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溫柔癡纏
用膳的時候，秦語蕭涯是和蕭瑛分開的，秦語正準備去蕭涯的書房將他喚出來用膳的時候，一直在蕭少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來了她的院子，輕輕巧巧一行禮後將兩家分開用膳的消息告訴了秦語，秦語微微一笑，恬靜典雅得很，隻道自己知道了。那丫鬟見秦語什麽也沒說，神色不見有異常，便是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
白芷本是有些氣不過的，但在秦語那仿佛已經看透世事的雙眸裏看到了一絲冷然，很快也沉靜下來——雖然這些日子她在邊塞的那一年多裏收到白芙的影響，在擔憂秦語的同時性子也變得跳脫了，但本質上，她依舊是那個沉穩大氣的白芷，在很多事情上，比起白芙她更清楚自家小姐的想法。這也是為什麽秦語更願意將她帶在身邊，而不是帶著白芙的原因。
“哦，大哥說分開用膳？”在從秦語口中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蕭涯將手上的書啪地一聲合攏，唇角含笑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隱隱的深意。
此時白芷已經站到了門外，書房內隻有秦語蕭涯兩人，看到被蕭涯啪地一聲合上的書本，秦語目光微微一閃，那書似乎是講兵法的吧……
看起來，蕭涯也並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對這一切完全不感興趣，還是說，因為她而牽製了蕭涯在這一塊的潛質？畢竟將門無犬子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在想起了一些幼年的記憶之後，秦語對這句話似乎也是相當認同的。
秦語將目光從線裝書那淡藍色的封麵移開，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蕭涯，“也不算是大哥吧，應該說，是大嫂的意思更好些——畢竟是大嫂身邊的丫鬟過來說的。”
蕭涯對秦語再了解不過，在說起“大嫂”二字的時候，秦語眼中似被笑意浸透，但唇邊卻是帶著不盡讚同。
“今天可是發生了什麽？”蕭涯問著，絲毫沒有任何意外的樣子。
秦語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與蕭涯一並說了，看著蕭涯在聽罷後漸漸轉深的眸色，秦語的笑容也不像之前那麽刻意，此時更是帶著一絲隨性在其中，“唔，看來是大哥和大嫂要好好商量一下怎麽才會讓大皇子不起疑心吧？”
“你倒是不懷疑蕭家會站在大皇子那邊？”蕭涯說話的時候是帶著三分春風拂麵般的笑意的，但若是他本身就已經笑著了，那更是成了十分的溫柔從心上拂過，哪怕話音已落，還有陣陣留下的漣漪，讓人難以輕易忘記。
“你不怕對你的姐姐，對秦嫣不利？”蕭涯是笑著將這話問了出來。
秦語沒有覺得絲毫意外，“蕭家會站到大皇子那一派才是讓我真真兒覺得奇怪呐。先不說其他，就是大嫂的家族也不會同意的吧？”
“雖然現在看上去是大皇子勢力更強些，但不能否認的是，大皇子底下能做實事的又有幾個呢？”秦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不屑至極，當初她知道大皇子看上了秦嫣之後對秦嫣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之後，對大皇子更是覺得惡心不已，“什麽樣的主子就會吸引什麽樣的人，大皇子身邊多的是溜須拍馬之輩，你說若是大哥真的準備將蕭家和大皇子綁在一塊兒，那才是真正的自掉身價吧？”
“你呀……”蕭涯對秦語這一番話竟是又好氣又好笑，大皇子的確不堪，但就因為秦嫣一事將他徹底給放到黑名單裏，應該說是秦嫣和秦語一樣護短吧？
一旦扯到秦嫣身上，秦語總有些護著的，哪怕是露出丁點的不滿來也會被秦語狠狠的瞪回去，蕭涯無奈的笑笑，不在將這件事繼續下去，“明天換身衣服陪我出去吧。”
“嗯。”秦語先前似乎有些炸毛的樣子已經消失不見，還是沉穩的乖巧的樣子，“走吧。”
“該用晚膳了。”
秦語的目光沉穩，其間有暗黑的流光一閃而逝，旋即沉沉墜入最深處。
第二日，秦語是伴著一陣悅耳的鳥鳴聲醒來的。頭朝聲音響起的方向微微偏了偏，還沒看清窗外是個什麽模樣就看到了兩廂纏繞在一起的淩亂黑發。秦語眼裏的墨色深深，目光一點點的在那個距離自己極近極近的男人的輪廓上描摹起來。男人的劍眉星目是她已經看了足足有一年的已經再熟悉不過的模樣，但因為已經回想起來的那些幼年的事情，秦語下意識的會將這摸樣開始比較，然後自己莫名的吃吃地笑了起來。
不過是同樣的麵貌慢慢張開了拉伸了而已，秦語竟是從這之上看到了幾分時光留下的印記的魅力——眼前這個人和記憶的影子漸漸重疊起來，秦語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柔軟起來。
蕭涯從來沒有放開過她的手，哪怕是在她已經完全忘記，隻剩下他獨自一人苦苦支撐的時候。想到這裏，秦語闔上了眼瞼，她不是一個感情過於外放的人，隻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瞧見了她內心深處的悸動。
上一世，蕭涯至死也沒有來到她身邊。在知道這些的時候，秦語不是沒有想過蕭涯究竟是因為什麽而沒有到來，但是上一世的很多東西已經抓不到真相了，縱使秦語再有心，又怎麽可能得到那一世的緣由？
秦語眼裏還是帶著茫然，也許是上一世她對李家的死心塌地，也許是因為上一世她走得太早……
縱使心裏對蕭涯開脫了無數個理由，但是在真正麵對蕭涯的時候，秦語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忍受，雖然沒什麽大的感覺，但是還是會在她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出現，扯一扯她的神經。
秦語抿了抿唇，她和蕭涯已經在一張床上睡了許久，不過也是單純的蓋著一張棉被而已。蕭涯已經說過，在她沒有完全想起來一切的時候是不會碰她的，隻是現在……雖然秦語已經想起了一些，但心中卻始終有一道難以跨過去的坎兒，就算是優秀如蕭涯，也難以解開她內心的那個死結。
秦語幽幽的歎了一聲，卻是在下一瞬，就看到了蕭涯已經睜開的雙眼。
“小語，怎麽了？”
蕭涯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但是秦語輕易地從那雙眼裏卻沒有看到初醒時應有的迷茫神色，那麽清新的眸子應當是蕭涯已經醒了有一陣，可他卻一直沒有睜開眼。
秦語移開了和蕭涯對視的目光，唇角勾了勾，將目光收了回來，整個人平躺著眨了眨眼看著頂端繡著大朵芍藥的幔帳頂端，聲音柔和，“差不多該起了吧，你說今日要出門的。”
秦語身上傳來的拒絕氣息，蕭涯縱使想要忽視也很難。
“怎麽了？”蕭涯撐起身，突然伸手往秦語的方向去，似乎想要做什麽一樣。
秦語的目光閃了閃，最開始雖然顯得有些僵硬，但這麽久以來，兩人已經熟悉了彼此的氣息，最開始的僵硬過後，秦語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麵對蕭涯的時候已經放下了不少戒心，至少剛才還僵硬不已的四肢已經柔和下來了。
“小語，發生什麽事了嗎？”蕭涯沒有說今日要做的事情，隻是輕輕嗎摸了摸秦語的頭頂。烏黑的發絲顯然是被主人精心打理過，帶著仿若上好絲綢一般的光澤。
秦語被蕭涯的這個動作一驚，不過剛剛抬起頭就跌落到了蕭涯的雙眸中，有一瞬間，秦語以為她會被那雙眸子給吸收到黑眸的最深處，再也爬不出來。
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近到秦語都能感知到蕭涯一次比一次變得綿長的呼吸，但與蕭涯一次比一次變得悠長的呼吸相反，秦語發現她的呼吸卻在一點點的變得急促起來。
“小語……”
蕭涯的話仿若呢喃一般傳入秦語耳中，帶著一股令人戰栗的悸動，在這樣的氛圍下，秦語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莫名的抿了抿唇，粉色的雙唇在此時顯得越發有色澤，仿佛是要引/誘著人去做什麽一樣。
蕭涯的眸色顯得更深了。
秦語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緩慢，她看著擋住了她半個世界光芒，卻在同時以自身為光芒出現在她的世界的蕭涯，眼裏有太多的情愫在翻滾流動，她看著蕭涯的麵容在朝她一點一點的靠近，她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感覺，但是對於蕭涯的靠近，秦語沒有任何想要拒絕的意思。她像是知道蕭涯接下去想要做什麽，卻又像是不知道，拽著身下，床單已經被秦語一點點的扯出了折痕。
在秦語已經完全默許，甚至在蕭涯越靠越近的時候顫抖著長長地睫毛慢慢的閉上眼的時候，蕭涯的眸色已經徹底變做了黑色，
“小語……”
隻一聲低低的呢喃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仿佛是蕭涯才將這聲“小語”喚出來，就被秦語吞進了粉唇裏。
剛才還撐著身子的蕭涯在見到被他的身軀覆蓋的秦語的時候，眼裏的情愫根本遮擋不住。他將秦語還拽著床單的手抽了回來，然後一點一點與她十指相扣。
“小語……”
他的小語，還是這麽乖，乖到讓他忍不住想將她欺負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