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身世的秘密
秦語的指尖有些顫抖，麵前那個雕飾得極為華貴的漆木盒子讓她的內心起了極大的波瀾！
“小語，看與不看，都無所謂。”
蕭涯似乎有些不滿秦嫣的做完，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嫣後，對麵前的秦語帶著極為疼惜的口吻，“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吧。順其自然，也……”
“秦語，你想要一直逃避嗎？”秦嫣沒有讓蕭涯說完。
“秦嫣！”蕭涯的口吻幾乎算得上是惡狠狠地了。
秦嫣毫不在意，她從蕭涯的手上/將形狀優美的木盒拿到了手上，輕輕撥弄著下麵的鎖扣，很快就聽到一聲極為細小的“咯噠”聲。秦語知道，那是盒子打開的聲音。
“你來沈園的目的是什麽？”在燭光下，秦嫣的笑容裏帶著些諷刺，“你難道不是因為過去而來嗎？那這個盒子裏有過去有原因，但是你卻不想看——你的決心還不夠，不，是你害怕了。”
秦嫣的目光直指人心，秦語的呼吸一滯，秦嫣真的太了解她，了解到……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躲藏的地步！
“秦嫣，你不要太過分！無論是什麽樣的選擇，我希望是小語自己決定的，而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
“蕭涯，你以為你的做法就能保護小語一輩子？”不知為何，秦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諷刺，“當初若不是你的那些不忍，你覺得小語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秦語的聲音在後麵變得尖利起來，“當初小語出事，若不是她反應快，現在我們誰也見不到她了！！”
“給我吧。”在秦嫣和蕭涯針尖對麥芒的譏諷聲裏，秦語從秦嫣手上拿過了漆木盒子，目光從盒子身上一遍遍掃過，方才還有的那些細微的顫抖已經消失不見，隻有下定決心後的堅毅。
“蕭涯，小語從來就不是一個被養在深閨裏無知的少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明白自己要做什麽，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是平常她更願意龜縮在自己鑄造的那個殼子裏，沒有給她逼迫和壓力，她根本就不會出來！”
秦嫣的聲音不大，卻將她的偽裝一點點剝離。秦語此時背對著秦嫣和蕭涯兩人，良久，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仿若苦笑的模樣——若論了解，秦嫣當真比蕭涯要更了解她。
“我想要知道，盒子裏，是什麽。”秦語的一句話就止住了蕭涯和秦嫣之間依舊沒有停歇意味的爭吵。
“小語。”蕭涯走到秦語身邊，目光有些複雜，他伸手環住秦語另一側的手臂，在她臉上飛快的落下一個帶著安慰性質的親吻。
秦語眨眨眼，先前還有些慌亂的心情在此時奇異的平靜下來了。
漆木盒子在燭光下已經帶著自己獨有的光澤，曆經了風霜，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秦語的手上。白皙的手掌將漆木盒更是映出了一份暗色，秦語沉默了一陣，方才伸手去撥開了秦嫣在之前就已經打開的鎖扣。
回旋的鎖扣讓秦語扭了扭，慢慢開啟的盒子最真實的記錄者，秦語甚至不知道她開啟的，究竟是一個寶藏還是要將她引向地獄的未知。
秦語的目光從盒子遂上麵的流雲紋到描金揮花的芍藥，紅色白色金色組成了最華貴的圖樣，她的目光順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點往下挪，在見到她打開的盒子裏麵放置的東西的時候，秦語本有些血色的清麗麵龐唰的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這……是什麽？！”
蕭涯靜默不語，隻餘一聲歎息。
“畢竟是我的東西，還是我來說最合適吧。”
“你的……東西？！”秦語在聽到秦嫣的話的時候，更是沒有想到這個東西居然是秦嫣的！若說先前臉上還是毫無血色的話，那此時便是無比慘白了。
“難道，就不能是我的嗎？”秦嫣見秦語半晌沒有動作，這個時候便伸手將還放在盒子裏的東西用指尖撥了撥，勾住了上麵係著的那條線，然後拿了出來。
即使深埋於地下那麽多年，在光華的侵蝕下，透亮碧綠的顏色沒有絲毫改變，甚至那漂亮的綠色仿佛是在下一秒就能掐出水來。
這是再好不過的一枚和田玉玨。
即使不用拿在手上細細把玩，秦語也能將那玉玨上麵雕飾的一切行雲流水的花紋繪製出來——因為，她也有一枚。
玉玨皆是一對，有女子將其送與男子，視作定情信物；亦有長輩送與兩枚較大的玉玨給予雙生子，亦是有祝福之意。
雙生子，雙生，她秦語什麽都想到了，為什麽嘟嘟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秦語的玉玨還戴在身上，從未離身，此時在沈園裏見到了另一枚玉玨後，秦語方才抬頭細細打量著對麵的人——往日裏有那麽多倪端，她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同樣是一雙狹長的鳳眼，笑起來的時候，上挑的嘴角，還有莫名相似的神情……
要知道，秦府裏占著她長姐位置的秦琴可是一雙勾人的桃花眼！
還記得在秦府後花園裏，秦語攔住秦琴要問一個結果緣由的時候，連秦琴都已經帶著諷刺告訴過她了——秦夫人厭惡她的緣由，不過是因為她和秦嫣長得太過相似了嗎？！
秦語垂下眼眸，笑自己的混沌茫然，秦嫣與她不僅僅是麵容相似，更重要的，秦嫣為她做了那麽多事情，她竟然未能覺察出其間的秘密！
試問，又會有誰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放棄她的性命？在上一世，秦嫣願意用她的性命來換取她秦語的，這一世，即使雙雙落水，秦嫣也是扯著她往上遊去，還有在秦府秦嫣那些或隱晦或清楚的提醒……
秦語由一開始因為這個消息帶來的茫然無措和震驚慢慢冷靜下來，等她抬頭的時候，秦嫣和蕭涯一直都觀察著她的神色，像是怕她會接受不了一般。
若是沒有上一世的記憶，秦語也許根本就不會相信，但現在，怎麽會接受不了呢？
“我知道了。”秦語將屬於自己的玉玨拽得指尖發白，她的目光從蕭涯身上遊/走到秦嫣身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就……知道了？”
秦語的反應大大出乎蕭涯和秦嫣意料之外。“嗯，”秦語沒有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怪不得秦琴會說她將這東西摔碎了呢，原來是根本就沒有啊。”
秦語已經恢複慣有的思考了，但是蕭涯和秦嫣都還呆在原地。
“若是有一天，我因為冤屈被家族流放，被投進了大牢，秦嫣，你會來救我嗎？”秦語的快速平靜讓對麵兩人都覺得有些不安，在秦語開口問問題的時候，秦嫣還有些沒鬧明白秦語的想法——在她看來，就算秦語會接受這一認知，都會在很久之後了，而不是在這短短的瞬息間。
但是，在聽到秦嫣的問題的時候，秦嫣還是認真的，迅速的回答了，堅決的回答著，“會。”
“你看，那不就結了？”秦語知道秦嫣說的是真話，她笑著一攤手
“你不怕我說謊嗎？”秦嫣追問著。
“就像你了解我一眼，我也同樣了解你啊。姐姐。”秦語笑了笑，歪了歪頭的樣子看上去調皮又可愛，這般模樣倒與記憶中的影像相互重疊了起來，秦嫣有了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是姐姐，我沒喊錯吧？”秦語笑著，“不過，從你們的口吻，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斷，這件事，秦琴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在秦語冷靜下來過後，秦嫣先前還有些因為今昔對比的模樣而恍惚失神的狀態已經消失了，在聽到秦語的問題後，秦嫣點了點頭，“她應當是知道的。”
秦語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眯，眼裏有光華在流轉，“那，這件事八姨娘，也是知道的咯？”
秦嫣聽到這話後，與蕭涯對視一眼，後者目光謹慎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抱著秦語親了親她的額頭後，退出了房間，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語一愣，不知道這又是要鬧哪一出。
“隔牆有耳。”
在對秦語說出了最大的秘密後，秦嫣雖然還是那樣淡淡的清冷的模樣，但是在秦語看來，她已經將之前的那些偽裝在她麵前一一卸下，於是秦語很輕易地就能從秦嫣的眼裏讀懂她想說的意思——當然，也有雙生子之間特有的感應在吧。
秦語將自己的玉玨握在手上細細把玩，秦嫣卻是將秦語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確認著秦語的改變。
“你還記得這個玉玨的事兒？”秦嫣突然問道。
“自然是記得的，母親不是說這玉玨我和秦琴一人一個的麽？”秦語的回答有些漫步進行，但是隻有認真看著她雙眸的人才知道，她此時正在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情感。
“你不懷疑，這個玉玨是……秦琴的嗎？”
秦語嗤笑一聲，“你敢拿到我麵前來，隻有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自然是不怕的；二嘛，自然是已經將一切都已經打理好了，我怎麽查最後的結果都是你想要的那個結論。”
“不過，我也有我自己的渠道，很多事情若是用這個理由來解釋的話，自然是解釋得通的。兩相對比之下，第一條更為合理。當然，我也不能完全排除第二條，若是那一天你不小心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我給逮住了，嗬嗬……”
說道最後，秦語也是掩唇輕笑起來，隻是那笑聲帶著陰陰慘慘的寒意，讓桌上的燭火在一瞬間都晃了幾晃，將屋內兩人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一般的猙獰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