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上門說親
聽到荀三夫人的話，秦語再傻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過是見著還有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說好聽點，在荀家這樣的大家族裏麵，從來就不會太看重外表，不過是要估量那個女人能帶來多少財富勢力罷了。
秦語默然的聽著荀三夫人繼續說下去的話。
“這是我家外甥，也到了弱冠的年紀了。在我們那小地方，不過是個舉子身份。親不久來了京城，說是要參加會試。參加會試自然是好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哪有攔著的道理？隻是，唉，你不知道我這外甥啊，天天就拿著書在看，到了子時都不曾熄燈睡覺！我這做姨媽的，看著真是心疼！”荀三夫人等到秦夫人認可般地點點頭後，方才接著說道：“可我要是說不看書吧，但這孩子專研勁這麽高，我怎麽說的出口？況且要參加會試的，那個不是天天看書，孩子看書自然是好事，我也不好潑冷水不是？可不說吧，我害怕這孩子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啊！”
說到這裏，荀三夫人歎了一口氣。秦夫人的目光從秦語身上一掃而過，卻見秦語此時正低著頭看著地麵，一股無名火又冒了上來，可一想到身邊還有荀三夫人在，秦夫人不好發火，隻是惡狠狠地瞪了秦語一眼。
荀三夫人什麽也沒發覺，接著往下說道：“我呀，就想著，這古往今來都說成家立業，這得先成了家，才有事業吧？況且現在，我這外甥孤身在外的，也沒什麽貼心人好生照料。衣食倒是無憂，可他那股勁還得有人在一旁提點提點才行。”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秦語若還是不明白，她就真成傻子了。隻是她的目光落到了那頂著“荀三夫人外甥”的家夥身上，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個先前還一直驚疑不定地盯著她的家夥在這聽完荀三夫人的話後，隻差沒蹦起來。
“這事兒，我也寫信和娘家商量了。我那妹子的意見呢，自是由我做主。我想來想去，外間的那些人我可一點也不放心，也隻有妹妹教導出來的女兒才能安心。隻可惜琴兒早早地就定給了李家，那隻有一個待字閨中的秦語了。我想著，能教出琴兒這樣的好女兒，我對妹妹自然是放心，更何況妹妹也還是荀府出來的呢。我也算是見著這對小姐妹長大的，是個什麽樣子心裏自然有數，對我娘家妹子也說得過去。”
荀三夫人一口氣說完這麽大一段話後，端起手邊的茶盞潤了潤唇。雖然事關秦語，但荀三夫人從頭至尾也沒有看過秦語一眼，甚至在她的話裏，秦語還能聽出幾分明顯的嫌棄。
“我娘家是什麽樣，妹妹也是知道的。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族，但好歹也是個清白殷實的人家。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嫁入荀府。我這外甥雖然現在隻是個舉子，將來是個什麽樣，誰也說不清不是？況且秦語嫁過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主母，有我和妹妹在，任誰也欺負不了秦語的。”
荀三夫人隱晦地誇著自家外甥，卻讓秦語眼底越發顯出幾縷幽深來。尤其是荀三夫人那話裏話外的輕視，秦語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對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秦語根部就不在意會嫁給誰。即使是心頭一閃而逝的身影，也不過讓她眯起了鳳眼。
秦夫人和荀三夫人還在熱絡地聊著，那模樣聽著像是下一秒，秦語就會嫁到荀三夫人的娘家一般。而荀三夫人口中說著的外甥自見到秦語後，一直頗為驚訝的上下打量著她。
秦語連撩起眼皮的動作都不想給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荀三夫人和秦夫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一轉頭就見到自家外甥一直直勾勾地盯著秦語，臉上不由得笑出了一朵花兒來。
“修平呐，怎麽一直這樣盯著人家秦府的二小姐？莫不是覺得眼熟，在哪兒見過？”荀三夫人拿著手帕捂著嘴，兀自笑得開心。聽完這明顯打趣的話，屋子裏一眾人都笑了，就是連秦琴都笑得少了幾分蔑視。
這分明是用來尋開心的話，荀三夫人那從見到秦語進屋後就一直保持著驚訝表情的外甥倒是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見到秦二小姐，當真覺得有幾分眼熟。”
要不是此刻有其他人在場，秦語絕對會拋下這所謂的小姐風度，送他幾個白眼，幾聲冷笑。
“人家秦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打哪兒見過的？”荀三夫人笑道：“難不成是在夢裏？”
“不是夢裏。”荀三夫人的外甥總算沒那麽驚訝了，卻對著秦語開口問道：“布置秦二小姐可有兄弟？”
秦語的嘴角抽了抽，總算抬起頭與他對視——看著荀三夫人的外甥那張略熟悉的娃娃臉，她揚起笑容，彎了彎柳葉眉，“秦府隻有女兒家，我自是無甚兄弟。”
那長著娃娃臉的自然是前些日子見過的迷了路又將他領去了荀府的斐公子，斐公子的表情仍舊不解道：“奇怪奇怪。”
“哎呀哎呀，看我這傻外甥！”荀三夫人笑著，似乎想到了什麽，對秦夫人道：“小孩子和我們在一起定是覺得不自然了，不要讓秦語帶著修平去後花園裏走走？”
“嫂子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就是應該讓他們單獨聊聊走走。”秦夫人笑著應了，還喚住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定了跟著前去的人。
從不曾關心過秦語的秦夫人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根本不會在意秦語的她反倒是將秦琴拽住了。秦語心裏清楚得很，秦夫人留下秦琴，不過是擔憂那斐公子看上秦琴，怕鬧出什麽不快來。
至於荀三夫人的提議，秦語自然沒什麽意見。有那麽多人跟著，不過是看看後花園的徑直，難不成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但是秦語沒想到，還真因為這件事給鬧出事兒來了。
這話還得從秦語與那斐公子一道去了後花園說起。
冬日裏的寒冷已經在暖和的陽光的照耀下散得差不多了，不少枝頭已經冒出了嫩芽。粉色的花苞悄悄地從枝幹上探出了頭，嫩綠的顏色讓冰封了整個寒冬的心情都變得好起來，無論是亭台樓閣還是假山水榭，都有星羅棋布的綠色點綴其間。而此時，著一身素色商議淺紫拖尾長裙的秦語帶著幾分輕靈，引著斐公子在院子裏慢慢地走著。
“秦二小姐，你當真沒有兄弟？”斐公子似乎還不死心，一張娃娃臉上皆是好奇與驚疑。
秦語展顏，微微一笑。清麗的麵容在春日裏也染上了幾分顏色，她啟唇輕笑道：“秦府僅有三位小姐，我排行第二，上有一名長姐，下有幼妹，並無兄長幼弟，不過……”
“不過？”斐公子見到秦語將話隻說了一半，不由得好奇地追問道：“不過什麽？”
“若是父親曾經流連花叢，又或者是養有未曾帶回家的外室，誕下過男兒的話，我們這些養在深閨中的女兒家，又如何得知呢？”秦語沒有向著斐公子，目光落在遠處嶙峋的假山上，像是不知道自己開口說出了什麽與己無關的話一般。
斐公子卻因為這句話，頗為吃驚地盯著秦語。
秦語翹起唇角，勾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卻讓斐公子覺得有幾分莫名的寒意侵襲而來，就如同明明見著的是萬物複蘇生機盎然的春景，卻在春色之下，依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寒冰。
“二小姐，夫人又是請你回前廳。”
秦語與斐修平的速度並不快，兩人並未走多遠，就有人在後麵喚住了秦語。秦語一回頭，見著來的人竟是秦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冬雪！
冬雪向來不會輕易離開秦夫人，這時離開秦夫人身邊前來尋她，想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吧。想到這裏的秦語勾起眉梢眼角，溫柔地看向冬雪，柔聲道：“母親讓我陪著貴客，此時貿然離開，未免太過失禮。”
“斐公子由我來招待，二妹妹還是趕緊回去的好。”秦琴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笑得一臉柔媚，那嬌滴滴的聲音怎麽聽都帶著幾分不陰不陽的嘲笑。
“那就麻煩大姐姐了。”秦語本就對逛園子這事兒沒什麽興趣，此時聽到這樣說的秦琴，自然是將這件事轉到了秦琴手上。就算秦琴那話說的陰陽怪氣，秦語也權當沒有聽出來一般，對秦琴行了一禮。
秦琴使勁一圈卻打進了一團棉花堆裏，臉色自然不大好看，但見到一旁還站著的斐公子看著他們有些奇怪的申請後，秦琴倒是很快將臉上的表情調整過來，一臉言笑晏晏笑語盈盈。
秦語隻身一人與冬雪回到了秦婷，卻見方才正言笑晏晏的前廳在此時安寧寧謐到有些嚇人，秦語一掃，就發現左右多了不少帶著煞氣的陌生人。
秦語心中突然一凜，莫不是因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