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宮依羽定親
那小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僅沒讓秦夫人麵露喜色，眉宇之間反而更是充斥著鬱色，“給我說清楚了，什麽好事！”
“還是我來說吧。”一道洪亮的聲音想起，秦語剛抬頭，就見到大步跨進門的秦光。秦光滿臉紅光，一看就是喜不自勝的樣子，讓坐在底下的幾個姨娘鉚住了勁想要將秦光的目光吸引過來，一個個的也不吃飯了。
也許是因為秦光心情好的緣故，他對底下千嬌百媚的姨娘一個也沒看，徑直走到了秦夫人身邊，哈哈一笑：“夫人啊，這事兒還真是多虧了你啊！”
估摸著秦夫人也聽得有些蒙，但秦光這樣一句話倒是極為熨帖的，秦夫人對姨娘們冷冷一瞥後對著秦光羞澀一笑，“我們是夫妻，說什麽見外話呢，夫妻本是一體的。”
“是是是。”秦光的心情看上去格外不錯，一連串是就應了下來。
秦琴倒是討厭繼續這樣打啞謎，況且她也是個受寵的，對著秦光揚起女兒家的笑意，詢問道：“父親，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啊？”
秦光看著麵前即將要出嫁的大女兒嬌俏的模樣，更是對秦夫人滿意了不少——能養出這樣嬌俏知禮的女兒，秦夫人定是下了大工夫！
秦光摸著自己的胡須，在秦琴小女兒的癡纏中哈哈一笑，“你的手帕交，宮家的大女兒宮依羽現在可是大皇子妃啦！”
“什麽？！”
一連串的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就連秦語都在一瞬間晃了神，更不要提其他人。
“父親，你說的，可是真的？！”秦琴似乎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
“這種事情我會拿來開玩笑？”秦光想要吹胡子瞪眼，可一瞧麵前又是自己放在手掌心上疼愛的女兒，不由得將這般模樣收了回去。不過，秦光對屋子裏其他人在聽到這件事後的反應似乎相當滿意，“以後啊，要和宮依羽多走動走動，知道嗎？”
“是，父親！”在從秦光口中得到了準確答案的秦琴更是興奮不已，目光有意無意地往秦語所在的地方瞧了又瞧。
秦夫人倒是被這個消息給砸傻了，在見到滿臉欣喜之色的秦琴之後，也忍不住了，“原來父親之前問我的是這麽一回事！”
“辛苦你了，寒蘭。”秦光在秦夫人笑道，“明日我登門拜訪拜訪嶽家！”
秦琴一聽，也跟著嚷嚷起來，“母親，女兒好久都沒見過外祖父了，既然有如此喜訊，便讓女兒也隨父親去一趟外祖父家吧！”
秦夫人是個坐不住的，聽到秦琴這樣一說，頓時也覺得是這麽回事，臉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兒。
“對了母親，依羽那邊也要派人過去賀喜！”秦琴鬧菇自轉得快，立即扭頭對秦夫人說道，“這樣禮數才顯得周全嘛！”
已經被喜訊衝昏頭腦的秦夫人聽著秦語的話，不由得點點頭，“對對對，還是琴兒想的周全。”
說完後，秦夫人又對秦光道；“老爺，你看宮家……”
“宮家那邊我早就派人過去了。”秦光畢竟是在宦海裏沉浮打拚了這麽多年，雖然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分外高興，但比起秦夫人和秦琴，他自然是更快地從喜悅中走出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也派人去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方才派人將賀喜禮物送到了宮家府上。
秦語冷眼瞧著這幾人，如同在看一場無比誇張嘲諷的皮影戲，幾房姨太太的表情也不盡相同。五姨娘倒是揚起了嘴角，美豔的麵容更顯得魅惑，可惜卻無人得見；如花兒一般的九姨娘反倒是失神的模樣，神經質地揉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錦帕；其他姨娘皆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無論屋內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與她們無關。
秦語聽著秦光幾人的熱切討論，討論著如何才能將宮依羽此次定親的好處獲得最多，底下的姨娘們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但見到作為一家之主的秦光還沒有走也不得不在這裏接著陪下去。秦光等人的注意力早就被宮依羽這件事給扯走了，本是打扮得嬌滴滴想要在秦光麵前露露麵爭爭寵的姨娘們也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的了，一個個坐在飯桌上吃得無比文雅，就差沒用筷子將碗裏的飯粒子一粒一粒地挑著吃了。
其實，在聽到宮依羽的消息的時候，秦語卻是慶幸的，慶幸輕言此時並不在場。若她在場，不，以秦嫣那種淡漠的性子，見到為了一個外人而如此興奮的父親嫡母，不知道心裏又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隻是……這秦嫣與三皇子結親了，宮依羽卻被訂給了大皇子，夾在中間的秦家，必定隻能選一條路。
哪有天底下的好處都被秦家給占了的道理？看到滿臉喜悅的秦光和秦夫人，秦語已經能想到在秦嫣和宮依羽之間，秦光會選擇誰了——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在思考愣神的時候，秦語不知道秦光又對她們說了些什麽，剛一抬頭就對上了秦光投向她的視線，還帶著思量。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讓秦語去做吧。”秦光大手一揮，說出了最後的決定。
秦語一愣，她現在可是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發生了什麽。還好白芷站在她身後，一直留心著周圍。看著自家小姐有些茫然地衝著她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了秦語之前或許根本就沒有留心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她也不能太靠近秦語，指的暗地裏做了個隱晦的首飾。
秦語一瞟，瞧得分明，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在秦語露出了一個算得上是不懷好意的神情之後，對秦光行了一禮，溫和道：“女兒知道了。”
“嗯，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秦光吩咐完後在也沒看秦語。
秦語得了秦光的吩咐自然不用再傻不愣登地繼續呆在屋子裏，她帶著白芷對上座的秦光秦夫人行了一禮後便退了出來。
夜裏的風帶著冷冷的寒意，到讓秦語之前有些憋悶的感覺散了不少。明明那屋內才是燈火通明不夜天的模樣，可偏生除了屋子後，看著周遭一片黑漆漆，除了麵前一點零星的燈光，秦語反倒覺得自由了不少。
秦語將錦帕放回了衣袖中，將被夜風吹得揚起的短裾往下拉了拉，攏了攏衣襟處方才開口道：“說罷，我敬愛的父親可是又說了什麽。”
這會兒，白芷反倒顯得有些難以開口，一直小心地看著秦語的臉色，可惜現在並非滿月，月光的清淺不足以讓白芷看得清晰——就連被她提在手上的燈籠裏的燭光都是明明滅滅，連路都看不大清呢！
“到底是什麽事情？”秦語見白芷半晌沒開口，她挑了挑眉，道：“讓我做什麽為難的事情或者直接讓我去當壞人，他們到時候再出來扮好人也不是第一回做了，有什麽說不得的？”
白芷似乎被這句話給說動了，她將手裏的燈籠又放低了些——雖然兩人都已經很熟悉院子裏的路，可到底現在光線昏暗，難免不會有磕磕碰碰。燈籠放低些將路也照得明亮了不少——白芷一邊留心看路，一邊斟酌著開口道：“秦大人的意思，是希望小姐你能與秦嫣小姐說道說道。”
“說什麽。”秦語見到白芷有些為難的模樣，也能猜出不是什麽好事，她眯著眼看著站在她身邊的白芷的側臉，詢問著。
“說……”白芷停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讓秦嫣小姐勸勸三皇子，說讓讓大皇子……”
“混蛋！！”秦語沒聽白芷說完，一股火氣就冒了上來，“這叫什麽話！秦嫣哪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勸得了三皇子！！這不是生生的把她往火坑裏推嗎！！”
“小姐，小姐你冷靜些！”白芷也是第一次見到近乎暴怒的秦語，呆了好一陣後見到秦語氣得似乎想要掉頭回屋找秦光討個說法的模樣，著急不已，一把拉住往回走的秦語，臉上寫滿了勸慰，“小姐，你現在已經答應了秦大人，現在回去……可是不妥啊！”
秦語冷著臉，喘氣聲都大了幾分，過了好一陣，秦語才像是冷靜下來，對白芷淡淡開口道：“放手吧，我不會回去了。”
白芷還有些驚疑不定，在見到秦語已經隱藏在陰影中的半張臉後，還是慢慢的鬆開了手。
秦語已經冷靜下來，她知道以她現在的實力與秦光硬碰硬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哪怕這件事是秦琴借由秦光的口說出來的，即使她對秦嫣也沒什麽好感，相比於秦琴，秦語寧可站在秦嫣一邊。
“小姐，你看這事……”白芷撿起了方才被她扔在地下的燈籠，燈籠裏的蠟燭閃了閃，還是沒能挺住，最後終是熄滅了。
在這樣漆黑一片的天地間，秦語的眸子似乎已經完全融了進去，她勾了勾嘴角，“這件事，我自然會一字不漏地告訴秦嫣。”
“以秦嫣的聰明才智，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多做些什麽。”
“隻要她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就等著看某些人的好戲吧！”秦語的笑在這樣的夜風中顯得越發冷冽，“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