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暗中聯係
秦語知道蕭將軍派來的人都是軍中的人，雖然隻是一名小小的偏將，但也忽視不得。況且這人說是偏將，實際上在軍中也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物。更何況，這位偏將若要算起來，秦語還得隨蕭涯的稱呼喊他一聲”舅舅“。
在白芷撥開門簾的時候，秦語已經戴上了麵紗，帶著笑意的口吻對那個麵對她的時候依舊恭恭敬敬的人道：“沈大人這般我當真受不起，說來我們也算是一家人，若是沈大人不嫌棄，便是稱一聲舅舅……”
“二少夫人，這可使不得。”沈偏將拒絕的很快，甚至是連連擺手。
秦語雖然戴上了麵紗，讓人瞧不見真容，但那帶著笑的口吻怎麽也掩飾不了：“我現在已經嫁給蕭涯為妻，您是蕭涯的親舅舅，這樣算來已經是一家人了，況且從涼城到京城的路程可不算短，我又是沒怎麽出過門，很多事情也不算懂，這一路上還要多多仰仗舅舅呢。”
秦語說完後，沈偏將竟是沉默了一瞬，在他準備再度開口的時候，秦語卻是笑吟吟地道：“舅舅你看，今日這天氣太毒辣，雖然也可以繼續上路，可未免太不近情理。況且這裏不是已經快近驛站了嗎，我們休息一陣後，今日便走到那驛站好了。”
“二少夫人……”
“舅舅太客氣了，以後隨蕭涯稱呼我名字便是了。”秦語笑笑，“舅舅是長輩，我是小輩，哪有舅舅這般客氣的呢。”
女子閨名是不能輕易為人所知，若是告訴一名陌生男人更不知道會引出什麽事來，即使他算得上是秦語的“舅舅”，但卻並非真正的親戚，況且現在的蕭夫人可不是姓沈，在這一點上，沈偏將也是很清楚這個道理的。但此時秦語如此堅持著，他也沒有再說什麽堅持的話，不再與秦語爭論，便是應了。
沈偏將是疼愛自家姐姐留下的兩個兒子，他常年駐守邊疆，雖然已經成親，可現在都還沒有自己的孩子，自然將蕭涯蕭瑛兩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對於蕭涯親自求來的這位秦家小姐，沈偏將最開始還暗示有幾分不滿的，甚至覺得秦語的身份配不上蕭涯。可沈家那死認理的倔強性子是像是有傳承一般，當初的蕭夫人對蕭將軍一心一意時時這樣，蕭涯對秦語的時候還是這樣。沈偏將見勸說無用後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悄悄的收集了不少有關於秦語的消息，這一條條看下來，竟沒有一條讓他能放心的。
但自打這秦語嫁到了蕭家，雖然還沒有一年，沈偏將幾次進出蕭府的時候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先不說現在這個蕭夫人，莫名的失了一大半的權利，就是整個蕭家都變得井井有條起來——沈偏將自然不會認為是現任蕭夫人能做出來的事，更不用說是讓蕭將軍或者蕭涯來做了。這後院的事情自然是由女人打理的，沈將軍之前不相信人言可畏，但在蕭涯的各個細節都能看得出來這個秦語是個認真的，無論是對蕭涯還是蕭家她都在盡著自己的力量。
在蕭將軍尋人讓人護送秦語回京城的時候，他自薦了，一來是因為他想去京城看看好久不見的蕭瑛，二來則是想要在這一路上考驗考驗秦語——一日兩日倒是可以裝，就像秦語自己說的“從涼城到京城路途遙遠”少不得是一個多月，這一路上沈偏將還真不信她能一直保持著不露出馬腳。
一路上因為時間還算寬裕的緣故，在加上秦語等人女子的身份，所以行程不算太快。也不過是一個驛站一個驛站的休息，比起之前的艱苦打仗，這樣的行程已經算是格外輕鬆了。、
因為秦語身份的緣故，秦語自然是住在二樓，而底層則是保護她們的那些將士軍人住的地方。雖然是這樣說，但秦語對他們的身份也能猜到幾分——這些人也算是蕭家的私軍了。
看來，蕭將軍很重視這次回到京城的任務啊。
在思索的時候，秦語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神有些空。白芷剛一推開門就見到這樣一幅場景，不由得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將房間的門反手闔上了。
“小姐，你讓婢子打聽的事情婢子已經問清楚了。”
聽到白芷的聲音，秦語總算將自己的思維扯了回來，她看著麵前顯得有幾分忐忑的秦語，開口道：“如何？”
“姑爺是提前抄小路走的，但這件事護送我們的人幾乎都不知道，他們當中不少人還以為姑爺仍舊呆在軍營中呢！沈偏將似乎對小姐有些意見，總覺他像是在打算什麽一樣。”最後一句自然是白芷自己加上去的，現在距離涼城已經有蠻長的一段距離，白芷幾次都看見沈偏將帶著考究的眼神打量著秦語，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很不開心，經常用自己的身體將隔開了沈偏將投向自家小姐的目光。
“那沈偏將在想什麽打算什麽我心裏自然有數。”秦語在屋內已經將麵紗取下了，此時更是柔柔一笑，“不過是在想著我配不上蕭涯罷了。”
“小姐這麽好，哪裏配不上了！”聽了秦語的話，白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眼蹦了起來。
秦語覺得有幾分好笑，“和白芙呆的久了，怎麽連性子都越學越像了？”
聽了秦語明顯是打趣一般的話語，白芷倒是有些不依了，“小姐！”
“好好。”也許是真的在她麵前沒了那些顧忌，白芷顯得自由得多，對於秦語都能嗔上幾句了。
“隻怕這宮家和秦家會攪和到一起，不清不楚啊。”秦語想到上一個月黎掌櫃從京城裏遞來的她這個月才收到信息，歎息一般開口道：“怕隻怕有些人隻顧著眼前的利益，到最後竟是會將自己的一切都搭進去啊！”
白芷知道秦語在說誰，此時聽到這樣的言論竟有幾分心慌一般的感覺，“小姐……”
“我能做的，不過是身為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事情。”對於秦家的人，秦語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心，哪怕知道哦啊了宮家和秦家之間的利益已經完全攪在了一起，以秦光的性格，恐怕此時他已經決定站到了大皇子的隊裏了吧？
這是要將秦嫣置於何地！
秦語在此時還能想到當她離開京城，離開沈園，最後一次單獨見到秦嫣的模樣。雖然那日的燭光昏暗，秦語還是能看得出來在那寬大的衣袍的遮掩下，秦嫣那顯得分外空蕩的衣衫。
明明是嫡小姐，卻偏生被一個庶出的女人搶了位置，莫說是秦嫣，就是秦語自己都格外憤恨——秦琴有什麽資格！
明明她和秦嫣會成為關係很好的姐妹，可上一世，直到秦嫣去世，秦語都沒能從秦家得知一言片語。而這一世，還是在她不斷地追問，不斷地尋找中才得到的答案！
秦琴打哪裏來的如此隻手遮天的能力？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和宮家早就勾搭上的答案！
宮家，又是宮家！
想到之前在西苑裏聽到宮依羽和秦琴的談話，已經好久不曾起過波瀾的內心又是一陣呼嘯——宮依羽當真要和秦家的女兒不死不休麽！
秦語想到自己曾有一次偶然見到與八姨娘走在一起的九姨娘，心裏咯噔一聲響，先不說秦夫人是個不頂什麽事的，就是其他幾個默不作聲的姨娘，還有鬧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麽的五姨娘，還有個明顯打著以吃齋念佛為幌子的八姨娘，還有和八姨娘勾搭在一起的九姨娘，甚至外麵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宮家！
想著這一連串的人物，秦語都覺得壓迫到她都覺得塊喘不過氣來了，想到依舊生活在這樣環境裏的秦嫣，一想到秦嫣可能才是自己的親姐姐，甚至上一世為了救她而亡的秦嫣，秦語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小姐……”白芷不知道秦語在想什麽，隻是一瞬間能感覺到從秦語身上傳來的帶著的那些陰暗的氣息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嗯？”被白芷從那些或灰暗或陰沉的回憶裏拉了出來，秦語看著白芷有些擔憂的神情笑了笑，“我沒事。”
“小姐，姑爺他……”白芷不願見秦語繼續沉溺在那些回憶裏，這個時候帶著幾分刻意提起了蕭涯。
“他？”說起蕭涯的時候，白芷發現自家小姐眼裏都多了三分笑意，也許秦語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時候，她的唇邊已經綻放了一個格外柔軟的笑容，“我們會見到的。”
“誒？”這次輪到白芷不解了。
秦語輕笑一聲，整個人半倚在窗欞邊，不多時一直灰撲撲的不起眼的鴿子竟是往這邊飛來。秦語在在見到鴿子的影子的時候已經笑了起來，很快，那隻灰撲撲的鴿子就立在屋裏的那個已經顯得格外陳舊的甚至四個邊角已經磨得光滑的桌上咕咕作響。
“小姐，這……”白芷瞪大了眼睛，瞧著桌上的鴿子又看了看自家小姐。
“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秦語的笑容更是深了幾分，將桌上那支灰撲撲的但卻格外聽話的鴿子拿在手上，輕輕撫摸著它的背，柔聲道：“雖然蕭涯已經先我們一步離開了涼城，但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他心裏都有數。”
“其實，從一開始我和蕭涯一路上都聯係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