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身世家世
秦琴沒有錯過秦語眼裏那一閃而逝的嘲諷之色，氣得牙癢癢地她雖然恨不得在此時和秦語爭出勝負來，但還餘下的一分理智告訴了她，現在她還在蕭府裏。雖然秦琴可以在秦府裏說一不二，可以在李家趾高氣揚，但是現在是在蕭家，可不能由著她亂來。
秦琴氣急卻又發作不得的表情落到了秦語眼裏，秦語也沒了最開始那所謂的高興的心情，在秦語看來，造成這一切的，除了秦琴，還有那個一直躲在暗處不曾出麵的宮依羽！
宮依羽！
一想到這三個字，秦語的眸色又暗沉了幾分。
在秦語和蕭少夫人的圍攻之下，秦琴完全招架不住。她本以為蕭少夫人會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就算不是這樣，蕭少夫人也應該在一旁看戲而不是這樣明晃晃地打臉。
蕭少夫人最開始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她對秦語的不喜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秦琴咬牙切齒的看著秦語，眼裏已經有恨意在慢慢流瀉而出。秦語對秦琴的憤恨之情也隻是挑了挑眉，她沒想到秦琴居然會這麽天真，是該說她真的完全不諳世事的天真還是她的段數太低？她秦語現在已經冠上了蕭姓，這樣明著來找她的茬兒，以蕭少夫人對蕭瑛和蕭家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地步，怎麽可能視而不見？
不過曾經的她居然會被秦琴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三言兩語說的都噤了聲，當真是不堪回首的黑曆史呐！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秦語眼裏有隱隱約約的光芒一閃而逝。不過蕭少夫人在說完了那些話後又將一旁的茶杯端在了手上，一口一口地啜著，目光明顯是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不過一眼，秦語又將視線收了回來，對於一直和蕭瑛站在同一條線上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對秦少夫人抱有任何希望。
“蕭少夫人一直呆在蕭府，對現在外麵是什麽樣子恐怕不大了解吧？”秦琴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甚至帶著自得的表情在其中，瞟了一眼秦語後道：“蕭少夫人你也沒必要顧忌著什麽，那些從偏遠蠻荒之地來的人哪裏比得上我們這麽了解京城？若是因為那些空穴來風的事兒耽誤了正事，恐怕對家族不好交代吧，可別一個不小心上了他們的當才是喲。”
秦琴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拿眼神往秦語身上甩，秦語全當沒有看到一般，若是蕭少夫人真的被秦琴這麽幾句話給說動的話，秦語說不定會對蕭少夫人坐在的這個主母位置鄙夷起來。
蕭少夫人對秦琴所言根本不在意，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秦琴，開口道：“我不知道李家少夫人是從哪裏來的自信，但是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得和當家人商量商量，畢竟我隻是後院女子，對於這些事情還沒有發言權。”
“而且。”蕭少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秦琴，又瞟了一眼秦語，“我蕭家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家族，也輪不到一些人別有用心的想來利用。”
蕭少夫人的話讓秦琴登時啞了。
這會兒看戲的人成了秦語，看到被蕭少夫人說得啞口無言的秦琴，秦語盈盈一笑，甚至帶著與秦琴姐妹情深的模樣開口道：“大嫂，我家姐姐呢，私底下可是與大皇子妃的關係好得很呢，能從她口中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準的，都快把自己當做一言九鼎的人物了呢。”
“撲哧。”蕭少夫人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秦琴的臉清清白白一片，在最開始聽到秦語所言還能保持著微笑，甚至給了秦語一個“你還算識相”的眼神，但是很快在秦語的最後一句話裏，秦琴的臉色徹底難看下來。
蕭少夫人還是不緊不慢的模樣，輕抿了一口茶水後看向秦琴，“若是大皇子對我蕭家當真如此看重，來的人應該是大皇子妃而不是李家夫人你吧？”
“蕭少夫人的意思是……同意了？”秦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屏息。，旋即反應過來，欣喜地看著蕭少夫人。
“我說過了，我要看到誠意，僅此而已。”蕭少夫人從秦語臉上掠過，如此說著。
此時秦琴的眼裏已經看不到秦語的存在了，她像是不確定一般又重複了地問了一句，“蕭少夫人說的話，可是當真？”
蕭少夫人對秦琴反複的追問不以為意，神情還是淡然，“我已經說過了，你們能給我多少誠意，我就能還你們多少誠意。”
秦琴登時瞪大了那雙桃花眼，目光灼熱到讓蕭少夫人都不得不移開了與之對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一直靜默的秦語的身上。直到這個時候，蕭少夫人才發現秦語臉上的笑容竟是沒有絲毫變化，哪怕是在聽到她說的那些愛美的像是要投靠大皇子一派的話語的時候，秦語嘴角勾起的笑容的弧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蕭少夫人的眸色暗了暗，她不再關注秦語，而是開始回答著秦琴因為過於興奮而提出的那些不經思考就問出來的問題。
等蕭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將秦琴送走後，秦語一直就站在蕭少夫人身邊，沒發一言，隻是帶著合宜的笑容，所有人都像是將她遺忘了一般。
等到送秦琴的丫鬟再次回到會客廳的時候，蕭少夫人總算不再裝作對秦語視而不見，“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秦語也不裝自己是木頭人了，她聽到蕭少夫人的問話後隻是抿唇一笑，“大嫂這麽做自然是有大嫂的道理，我是二房的人，自然也輪不到我來做什麽決定。”
“況且。”秦語眯了眯眼，笑容恬靜而淡然，仿佛是春風拂麵一般，帶著一種讓人心神放鬆的力量，聲音越發的平緩，“這樣的事情讓我這樣的後院的女兒家來參與，隻怕是不大好吧。”
“大嫂的身份不同，是蕭家的主母。”秦語沒讓蕭少夫人開口，接著道：“這樣的事情，大哥和大嫂拿主意就好，不用來問我的。”
沒等蕭少夫人再說什麽，秦語對著她行了一禮便款款離開。在走到會客廳的小門，正準備將珠簾撩起來的時候，秦語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著蕭少夫人淺淺一笑，“大嫂，秦家諸人與我無甚關係，我現在已經是冠上了夫姓的人呐。”
說完後，秦語將撩起的珠簾毫不猶疑地甩在身後，隻留下那些玉珠相互碰撞的時候發出的脆響。蕭少夫人看著秦語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晦澀莫名。
秦語並不是沒有注意到蕭少夫人的目光，但是對於蕭少夫人這種將她拉出去當煙霧彈的做法，秦語還是很不爽，自然對蕭少夫人也沒有什麽好感。雖然蕭少夫人的確如她所言是蕭家的主母，但是作為二房的秦語對蕭少夫人也不一定非得言聽計從。先不說蕭家現在還沒有讓蕭瑛一家獨大，就算是後麵蕭將軍逝世了，蕭瑛和蕭涯要分家，那也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是她，蕭瑛是蕭瑛，蕭涯是蕭涯。
秦語的表情再淡然不過，但是白芷明顯卻不是這樣想的。在她隨著秦語越走越遠後，見四下裏也沒有其他什麽人的時候開口喚住了秦語，“小姐。”
“怎麽？”秦語不過一眼就看懂了白芷眼裏的擔憂之色，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就算白芷不說，秦語也知道白芷想說的是什麽，此時更是提前將白芷相問的問題替她回答了，“我和蕭少夫人也不能算作是一家人，蕭少夫人有她的思量，我也有自己的考量。至於秦琴提出的事情……”
說到這裏，秦語輕哼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目光中帶著淡淡的不屑之意，“秦琴提出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蕭家會站到大皇子那邊去，那才真真兒的算得上是笑話。”
“可現在最得寵的是紅貴妃啊……”白芷麵露不解之意，想到現下蕭家的情形，還是追問道：“蕭家現在畢竟已經讓天上那位猜忌了，若是有得寵的紅貴妃進言，那可是比現在要好很多啊……”
“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蕭家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況且，以大皇子的德行……”說道這裏，秦語搖了搖頭，“先不說我的這位大嫂的身份，就單單是從蕭家出發，也不可能讓自己走到大皇子的那條絕路上去。”
“身份？”白芷還是麵露茫然，她帶著呆呆的神情看著秦語，明明之前還是那麽精幹的模樣現在竟然呆著一絲絲迷糊，雖然不違和，但是卻讓秦語覺得有幾分好笑。
“你忘了，蕭家的少夫人，我的大嫂是從哪個家族裏走出來的了？”秦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幽深，“那可是，楊家啊……”
白芷一凜，頓時明白了秦語的未盡之言，楊家，已經逝世的皇後，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奪嫡之爭。
蕭家會站到哪一邊已經不言而喻。
秦語懷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