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前往秦府
蕭涯說這話的時候格外憤怒,或許是因為秦語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這樣消無聲息地失蹤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秦語失蹤得太過突然讓蕭涯一時措手不及,頓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是蕭涯覺得憤怒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的。
蕭瑛見蕭涯一直維護秦語甚至還沒有顧忌著蕭家的立場,眉頭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但是一旁依著他的楊家大小姐卻在這個時候拉了拉蕭瑛的衣袖,像是在提醒著他一般。
蕭瑛在最後看了一眼蕭涯,像是在怒其不爭一般搖了搖頭,“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你……好自為之吧。”
楊家小姐倚在蕭瑛身上分明就是最不合規範的,但是蕭瑛卻沒有絲毫想讓楊家小姐從他身上站起來站穩了的想法,甚至還是任由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蕭涯的目光極為淡然地從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形上掠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蕭涯的目光中,楊家小姐像是覺得頗為不自在一般講目光和蕭涯的錯開了去,甚至將頭淺淺的埋在了蕭瑛胸前,帶著些許撒嬌般的口吻道:“修遠,我們趕緊去蕭家看看吧。再怎麽說璋墨也是我們二/弟呀,去蕭家看看若是能圓得上的話,那我們就去打個圓場吧,畢竟秦語可是秦家出來的人呐。我怕白芷那丫頭一見到秦家的夫人會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好,這萬一要是說漏嘴了,我們在場的話也好圓過去。”
“你說對吧,二/弟?”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楊家小姐像是刻意一般對蕭涯說的,卻是讓蕭涯聽得眉峰一跳。
修遠是蕭瑛的字,在楊家小姐指名道姓的時候,蕭瑛不過沉思了一瞬便開口了,“花眠說得對,若是在蕭府內出了什麽事情我還有餘力,但是一旦出了蕭府,尤其是在秦家,我就無能為力了,還是看看的好。”
對於蕭瑛所言,蕭涯並沒有否認,無論是秦語還是秦嫣,秦家的人對她們都沒有任何溫情,甚至是帶著最惡毒的模樣來對待兩人,若是在這個檔口上得到了秦語失蹤的消息,秦家人絕對不會將這個消息壓下來的,甚至可能會將這個消息大肆宣揚出去——要知道,這次在秦家的還不僅僅隻有秦夫人,就是連嫁出去的秦琴也要回來!
一想到秦琴的身份,蕭涯就像是吞了隻蒼蠅一樣難受——一貫並不在意這些的蕭涯對於秦琴和八姨娘當初作出的哪些事情簡直是厭惡至極!後院之人卻是讓人如此不得安寧,那家宅又怎麽可能安寧得下來?
想到這裏的蕭涯不僅僅是對秦語心疼了,一想到現在依舊毫無音訊的秦語,蕭涯就無比緊張,他的直覺告訴他,秦語的失蹤絕不僅僅是這麽簡單。
此時的太陽已經有了要緊緊躲藏在雲後的趨勢,隻有遍布的金色光線還在昭示著它還並未完全落下 ,而此時蕭瑛和楊家小姐已經尋了蕭府的馬車往秦家去了,而蕭涯則是留在蕭府等待消息,他沒有離開不僅僅是借口在蕭家照顧“重病”的秦語,還有想將蕭瑛兩人支開好方便自己行動的意思。
畢竟蕭瑛就算再敵對他蕭涯也是他在京城受過這麽多年苦的兄長,隻是那位楊家小姐,他的嫂子對他的不滿和敵視都快要化作實質了。
等到蕭瑛離開,留在蕭家的人也不全是蕭瑛和楊家小姐的人後,蕭涯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一聲尖銳的哨響後,很快,在湛藍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飛快的朝著蕭涯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蕭涯的一雙眸子像是黑曜石一般,亮得足以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其實在之前蕭涯已經發現了白芙那裏似乎也出了問題,為了確保秦語的安全,蕭涯將接受過訓練的白芙放到了秦語身邊,是想讓白芙在暗中保護秦語。在從白芷口中得到了秦語失蹤的事情後,蕭涯在第一時間就聯係了白芙,可現實卻不怎麽妙——不知道為何,在知道他這裏已經發出了信號之後白芙那邊卻是毫無動靜。
蕭涯從來就不會高估自己,也不會低估別人。縱使秦語發現了白芙,但是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阻攔的,但是白芙一直沒有消息,蕭涯不是沒有想過白芙會反叛,但是這樣的念頭不過很快就從秦語腦海中消失了,先不說白芙對秦語早就已經忠心耿耿,,就是白芙的親弟弟還在邊塞從軍,一貫將親人看得格外重要的白芙是絕對做不出將自己的弟弟不管不顧這樣的事情。
那隻有剩下的那個可能性了——白芙不敵對方的人,要麽是被對方的人抓住了,要麽是……現在的白芙已經出意外了。
一想到後一種可能,蕭涯對秦語的擔憂已經達到了頂點——白芙雖然算不得頂好,但是也能算到一流高手中的她居然都落了下乘,孤身一人可能是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對方太強!
這樣的對手對要是對秦語出手的話,就是連蕭涯都不能猜到秦語會遇到什麽折磨,一雙劍眉更是皺得格外厲害——本是讓他放在手心裏小心嗬護的人卻因為他一個不查遇到了意外,若是秦語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蕭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但是這也從側麵印證了蕭涯之前的想法,恐怕距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這些不過是在蕭涯轉念之間就想到的事情,而剛才的那個小黑點很快就化作了實體——是一隻灰色的鴿子,鴿子麵前還掛著一個小小的圓筒。蕭涯伸手將鴿子麵前的東西取了下來,此時的鴿子的喉頭正發出了“咕咕”的叫聲,一雙漂亮漆黑的小眼睛正滴溜溜地轉著,顯得無比狡黠,卻又可愛無比,它一直歪著可愛的小腦袋看著蕭涯的動作。但是此時無比著急的蕭涯根本就沒有注意鴿子可愛與否,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那一塊小小的明顯是匆忙之中撕下來的衣料,而衣料上已經被血所浸染。那塊衣料顯得格外柔軟,僅僅是摸上去的觸感就能清楚的知道整件衣裳的不菲價值,從撕下來的著僅僅是巴掌大小的一塊衣料上都能看出原來這一整件衣裳上由所燒繡娘在上麵繡著的青蔥翠竹——是的,這明顯是從男子外袍上鎖撕下的衣片!
而秦語,剛巧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外袍,而這件外袍,正是秦語扮作男子時候常穿的外袍!
蕭涯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他的手也在一點點收緊直到最後都能看得到其中繃緊的青筋。而那塊被浸染了鮮血的衣料在此次已經被蕭涯揉在手心,此時更像是一團因為蕭涯用力過猛而變成了一塊鹹菜幹。
蕭涯似乎無所察覺,就是連已經浸透的衣料被蕭涯這樣用盡緊握的時候,連血的潤色都已經浸了出來,從蕭涯的指縫中一點點開始向下蜿蜒。
蕭涯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了。
此時距離白芷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蕭涯在看到衣料的時候黯淡了一瞬,旋即睜開眼的時候就像是磨礪多年的寶劍在此刻出鞘,銳利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蕭涯像是在此刻下了什麽決定一樣,此時才有心情來看依舊呆在一旁的那種灰撲撲的鴿子。他出手迅速,那隻鴿子隻來得及“咕”一聲,剩下的半聲還留在喉頭,就已經被蕭涯捉住了。蕭涯一手抓著那隻鴿子,一邊往他和秦語所居住的房間走去。
“咯噠”一聲響後,一個隱藏在他們床頭的暗格被緩緩打開,蕭涯的腳步格外穩,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了,臉上卻是下了決心之後的毅然決然。就是連一隻“咕咕”叫喚著灰撲撲的鴿子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發聲,像是對於這樣的氣氛感到害怕似地,黑豆豆似地小眼睛不停地轉著,像是要逃離這樣反而氛圍。
蕭涯的目光都匯聚在麵前那個暗格裏露出來的東西上,哪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他在伸手碰到那冰涼的一直隱藏在這裏的東西的時候,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瞬間的猶豫,但是那猶豫卻很快就消失了,即使隔著先前被蕭涯握在手中的衣料,那棟暗格裏取出來的東西卻是凹凸不平極為硌手的。
這一切,蕭涯都已經毫不在意了,他的緊緊凝視著手裏的東西,更像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置在這上麵一樣。
而此時距離白芷離開蕭家前往秦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此時的秦家也是亂哄哄的鬧成一片,白芷坐著蕭家的馬車到秦府的時候甚至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愣是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看到了寫著“秦府”二字的匾額才確定她真的沒有去錯地方。
白芷對秦家可能出現的情況已經有所想象,可怎麽也沒想到現在掌權的秦夫人居然會這麽不著調,在這個日子裏居然讓秦府還是亂糟糟的一團。
白芷想到現在已經蹤跡全無的自家小姐,閉了閉眼一咬牙就準備往裏走去,而這時,一道清亮亮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白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