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成親當日
秦光的話說的嚴厲至極,秦語隻是輕輕地晗了頷首,在秦光要吃人的目光中,輕聲回道:“是。”
“女兒,記住了。”
“快去換衣服!”秦光在離開之前,還是扔下了這樣一句話。
秦語目送著秦光離開後,發現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想說什麽的白芷。她對白芷微微抬了抬頭,示意她開口。
“二小姐,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要是萬一……這老爺怎麽就莫名其妙地跑過來了?”白芷一臉後怕地開口。
秦語淡淡一笑:“不過是父親來看看要出嫁的女兒罷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秦語自己都覺得可笑。知道秦光會來的緣故,還是沾了上一世的光,若是秦琴方才不來的話,那出戲還真不好唱下去。
在曾經秦琴對她下藥之時,也是秦光來秦語院子裏找突然消失的大女兒,結果卻見到一臉昏沉的秦語。在秦琴對她解釋了一切之後,早就有換人之意的秦光更是讓人找來了在忙活的秦夫人,兩人將新嫁娘給掉了個個兒,秦琴穿上了鳳冠霞帔,八抬大轎被李家迎進了府裏。而秦語再次醒來之後,卻到了秦家的一個極為破敗的別院。
當天晚上受了風寒的秦語更是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這樣過了十幾天後,秦語才知道秦琴已經嫁給了李方。
當真是荒唐!
秦語死死地掐著手中的喜服,指尖發白。
白芷不知道秦語想到了什麽,見到秦語這般模樣雖然有些不忍打擾,可眼見著蕭家的人都快來了,自家小姐還沒換上的衣裳,不由得輕聲開口催促了一聲:“小姐,時辰馬上要到了。”
在白芷的聲音中,秦語從往昔的記憶裏走了出來,看著還再外麵躲躲藏藏不願意進屋的喜娘,什麽話也沒說——怕是被剛才秦光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吧。
白芷順著秦語的目光遊/走開來:“小姐,我將門關上了。”
“嗯。”秦語閉上眼,隨意的應了一聲。手上的喜服已經與上輩子的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要嫁的人更不是上輩子那個男人,她已經做了如此大的變動,也能這樣一步步走出被往昔籠罩著的陰影吧?
秦語看著喜服上繡著的花樣,抿了抿唇,狹長的鳳眼微眯,希望會一步步改掉曾經的結局……
至於秦琴,秦語現在根本沒有花費那些心思去想她。
喜娘再次進門的時候,秦語已經換好衣裳,帶起了鳳冠霞帔,隻有手上握著的那一方蓋頭還沒來得及蓋上去。
喜娘長舒一口氣,她走上前,將秦語的蓋頭替她好好地蓋上了。
秦語再次睜眼的時候,滿目已經變成了一片不透光的紅色,本是喜娘牽著她的手,這會兒,另一道聲音突然在一側響起。
“我牽她出去。”
“三小姐……”
白芷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人,整個人似乎呆住了。往前走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秦語在聽到那冷冷的聲線之後就已經抿了抿唇,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瞧見秦嫣。她伸出了手,想要掀掉蓋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這時,一直還帶著寒氣的手將她的手握住了,製止了她的動作。
“這個時候,不能掀蓋頭。”秦嫣的聲音離她很近,近得仿佛就像她已經貼在了秦語的耳邊將話一般。
秦語沒有甩開她的手,隻是蓋頭地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走吧。”秦嫣的聲音一如往昔地冷冷清清,“作為將來的三皇子妃,我想我還是又這個權利要求送你上花轎的——要知道,秦府可沒有男子。況且,不少人都衝著那頭去了。”
秦嫣的聲音裏又掩飾不住的厭惡。
“嗯……”秦語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並無太大的起伏,“你送我出門吧。”
白芷見自家小姐並沒有拒絕三小姐的提議,將還在一旁呆愣著喜娘帶到了一邊,然後笑著送離。於是,真個院落裏隻剩下了秦語秦嫣兩人。
秦嫣牽著秦語的手,一步步的往前走著。秦語看不清身邊的人的表情,但是她卻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並不算好,甚至有些亂。
秦嫣的突然出現究竟代表了什麽?一貫低調沉穩的她有什麽要出現在這裏攪亂這一池渾水?秦語發現,她真的從頭至尾都沒有將秦嫣看透過。
秦語熟悉自己的院落,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但是在這樣的情況她,她依舊沒能走的太快,畢竟她現在根本瞧不清楚麵前有什麽,隻能依靠秦嫣。
秦嫣倒是細心,每走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清冷的聲音時不時地在耳畔響起,提醒著秦語注意著腳下。
走到正廳的時候,秦語已經聽到了鑼鼓喧天,這時秦嫣牽著她的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放下了,白芷和喜娘一直跟在一旁,見狀便迎了上去。秦語從蓋頭下那露出來的一小方天地已經看到了秦嫣那雙繡花鞋漸漸走遠,然後她閉上了眼。
白芷和喜娘一人扶住了秦語一邊,此時也有不少人說著恭喜吉祥的話語迎了上來,吵吵嚷嚷的一片,秦語聽得頭疼,一言不發,因為秦府沒有男丁的緣故,秦語任由白芷和喜娘將她扶上蕭家已經停在門口的大紅喜轎。
在秦語覺得昏昏沉沉的時候,轎子總算抬到了蕭家。被白芷扶下去的時候,秦語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秦語的新房約莫是距離前院有一定的距離,雖然聽得到人聲,但卻不太明顯。扶著秦語進屋的人不僅有白芷,還有蕭家的嬤嬤。端坐在床上的時候,身下那格外膈得慌的果子讓秦語都有些皺眉。頭上的鳳冠格外沉重,聽秦夫人說,這鳳冠上邊兒還鑲嵌著不少東珠。秦琴當初知道後,沒少來明裏暗裏的諷刺,秦語也權當沒聽到。而今日倒是因為特殊,秦語一直忍著,況且現在有人在一旁看著,她也隻能一動不動的像是入定一般靜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芷的聲音在秦語耳邊悄悄想起:“二小姐,那嬤嬤走了。”
“嗯。”秦語歎了口氣,本是已經觸到了那方紅蓋頭,但很快,秦語又放下了手。
“二小姐?”白芷沒有注意到秦語的動作,但她將床上撒的那些花生紅棗都往一旁掃了掃,留出一方能坐下的位置,將秦語扶了過去。
白芷知道秦語今天一整天都沒顧得上吃飯,這會兒見到桌上的那些冷盤,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對秦語開口道:“二小姐,你現在還餓不餓?需要吃些東西墊墊嗎?”
“沒事。”秦語在蓋頭底下輕聲說道,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壞了規矩,畢竟這裏不比秦府。
白芷聽了這話,即使還有些遲疑,但依舊說道:“可……現在也不知道蕭家的二公子什麽時候才回來,二小姐你還是先墊墊吧。”
秦語沉默著,還是拒絕了。
不知道在屋內坐了多久,秦語隻聽得一陣喧囂的腳步聲往這邊過來了。白芷有些擔憂地朝秦語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家小姐還是那般老僧入定的狀態,頓時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新房的大門被嘭地一聲撞開,一陣酒氣從門口開始蔓延。
秦語皺著眉,聽著屋裏突然響起了其他男子的聲音。
“喲,這位就是嫂子吧?”
“弟妹啊,我們將這混小子送回來了,看得出來他高興的很呐,喝得比我們還多!”
“桌上的人都被這小子放到了!嫂子你們安心洞房吧!”
……
笑鬧聲和嘰嘰喳喳的聲音讓秦語覺得頭疼,她沒有出聲,隻是對著白芷比了比手勢。畢竟這個時候還是一個很敏感的時期,秦語並不像和這些陌生男人有什麽交流。
就在這時,一道顯得頗為威嚴的聲音在屋內想起,“將二/弟扶上床吧,二/弟妹一介女子,力量不夠。”
秦語任由白芷將她扶上了一旁的凳子,將屋內的床讓給了蕭涯。畢竟她還帶著蓋頭,鬧騰的那些人也沒有久呆,喜娘婆子緊隨其後也進了屋。在喜娘嬤嬤的指導下,還有些醉醺醺的蕭涯稍微清醒了些,兩人喝了交杯酒,也任由蕭涯挑起了蓋頭。
在蓋頭被蕭涯挑起的那一刹,秦語沒有錯過他眼裏的驚豔之色。隻是那絲神情很快就被醉酒之後的迷茫所替代。喜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床上/將那一方白色帕子鋪好了,帶著白芷離開了房間。這會兒屋裏隻剩下了秦語和蕭涯兩人。
也許是蕭涯真的喝酒喝得太多了,看著他一貫的儒雅公子的模樣已經卸下,一隻手使勁摁著額頭,像是要緩解疼痛一般。
秦語將他們之間打的喜結解開,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的小圓桌上,倒了一杯茶遞到了蕭涯手裏:“這裏隻有冷茶,你先喝喝解解酒意吧。”
也許是因為一整天都沒有進食的緣故,秦語的聲音帶著一種惑人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