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想要的答案
“小語，是不是曾經告訴過你，她根本沒有失憶的事情！”秦嫣的語氣裏竟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現在來糾結這件事，有什麽意義嗎？”蕭涯冷哼一聲，“你又是用什麽身份來對我說這些話？”
“這樣說來，她說過？”秦嫣的目光更冷，“而你，沒有告訴我？”
蕭涯聽了這句話甚至覺得有些好笑，“秦三小姐，我搞怎麽說才好？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些話？！”
“就憑我和小語的關係！”秦嫣在蕭涯的一再激怒下，似乎也難以保持一貫的冷漠和淡然。
“秦三小姐，說出了這句話的你，不覺得於心有愧嗎！”哪怕是再平淡的聲音，從蕭涯口中說出來都帶著三分笑意的聲線，此時卻有一種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暗沉。
“怎麽，是想把當初那件事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然後你就可以以一個一塵不染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出現在小語麵前？！秦嫣，你不覺得你太虛偽嗎？！”
蕭涯一直在控製著自己的怒火，每每見到秦嫣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在下一刻出現在秦語麵前告訴她曾經那段那被掩藏的真實！
“這句話我同樣還給你。”秦嫣倒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態度，對於蕭涯似乎有些激動的情緒，她顯得格外冷靜。
“秦嫣，我一直在懷疑，你真的有將小語放在心上在意過嗎？”在提起秦語的時候，蕭涯要冷靜許多。
“我的在乎沒有你那麽廉價，蕭涯。”秦嫣對蕭涯的態度嗤之以鼻。
不知道為什麽，秦嫣與蕭涯天生不和一般，每每見麵，總是針尖對麥芒，兩人皆是銳利到不可擋，若非中間一直夾著一個秦語，兩人也不會有機會好好地坐下來說話的，不，也許兩人連麵都不會見。
在秦嫣提及秦語的時候，總能輕易撼動蕭涯的情緒，此時他已經從之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對秦嫣冷冷道：“我不是來和你爭論的，你說的那件事，小語曾經告訴過我，但就我所知，小語她以為的真實，其實是有人強加於她的真實。”
“你這話什麽意思！”在涉及到秦語的時候，秦嫣也沒有了那般銳利，目光中的焦急和寒意不容錯辨，一貫的陰謀論讓秦嫣開口道：“莫不是，有人知道了什麽？”
“算不上。但是就我最近的調查卻是碰到了棘手的人，一路順藤摸瓜查下去，卻發現與李家和荀家都有關係，你說這件事是不是該好好查查？”蕭涯的語調平平，可怎麽聽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味道。
秦嫣斂了眸子，在漆黑裏更是什麽都看不清，“看來，是時候了……”
低沉的聲音與秦語極為相似，讓人越發看不清秦嫣這個人。
就在蕭涯與秦嫣討論著的時候，另一個院子裏的秦語則是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白芙，嘴角勾起的笑容溫溫柔柔，可眼裏卻有一絲邪氣在蔓延。
“白芙，你能不能告訴我，在李家人來的時候，你去了哪兒呢？”
明明是格外溫柔綿軟的聲音，卻透著一股讓人瑟縮的寒意。
秦語的目光一直沒有從白芙的身上挪開，明明是柔和若水的目光卻讓白芙感受到了冰淩一般的尖銳鋒利。
白芙不敢與秦語的目光對上，錯開了臉頰，隻給秦語留下了一個拒絕的輪廓。
秦語輕聲一笑，對一旁的白芷開口道：“白芷，你都看見了？”
“白芙如此不甘不願，我又怎麽舍得讓她將那些話說出口？”
白芷一驚，落在白芙身上的目光頓時收了回來，有些著急地對自家小姐開口道：“小姐，白芙隻是一時沒有想明白！”
旋即，白芷著急地看著白芙，道：“白芙，你在擰什麽呢，還不快說清楚！”
白芙在聽到白芷的話後，目光閃了閃，很快又歸於沉寂。秦語知道白芙已經下定了決心也不再說什麽，對她微微一笑：“你是我院子裏出去的人，應該比誰都明白我院子裏的規矩。”
“小姐，你要將白芙趕走？！”白芷難得的變了臉色。
“小姐……”
莫說白芷了，就連白芙也同樣是一臉不可置信。
秦語還是那般若水的柔和，但眼裏卻沒有絲毫波動，看著白芙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
在聽到秦語的話後，白芙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她總算抬起頭，但目光依舊躲避著秦語。
秦語卻是端起了白芷先前倒好的君山銀葉，執起錦帕，擋在了唇邊。
“白芙，你也許是忘了。”秦語清冷的聲音在屋內想起，在白芙轉頭望向她的那一刹，秦語將話接著說了下去：“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我不需要那些無法做到從一而終的人。”
“我要的，是絕對的忠心。不是在與其他人或者事有牽扯之後再麵對我的坦白。”
秦語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讓白芷變了臉色。
其實，秦語對於白芙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是有所了解的，畢竟調查白芙的事情，是交由東來閣的黎掌櫃親自去做的。那些白紙黑字寫的再清楚不過，不過白芙的態度，還是讓她失望了。
“白芙，我不希望我的身邊有一個可能隨時背棄我的人的存在——就像之前的白荑白芪一樣。”
秦語纖長的手指拂上紅豔的唇，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還想開口求情的白芷在聽到秦語的話後，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往後退了小半步。
白芷一支跟在秦語身邊，自然是對秦語所求再清楚不過了。白芙這樣想要留下卻又死活不承認的的做派，無疑是讓秦語真正地將她放棄。
想到這裏的白芷也垂下眼眸，不再看白芙。
白芙怎麽也沒想到，之前還那般幫著她的白芷竟是連目光也挪開了。一貫以長姐模樣幫助著白芙的白芷沒沒有再搭理她，白芙心裏陡然一緊，抿著唇臉色有些發白。
秦語沒有再繼續待下去，她站起身，背對著白芙歎了口氣，對白芷道：“我不介意你什麽時候離開，我隻希望，在我成親之前，我並不希望見到你。白芙。”
“小姐！”
在秦語離開房間的時候，她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那道仿佛想要解釋什麽的聲音，但秦語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地離開了。
直到走出了院子，已經走進了後花園的秦語才發現她這本究竟是有多麽莽撞。現在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掛在房簷下的燈籠散發著一片昏黃，隻照出了丁點杏色。秦語走的地方畢竟是後花園，燈光昏暗也是情理之中。
沒走幾步，秦語仿佛覺察到了什麽一般，漆黑的眸子裏帶著陰冷之意，她慢慢地朝著偏僻的地方走去。
“啪！”
淩厲的風聲從耳畔傳來，秦語側身避開，手裏帶著點點寒光向著聲音來由狠狠刺出！
“小語。”
本是幹脆至極的動作再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驀然停了下來，秦語一個反手，將從指間露出的點點寒意收回了衣袖，就連之前的陰冷都像是錯覺。
“你怎麽來了。”秦語方才問出這句話後就已經想到了蕭涯會來的緣由——定是因為秦嫣。
蕭涯好笑的看著秦語變來變去的神情，溫柔得帶著令人沉醉的三分笑意道：“這時怎麽了？之前還那麽厲害。”
蕭涯不提及，秦語都快忘了。這會兒聽到蕭涯主動說起這句話，她抬起方才還因為掩飾眼中的神情而垂下的眼眸，看著在星光之下看不清麵容卻成了一道俊秀剪影的蕭涯，輕輕開口道：“你是去見秦嫣了吧？”
蕭涯也沒有瞞她，點了點頭。
“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秦語見到蕭涯還是之前那般模樣，抬了抬眼，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蕭涯笑道：“小語還是當初的那個小語，我又有什麽可好奇的？”
“可是……”
“沒有可是，一直都是你，小語。”蕭涯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他扯開了之情的由頭，“小語，你的身手倒是漲了不少。”
秦語見蕭涯沒有再說下去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接著蕭涯的話題往下回答著：“嗯，畢竟是邊疆。”
蕭涯笑得格外溫柔醉人，他明白了秦語的意思。
“之前，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正是因為光線昏暗，蕭涯對秦語手上的那一點寒光瞧得分明。
“……簪子。”秦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開了頭。
蕭涯一愣，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此時見到秦語還帶著幾分羞澀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果然是小語。”
“……”
秦語沉默不言。
蕭涯知道秦語的性子，也不會逼迫她可以說話，隻是零零碎碎地說著他們即將成親需要注意的事情。秦語眨眨眼，就這樣站在蕭涯身邊，仿佛這樣就能天長地久一般。
日子就在這樣不經意中劃過，秦語還沒來得及細細斟酌規劃，就一晃眼，便到了成親的日子。
看著滿目喜慶的紅色，秦語卻覺得有什麽在心中遊/走呐喊一般。坐在繡床上的她，膝蓋處正放著那件漂亮至極的嫁衣，隻是左手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