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秦嫣留信
聽到這句話，五姨娘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狀若掩飾一般大笑起來，“二小姐啊二小姐，你不覺得你說的這句話有多可笑嗎？！”
秦語挑眉，“我知道你和秦嫣有交易，或者說，你和秦嫣在暗中策劃著什麽吧？”
秦語還沒說完話，就看到五姨娘聽到這句話後想要搶著說什麽的樣子，她手一攔，止住了五姨娘準備開口說下去的話，接著道：“五姨娘你不用急著說什麽，母親雖然不待見秦嫣但是並不代表我不待見她，也許我們的私交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再好一些？”
說到這裏，秦語的視線落到了依舊放在她們中間的信封上，“我不知道秦嫣是什麽時候將這個東西交給你的，但是我知道這信紙上的字跡，的確是秦嫣的。”
“你說的倒是挺像模像樣的嘛。”五姨娘對秦語所言雖然還有些不相信，但看秦語毫無畏懼的樣子，臉色還是忍不住變了變，出口諷刺道：“你不是秦夫人身邊的乖女兒嗎，怎麽這會兒倒是掛念起秦嫣來了？”
“與你無關。”麵對五姨娘的挑釁，秦語根本不上當，“我倒是還應該好好謝謝你，若不是你給了我這個消息，我現在還不知道秦嫣失蹤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呐。”
“說來說去，不過是秦光賣女求榮罷了！”五姨娘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暗了暗，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難不成是想到自己沒有後人所以不用擔心這些事情？
秦語起身，除了笑容，在她的臉上五姨娘找不到其他的神情。秦語帶著禮節性的淡淡的笑意，居高臨下地看著五姨娘，道：“我倒是要謝謝五姨娘將這個消息這般及時的告知我呐。”
五姨娘一凜，目光有些閃爍，說出口的話也沒有那麽絕對，“秦嫣已經失蹤了這麽久，你又知道……”
“就算秦嫣失蹤的再久，她也會回來的。”秦語淡淡一笑，不再與五姨娘做過多的糾纏。她抬眸直視五姨娘最後一眼，帶著意義不明的笑容離開了五姨娘的房間。
房門外，菡萏一直靜默而立。
秦語看到這幅場景不禁挑挑眉，開口問道：“來了這麽久，怎麽不進屋？”
菡萏沉默了好一陣，看著坐在屋內的五姨娘似乎一直沒有說出什麽出口阻止的話語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二小姐，能麻煩你和我走一趟嗎？”
秦語這次倒是真的驚訝了，除了秦嫣，什麽時候還見過她用這樣恭敬的語氣？要知道，秦語曾經來找秦嫣，菡萏不給她甩臉色已經算是不錯了。觀察了一會兒，菡萏這樣子不像是作偽，秦語看了看天色，沒有思索太久便點頭同意了。
菡萏說完這句話後又開始變得沉默起來，秦語也因為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情而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菡萏帶著路七拐八拐地走著，秦語也沒問，隻是有些驚訝，自小出生在秦家的她都不知道秦家居然還有如此隱蔽的地方尚無人覺察。
“二小姐，到了。”菡萏垂了眼眸，伸手將麵前已經纏繞著不少蔓藤的已經出現了些許裂痕的廊簷一點點撥開，留出一個隻容許一人出入的洞口。秦語眯起眼睛打量著那由翠綠蔓藤纏繞著的洞口另一端，另一端似乎隻有依稀淺淡的光。也許是因為樹木的遮擋，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麽緣故，另一端總是朦朦朧朧看不大真切。
秦語沒有立刻進去，帶著淺笑看著一旁的菡萏道：“這裏我是哪個院子附帶的小院？看著年久失修，陰森森的樣子倒像是鬼屋呐！”
對於秦語所說，菡萏什麽表示也沒有，低著頭說出口的話又是另一件事，“三小姐讓婢子到五姨娘處候著，說二小姐回來再五姨娘處得了信，就讓婢子帶三小姐來這裏。”
“這裏是哪兒？”秦語挑了挑眉，縱使菡萏依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秦語也不允許她再繼續躲閃下去，目光銳利地看著她，帶著剛剛拔劍出鞘的鋒利。
菡萏總算抬起頭，“三小姐沒有讓婢子進去，婢子也不知道這裏是何處。但是三小姐說，若是二小姐問到這個問題的話，就說是曾經一位夫人的住處。後來這位夫人逝世了，就成了她年幼的時候常去的地方。”
“年幼常去？”秦語很快抓住了菡萏轉述秦嫣所說的話中的重點，她現在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記起來，但依照蕭涯和秦嫣所說，若是秦嫣年幼常去的地方，豈不是秦語小時候也曾去慣了的地兒？可秦語現在對此事毫無感知——要知道，倘若真是曾經所愛去的地方，縱使現在已經全然忘卻，秦語在看到的時候總歸是有一份悸動的，可現在……
菡萏沒必要說謊，至少她沒必要用幼年常去這幾個字來說謊。想到這裏，秦語一雙狹長的鳳眼拉得長了些，眼角眉梢似乎有些不明的意動。她看著站在身邊的菡萏，略一遲疑，便彎腰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在蔓藤的另一端是殘破的房屋，甚至有不少瓦片已經掉落，隻餘下了碎片瓦礫，還有些屋瓦上已經長了三尺高的青草，青苔遍地，看著就是一副沒落破敗的景象。
菡萏跟在秦語身後也走了進來，看到秦語帶著深究的表情後，菡萏聲音都低沉了些，“二小姐，請跟婢子來。”
菡萏每走一步都要講前麵的路清理一遍，甚至要撥開地上的殘轉瓦礫，將地上長得已經到了小腿處的荒草一點點踩下去，最後總算走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來。
秦語是越來越鬧不懂秦嫣想要做什麽了，就看看這院子的荒廢勁，都能想到秦嫣有多久未曾來過了——那秦嫣讓菡萏帶她到這裏來是想要幹嘛？
等兩人走到這破敗院落的門邊兒的時候，菡萏舒了一口氣。秦語看到她的額頭甚至出了一派細細密密的汗珠。
“二小姐稍等。”菡萏說完這句話後，立即往屋內走去。
秦語看著菡萏的背影，甚至還來不及說上一句“等等”。
菡萏的速度倒是很快，不一會兒九又走了出來。秦語眼尖，又看到了菡萏手上拿著的那一封信箋，不由得歎了口氣，“怎麽到處給我留信？就不能親自給我說說麽？”
菡萏靜默無言。
在打開信箋的時候，秦語無意識地從院落的四周掃過，隻是下一秒，目光便定住了。
“這院子出去，是連著哪兒？”秦語隻聽到自己這樣問，她的神思卻還在恍惚當中。
菡萏不明白秦語的問題由來，但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了秦語的問題，“三小姐告訴我，若是從這間院子出去的話，便到了金桂巷的巷口，和竹枝巷是連在一塊兒的那個小路口。”
菡萏的話音剛落，秦語的臉色已然變了——竹枝巷，竹枝巷！
竹枝巷的巷尾就是通往玲瓏繡坊的必經之地！而玲瓏繡坊一旁的無名小巷便是沈園的所在地！
秦語將先前對秦嫣所留下的信息還有不解，但在這一瞬間，秦語陡然明白了一切！她將她在五姨娘處拿到的信箋飛速打開，抽出了先前疊好的信紙。然後又將菡萏交給她的信封打開，兩張紙上的內容讓她的秀美越蹙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在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後，秦語根本不願在秦府多呆，她沒有與幾位姨娘再度委以虛蛇，找到了依舊在正廳裏喝茶的蕭涯後。兩人之間根本無需多言，一個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秦語從秦家離開的時候也隻有二姨娘一人前來送行，不過二姨娘也不敢跨出門一步，站在門內目送著蕭家的馬車離開。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蕭涯還是很了解秦語的，先前因為身處秦家，蕭涯什麽也沒有問。而現在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對於秦語如此急匆匆的離開，他還是有不少疑問的。
秦語沒等蕭涯將問題問出口，自己就已經開始對蕭涯解釋起來，“我知道姐姐在哪裏了！”
“你找到秦嫣的線索了？”若說不驚訝是假的，蕭涯怎麽也沒想到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秦語居然已經知道了所有人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的秦嫣的下落。
“應該說，是姐姐讓我找到她的。”聽到蕭涯的話，秦語苦笑了一聲，將她從五姨娘和菡萏處得到的信箋遞到了蕭涯手上，“若是姐姐沒有給我留下任何信息，你以為我能那麽快摸清姐姐的心思嗎？”
蕭涯接過兩張信紙，表情像是被噎住了一般，過了半晌方才開口，“你確定……你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本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菡萏，也就是姐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將我帶到了一個院子，那院子的位置……卻是與沈園相連……”
“小語，你要知道，大哥早就派了人守住了沈園。若是有人要進入沈園的話，必定會被察覺。”蕭涯像是怕打擊到秦語一般，聲音都壓低了好幾度。
秦語卻是毫不在意一般淡淡一笑，輕聲道：“若是，姐姐一直在園內而沒有被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