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尋根溯源

  五姨娘見秦語準備離開，也沒有要留人的意思，秦語自然是跟著秦嫣一並離開，在她們剛剛踏出五姨娘的院子的時候，身後的院門嘭地一聲就關上了。秦語頓時站在原地，神情冷冽無比，倒是秦嫣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對這樣的情形已經司空見慣了，見到秦語的表情甚至開口勸了一句。


  秦語沉了沉眼眸，眼裏有深深的恨意在凝聚——不是因為秦嫣，而是因為霸占了秦嫣位置的秦琴！若不是因為秦琴，秦嫣怎麽會受這些苦難和白眼！

  哪怕秦語低著頭，但是周身散發的陰沉氣息還是格外明顯。就算秦嫣沒有回頭看向秦語的表情，都能清楚地感知秦語的想法。


  “我已經習慣了……”秦嫣遲疑了一瞬，想要伸手牽住秦語。菡萏定定的看著自家主子的動作——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從自家主子臉上發現了如此明顯的在冷漠之外的表情，對秦語能讓秦嫣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都有些驚訝，以至於在見到秦嫣主動伸手想要拉住秦語表達親近意思的時候都沒有太驚訝。


  “這種事情，你怎麽可以習慣……你怎麽能習慣！”秦語將秦嫣的手甩開，一貫溫柔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若不是顧忌著身邊的丫鬟，她更像將那些一直埋藏於心底的話喊出來，至於在菡萏看來的那所謂的“第一次”，秦語更是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想要！

  “秦語……二小姐。”


  秦嫣的一句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秦語冷冷的看著秦嫣，帶著不可置信，“你……喊我什麽……？”


  “你喊我什麽！”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秦語的聲音更大了，一雙狹長的鳳眼瞪得大大的，嘴角浮上的笑容卻是慘烈到近乎刺眼，“你明明知道……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我……在為你抱不平，還是你覺得我多事了？”


  “我沒有這樣想！”秦嫣陡然明白秦語又想岔了，此時的表情與秦語轉牛角尖之後的表情如出一轍，想到這一點的秦嫣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怎麽也沒想到秦語會在這個時候會和她離心，“你覺得這些年來我好受嗎？！”


  秦嫣難得的激動在秦語看來卻是帶著隱藏，她垂下眼眸，看著地上的青石地板，聲音淡得有幾分縹緲，“你說很多事情是因為我沒想起來，我信。但是在這之間你做過什麽事情，你又瞞過我哪些，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像是在嘲諷著自己，又像是在否認著自己說出口的話一般，秦語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一直告訴自己，我要信你啊……可是呢……”


  “是我的期望太高，還是我本不該有任何期望？”秦語突然抬頭，定定的看著秦嫣，像是要從她眼裏看出什麽一般，最後還是放棄了，靜靜地閉上了眼，“有些事情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啊……”


  秦語近乎歎息一般的語氣讓秦嫣心頭一條，她看著秦語，語氣焦急到像是在辯解著什麽一般，“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以後……”


  “是的，是以後。”秦語像是在嘲諷著什麽一般，打算了秦嫣還沒說完的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銳的笑聲，莫名的讓秦嫣心頭一跳。


  “好了，就這樣吧，今天。”秦語像是累到了一般，一手拂上額頭，輕輕地按了按，但是一直閉著的眼睛卻沒有睜開，說出的話淡淡到歎息，臉上有倦意浮現。


  秦嫣一直在一旁定定的看著秦語，直到看到她的表情已經出現了些許倦意，也是垂了垂眼眸，輕聲道：“我知道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秦嫣的聲音難得地溫和，但是秦語的神情還是帶著依稀的嘲諷。秦嫣知道這個時候在對秦語說些什麽都不合適，也沒有說話，緩緩地往會客廳走去。


  直到一貫圍繞著秦嫣的冷香已經完全消失，秦語方才睜開眼。看著秦嫣消失的方向，秦語的眼裏也浮現出了一縷迷茫。


  白芷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對於秦語和秦嫣陡然爆發的矛盾，她根本就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無論是秦嫣的離開，還是到現在為止秦語的迷茫，白芷都是一頭霧水，就像最開始知道自家小姐和秦嫣的關係不錯的時候一眼，她完全鬧不懂是怎麽回事，但這並不能妨礙白芷關心自家小姐。


  “小姐，現在可是回去？”見到秦語麵上還依稀留有的倦意，白芷走到她身邊，伸手將秦語扶住了，帶著些許不安地問著。


  “不，暫時先不回去，去外麵逛逛吧。”秦語一想到蕭家就會想起蕭涯，而蕭涯會讓她再次想到秦嫣，此時頭更是疼了些，“你吩咐蕭家那些人先回去吧，我到外麵逛逛。”


  “是。”此時聽到秦語的吩咐，白芷恭恭敬敬地開口應了下來。


  等白芷再次回到秦語身邊的時候，已經將秦語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她對著秦語福身行了一禮後開口道：“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裏？”


  秦語似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過了一陣方才開口道：“別院。”


  白芷愣了愣，不知道自家小姐怎麽突然想去那個地方，但是既然現在已經開口了，白芷也沒有再多問什麽。


  秦府到秦家的別院還是有些距離，因為秦語已經下令將蕭家人都讓他們離開了，白芷隻得與秦語一路走向別院。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我，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最好的告訴你的時機。”秦語不是不知道白芷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井事實告訴白芷的打算——畢竟現在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時機。


  白芷聽到秦語的話後，沉默了一刹，雖然她的確對發生的事情很好奇，但是最終想到了自己身份的時候，白芷還是沉默且安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走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對於一路上都沉浸著思考的秦語而言，到別院的時間比她覺得的倒是少了很多——看到白芷從她身後走上前，敲開了別院的大門的時候，秦語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破土而出，而這樣的感覺，則是讓她覺得頭有些隱隱作痛，甚至還帶著一股陌生的不安的氣息。


  “這是……二小姐？”打開別院院門的是在秦語小的時候一直守在這裏的一個老伯，白芷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回頭看了看秦語，卻見秦語已經自己往這邊走了過來。


  “小姐……？”


  白芷疑惑地聲音還沒有完全在空氣中消散，秦語就已經走到了院門旁邊，看著那個一直守在這裏守了將近二十年的老伯，秦語垂下眼眸，開口道：“你是……”


  老伯對秦語不記得他根本毫不在意，先前隻開了一條小縫隙的院門此時倒是大大打開了，他站在門邊兒上/將秦語迎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道：“二小姐不記得我們這些下人是自然的，。”


  “你一直守在別院？”秦語沒有關注那老伯像是套近乎一般往她麵前湊的動作，口中說的語言，她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根本不會套近乎寒暄。


  “我在別院住了大半輩子……”


  那老伯的感慨的話語還沒說完，秦語就已經打斷了，“別院現在還有人來嗎？”


  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秦語幾乎是緊緊地盯著那個自稱是一直守在別院的老伯的雙眼，根本不允許他有定點的躲閃。


  那老伯雖然鬧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是在秦語那樣緊迫的注視下，老伯不僅沒有躲閃，而是沉思了一陣後，相當果斷的開口道：“自從大小姐和二小姐從這裏離開之後，這裏就沒有人再來過了。”


  “那我們之前在這裏待過的時候，那些東西可都還在？”秦語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表情格外嚴肅認真。


  那老伯也是極為難得的見到從秦府過來的人，見到秦語這麽嚴肅，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白芷看了看明顯顯得有些著急的自家小姐一眼——雖然外人幾乎不能從秦語那張一直微笑著的帶著柔和恬靜的笑容的麵龐裏看出什麽不一樣來，但是白芷卻是熟悉了自家小姐的每個細小的動作，也明白她每個動作所代表的含義——白芷走到了秦語身邊，對著那個老伯萬一彎腰，福了福身，聲音清脆圓/潤，猶如上好的珍珠落盤般的聲響：“我家小姐似乎在這裏落了東西，今日突然想起來還有些用處，所以便來了別院。況且現在秦府上下都是得了命令，不允許擅自離開。若不是要得急了些，小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冒冒失失的往這邊來了。”


  白芷的一番解釋倒是合情合理，那老伯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思緒轉了一圈後放下心來一般對著秦語笑道：“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二小姐這般著急，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秦語沒有理會那老伯還帶著幾分諂媚的表情，眼神冷冽，“所有東西都還在？”


  “還在還在，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院子都還是老樣子！”說著這句話的老伯顯得無比自豪，像是在炫耀著什麽一般。


  秦語在聽到這句話後，像是放下心來一般，長舒一口氣，但是口中卻是極為淡漠地“嗯”了一聲，相似對這個消息並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