那菡萏真的就成了傻子了。
對於白芷所言，菡萏也沒有什麽爭論，目光一直沒有從秦嫣身上消失，但是口中卻是壓低了聲音，對白芷開口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麽和什麽？我家小姐是有本事，但是還沒到那個地步！”
說罷，菡萏又是狠狠地皺著眉頭對白芷道：“你究竟看到了，說話怎麽亂七八糟的不著調？”
“我在來之前看到了明月。”白芷歎了口氣，沒想到菡萏會這麽沉不住氣，在看到聽到她說完這句話後菡萏不以為然的表情，白芷又接著開口道：“是在秦府外麵。”
“你說什麽？”這次換做菡萏皺眉了，“明月是五姨娘身邊的人，她跑外麵去是想做什麽？”
白芷撇了撇嘴，“我怎麽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才想著來問問，畢竟在秦府裏，又有誰的消息比得過三小姐？”
“況且在之前，三小姐和五姨娘，還有我家小姐不是結盟了嗎，這樣的事情我想三小姐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吧？”
白芷的話音剛落，菡萏眉眼裏就出現了讓人看不清明的神色。
看著菡萏的模樣，白芷唯有猜測，“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菡萏很快就將自己的表情調整回來，“沒什麽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哦，是這樣啊。”白芷的表情倒是淡淡的，能讓菡萏在這個時候想起的事情，怎麽想都是有關聯的吧，這會兒倒是遮遮掩掩起來了。雖然白芷對菡萏這樣的遮遮掩掩心懷不滿，但是現在什麽事情都比不上失蹤的自家小姐。
菡萏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已經將這件事放到了心上，白芷也不再繼續提及這件事，畢竟很多事情站在她的位置上也不方便開口，既然菡萏會告訴秦嫣，那她也不用再多此一舉了。
想到這裏的白芷也是垂了垂眼眸。
“哎喲，這房裏的一個個的都在幹嘛，呆坐著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麽是不是？！”
尖銳的聲音伴著一陣“砰咚”的推門而入的聲響，將在屋內的幾人都嚇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毫不顧忌著推門而入的那人的身上。
白芷對著來人緩緩地福了福身，低下的頭讓人看不清楚她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麽，隻是口中平緩的語氣一如往常，“問夫人好。”
緊隨其後的是菡萏的動作，就算尖銳如菡萏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是得罪不得麵前的這位秦夫人，哪怕是嘴角緊繃成了一條直線，菡萏還是對著秦夫人行了一禮，口中道：“見過夫人。”
秦夫人此時更是冒火，對向她請安的白芷和菡萏理也不理，一雙紮人的鳳眼就直勾勾地盯著秦嫣，“怎麽，是高興傻了。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秦夫人的怒火是直接朝秦嫣而去的，白芷雖然低著頭，但是暗中還是朝著秦嫣的方向看了看，對於這個關心著自家小姐的三小姐，白芷算不上有多大的惡感，甚至在麵對秦夫人的怒火的時候，白芷也有些擔憂。
即使秦夫人說著這樣傷人的話語，秦嫣卻像是未曾聽到一般，清冷冷的麵容上甚至沒有多餘的表情，她淡淡的看向秦夫人，隻是那樣的神情，怎麽看都像是帶著幾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