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追問過去
秦語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很多事情是不是她不去調查，不去詢問，所有人都不會告訴她？還是說，他們當真以為失去了記憶的她什麽都不知道，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想要瞞著她？
秦語眼裏的神色晦澀不明，甚至有一絲壓抑的感情沒有被很好的壓製，甚至有了一絲外泄，就是連白芷都很清楚的發覺到了自家小姐此時的不不快。
“小姐，我們現在回去嗎？”白芷見自家小姐都有些壓抑不住的陰鬱，想到這麽久以來，能讓自家小姐真真切切笑出來的姑爺，比起這個時候還讓自家小姐在外麵晃蕩甚至瞎想，白芷更願意讓自家小姐回蕭家。
“回去，回哪兒？”秦語的眼神甚至有些陰冷，向來溫柔的鳳眼裏流露出的是陰沉沉的墨色，像是暴風欲來的前兆。
白芷心猛地一跳，不知道自家小姐看到了什麽秘密竟會引來如斯改變，此時在秦語的壓製下，白芷竟是連喘氣都覺得有些困難。
秦語闔上眼，像是在平複著內心的焦躁一般，過了好一陣，秦語方才睜開眼，看著麵前的白芷眼裏映出的焦急神色，在心底喟歎一聲後將手裏拿著的記載著時間的本質緊了緊，方才道：“我沒事，回去吧。”
“是。”若說白芷沒感覺那是假的，但是此時的秦語看上去與往常無二，白芷表情微凜，然後微微垂著頭，應了下來。
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秦語的腳步有一瞬間的遲疑，看著等著她做下一步動作的白芷，秦語目光中似乎有些糾結。沒等白芷反應過來秦語究竟是在糾結寫什麽的時候，就看到秦語明明已經跨出了門的腳又收了回來，然後再白芷的目光注視下，秦語將我在手上的那本已經泛黃的線裝本又放回了屋裏。白芷並沒有跟著進去，隻看到自家小姐似乎在做什麽的動作，然後等到秦語再次胡現在白芷麵前的時候，手上那一直用已經變得有些髒兮兮的手絹包著的那本藍色封皮而且內頁已經泛黃的線裝本已經消失不見了。
白芷沒想到自家小姐竟會將這樣重要的東西又放回去——哪怕她隻認得其中的一些字，哪怕她隻是看到了秦語驚詫看重的表情，這些都已經清楚地標示了這樣東西的重要性，而現在自家小姐竟然會放回去，要是萬一被其他什麽人看到了那可怎麽辦？！
秦語一回頭，撞上的就是滿帶著不讚同的神色的白芷。
“怎麽了？”秦語倒是難得地追問了一句。
“小姐，你這樣花費力氣來找到這東西，現在又還回去，為什麽呢？”
“我們回去的是蕭家，蕭家，總歸是不方便的。”很多時候，秦語還是會給白芷解惑的，但是現在秦語也不管白芷明不明白她言下之意，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
白芷畢竟一直跟在秦語身邊，很多事情也看的一清二楚，雖然知道蕭家二少爺作為姑爺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是在白芷看來，就算蕭涯做得再好，他畢竟不如自家小姐一般，很多事情她和秦語才是真正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蕭家，總歸是不方便的，就算是有蕭涯，但是現在在京城的蕭家是蕭瑛的宅子。
白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秦語這樣做的原因。
等秦語將東西放好，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秦語又皺了皺眉，對一旁的白芷開口道：“你先去前邊兒等我，順便和那個老伯套/套話。”
“嗯？”對於秦語突如其來到近乎沒頭沒腦的吩咐，白芷愣了愣，一瞬間呆滯了。
秦語解釋道：“你可還記得之前守在這裏的那個老伯說的話？他說一直未曾有人來過別院。”
“嗯，婢子還記得。”白芷點點頭，表示她對這件事還有印象。
“可是，倘若真的沒有人來過的話，那東西怎麽會換了個暗格？”說到這裏，秦語眼裏皆是嘲諷，“恐怕是當我已經全然忘記了此事，很多人就已經有恃無恐了吧？”
“小姐？”雖然白芷不明白秦語那樣一席話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對於秦語語氣中的冷漠和恨意，白芷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要問的，不是這些年是不是有人來過，而是二十多年間是不是有人來過。”秦語也不是瞎子，畢竟那線裝本已經蒙上了如此厚厚的一層灰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雖然當初是有人將那東西給轉移了，但是這麽多年來轉移了那東西的人也一直沒有再來別院碰過，不然的話，灰塵也不會那麽厚，而放置的痕跡也不會那麽明顯。這些都與那看門的老伯說的倒是無甚衝突，但是這東西放在這裏，畢竟是被人移動過的，而且也應該是早些年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秦語抿了抿唇，讓白芷去套話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則是秦語有自己需要獨自行動的原因。
有些事情，帶著白芷去做並不方便。
白芷聽了秦語的吩咐後也沒有多想，想到這裏畢竟是自家小姐幼年時候生活的地方，就算有些不愉快的，但是也會有一些回憶的，也許是自家小姐想要自己一個人呆一陣，又或許是想要回憶些其他的事情——畢竟在秦語幼年時候住過的院子裏，在方才翻箱倒櫃地找那個東西的時候，秦語的表情還是帶著些懷念的，像是在回憶一般。白芷已經很久沒有在秦語的麵容上發現這樣的表情了，
秦語目送著白芷的背影離開，直到已經完全看不見白芷的背影後，秦語方才轉身，走向了與白芷完全不同的方向。若是此時秦嫣在的話，她定是能發現秦語走的地方是他們幼年時候那個與沈園相接的地方。
白癡此時正在借由各種方法想要從那看門的老伯口中打聽到當初的消息，也許是因為老伯年紀太大，也許是因為時間太久遠，當初的事情他也記不大清楚了，說話的時候甚至有些顛三倒四。白芷心裏有些著急，但是也不好逼迫，畢竟已經這麽多年了，但是一想到自家小姐還帶著些期待的眼神，白芷就微微歎了口氣。
白芷不過剛剛想到自家小姐，下一秒秦語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白芷的視線裏。
“小姐，你來了？”白芷有些驚訝，但是也有些不安，畢竟秦語之前吩咐的事情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做到。
“嗯。”秦語走的不算快，但是別院畢竟不大，也不過一會兒就已經走到了兩人麵前。
看到已經走到麵前的秦語，那守著別院的老伯倒是長舒了一口氣，畢竟一直被白芷給抓住叨叨的問也是讓人覺得很有壓力的一件事，這會兒見到秦語這個主子出現了，白芷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老伯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抹了一把額頭上已經出現的細細的汗珠。
“這是怎麽了？”雖然秦語沒有看到那守門老伯的動作，但是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消息還是格外明顯的，秦語一愣，不知道白芷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能讓這位老伯在看到她的時候居然會是這樣一幅如釋重負的表情，甚至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秦語的疑惑在白芷突然變得有些緋紅的麵頰上得到了答案，她沒有詢問白芷究竟問到了什麽，神色已經恢複如常，甚至臉上還帶著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意。
“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回去了。”
“是。”
秦語一聲吩咐，白芷就已經脆生生的應了下來，看著老伯恨不得兩人趕緊走的模樣，又對比之前老伯看到兩人就像是看到了再生父母一般的樣子，秦語甚至有心情挑了挑眉，扯出一抹笑來。
白芷還真是將人嚇得不淺哪。
這樣看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更倒黴一些了。想到這裏的秦語總算將之前還覺得有些不舒服的事情拋開了那麽一小會兒，此時倒是笑得溫柔了不少。
兩人慢慢地朝秦府走去，先前秦語還覺得有些焦躁的心情在走過了一圈的秦府別院之後也平靜了不少，至少在看到“蕭府”二字的時候，秦語也沒了先前的煩躁，至少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她之前經曆過的那些過於劇烈的情緒波動
白芷一直在暗中悄悄觀察著秦語的表情，這會兒見到秦語已經恢複如常了，心下也舒了一口氣，雖然秦語是習慣性的帶著禮節性的微笑，但是一旦這樣的微笑從臉上消失之後，白芷還覺得有些膽怯害怕——畢竟，當秦語並不微笑的時候，淡淡的神情格外具有威懾力。
在這個時候的秦語並不知道回到蕭府之後會有什麽樣的消息在等著她——以至於在陡然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秦語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度進入暴風雨。
秦語還沒有走到她在蕭府的院子，就見到蕭少夫人，她的大嫂身邊的一個丫鬟正來來回回的在她住的院子外走著圓圈，一邊走還一邊跺跺腳，似乎等的已經受不了了，但是卻又不得不在這裏繼續呆下去，心事重重的樣子讓秦語都忍不住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白芷，卻見白芷已經乖巧地自己走上前去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