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去往衙門
男人見清溪還是沒有下令讓人鬆開他,行事越發乖張,極其囂張地和其他幾人不陰不陽地諷刺著。
宮依羽最先受不了男人一口一個“小美人兒”了。想來也是,作為相國府的嫡小姐,雖然計謀夠多,心也夠狠,就算她一直在找機會出現在清溪麵前,那也是宮依羽將清溪看做未婚夫婿罷了。就算是“蕭觀硯”,也不過是一個書呆子,對她心懷“愛慕”,可那“愛慕”也是發乎情止乎禮,絕不會像這個男人一樣說出出格這樣的話來。
宮依羽麵對這個男人說出的這樣幾乎算是調戲的言語,受過最正統禮儀教導的她怎麽可能受得住?
“小美人兒,還不快讓他們鬆開綁著本少爺的繩子。隻要你乖乖聽話,以後跟著本少爺我,包你吃香喝辣,怎麽,不心動嗎?”囂張男人還是死不悔改地想要湊到宮依羽麵前。
“少爺,我的少爺喂……”小廝在後麵急得滿頭大汗,低聲喚道。
“吵什麽吵!”男人皺眉對小廝斥了一聲後,又笑眯了眼,對著宮依羽道:“小美人兒……”
清溪的臉色在這一聲聲的“小美人兒”中越來越黑,最終忍無可忍,“給我閉嘴!”
所有人都因為清溪這一句話而靜默了半晌,最後打破了這沉寂的,還是那個囂張地過分的男人。
“你誰啊你!”男人斜著眼瞟了一眼清溪後,對身後的小廝傲然道:“你給他們幾個鄉下人說說,本少爺我是個什麽身份!”
小廝聽了這話,像是突然覺得有人在給他撐腰一般,“我告訴你們幾個!我家少爺的名字,皇城中何人不知!我們家少爺年少有為,他可是秦府的公子!”
“怕了吧!”小廝說到最後還特地直了直身子,“秦府,你們總知道了吧!”
聽了這話,宮依羽倒是先笑了:“秦府,不知道這秦府是……”
“你們居然連秦府都不知道?!這皇城底下也隻有一個秦府!除了秦尚書的秦府之外,還有哪個是啊?”自稱是秦府少爺的男人仰起頭,顯得無比自大。
“哈?”莫說宮依羽,就是連秦語聽了這話都呆了呆。
“我可沒聽說過那位秦光秦大人有兒子。”宮依羽笑道:“秦府隻有三個女兒吧,這兒子是打哪裏蹦出來的?”
“誰說我是秦光的兒子了?”男人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宮依羽,砸吧砸吧嘴:“我的父親和秦光可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
秦語眯了眯眼,道:“哦,不知道令尊貴姓,是何方人士呐?”
“秦複!”男人見問話的人是秦語,顯得格外不屑。
“秦複?”秦語聽了這話有點蒙了,這又是誰?秦府裏沒這號人物啊。
“不過是個管家的兒子。”宮依羽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帶著輕蔑。
秦複這名字自然是秦光為秦管家起的,隻是在秦府的秦語對秦管家並不熟,上一世的她根本沒留心過,而這一世也不過是因為秦老夫人的物品知道了這個人,但是在秦府也沒有人稱呼他的名字,因此秦語也一時沒有想起來。
隻是,秦語想到之前對這個男人身份的猜測,可怎麽也沒有與秦管家聯係起來,看著這個男人的相貌,秦語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莫不是她猜錯了不成?
“我記得秦府的秦管家並無子嗣吧?”宮依羽笑道:“還是你打算借用朝廷命官的名頭好方便行事?”
“小美人兒,你這話說得可不大好聽啊。”聽了宮依羽的話,男人也不生氣,“這麽一張小嘴裏,應該說些更好聽的話才對。”
“不過,我還真是秦複的親兒子,這可是摻不了假的事實。”
“隻不過因為其他一些緣由不太好說罷了。”男人瞅著宮依羽的樣子,讓宮依羽往後退了幾步,又往秦語的方向跨了小半步。
這時,男人似乎有些遺憾,接著道:“要不是因為秦複覺得虧待了我,那他為什麽要將饕陽閣東家的位置給了我?”
“什麽!”直到男人說出了這句話,秦語幾人皆是同時驚呼出聲。
除了宮依羽。
宮依羽也許並不了解東來閣和饕陽閣之間的間隙,自然也沒有其他幾人那麽驚訝,倒是清渺,驚訝了一聲後又躲回了秦語身後。
“怎麽,知道怕了?”也許是在宮依羽臉上沒有找到男人可以炫耀的地方,在對其他幾人說話的男人也是極其得意的。
“怕?”清溪突然開口,“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了饕陽閣的東家,我之前還在好奇,當初沒有正當競爭,在暗地裏給東來閣下絆子的東來閣的東家是個什麽人。看到你之後倒是明白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東來閣算個什麽東西,居然用饕陽閣來作比,笑話!”男人嗤笑一聲。
“你你你……!”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一直在大堂的黎掌櫃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了樓,而且剛巧聽到了這句話!
黎掌櫃看向男人的眼神隻差沒生吞剝皮用來吃了。
在清溪的示意下,侍衛攔住了明顯激動過頭的黎掌櫃。秦語倒是明白黎掌櫃此時的心情,因為她……也算是經曆過相似的事。
“掌櫃的對東來閣的感情比我們自然要深得多。”秦語開口勸著清溪,“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我身上,也是要找到始作俑者,向他問個明白的。”
“你怎麽好意思做出這些事!”黎掌櫃老淚縱橫,“我東來閣又礙到什麽了?竟是要做到如此!”
“不過各憑本事。”男人對秦掌櫃的話不屑一顧。
“荒唐!”清溪聽不下去了,頓時拍桌而起。
“你算個什麽東西,對我大吼大叫?”男人瞥了一眼清溪:“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吧,本少爺告訴你,隻有你把所有人都弄死了,你才能做到一家獨大!”
“混賬!”清溪氣得不行,對左右侍衛冷聲道:“把他給我帶到衙門裏去!好好地審審!”
“衙門?”男人聽了這話,對清溪嗤笑不已,“就算是衙門又能奈我何?”
“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黎掌櫃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出聲。
“王法在本少爺麵前算個屁!天大地大,天王老子來了一樣管不了本少爺!”男人雖然異常張狂,可他說出這些話的樣子,卻不像有假,更讓人好奇他的來頭。
清溪怕是也沒想到,就在皇城底下都有人這般囂張,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見到了這樣的情形卻要視而不見。況且,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這麽做!
眼見著清溪快要說出他的身份,秦語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躲開的理由,宮依羽在這時上前一步攔住了清溪。
“三公子,和這樣的男人有什麽好說的,直接送過去審審!”宮依羽說話這話後,還特地對秦語笑了笑。
清溪表情難看地對侍衛揮了揮手,示意將男人帶走。那囂張無腦的男人一路上罵罵咧咧,倒是秦語一直盯著黎掌櫃,就怕他一個沒忍住做出什麽事來。
還好,黎掌櫃雖然憤恨,恨不得能上去啃掉男人一般,但一想到身邊還有秦語清溪幾人,手握成了拳,低下頭忍了下來。
隨著男人的離開,秦語幾人也沒了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的心情。
想到男人之前說的那般囂張的話語,秦語開口道:“我們去衙門看看吧,萬一……”
萬一之後的話,秦語沒有說完,但在座所有人都明白。男人既然敢說出那樣的話,那自然是有恃無恐的。就算被押到了衙門,也有全身而退的勢力。尤其是清溪,他一直對在那個莫名消失的男人之後出現的這個囂張男人的身份有所懷疑,甚至還懷疑這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麽聯係。
無論是出現的時間,還是囂張男人的身份舉動,都未免太巧了點。
秦語說完後,掃了一眼屋內幾人的表情。還是一直躲在秦語身後的清渺開了口:“我覺得,觀硯哥哥說的對。”
無論清渺如何掩飾,秦語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分顫抖。對於清渺打破了這樣的氛圍,不至於冷腸,秦語自然是感激的。隻是她格外好奇,以清渺的身份,怎麽會對這個男人感到恐懼?
在秦語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囂張過頭,打著他人名號不知天高與地厚的驕縱少爺,可清渺的身份地位那般尊貴,比起這個所謂的“秦府少爺”的男人,不知道高貴了多少,況且她還有個同樣無比尊貴的哥哥,而且哥哥也極為疼寵她。若說之前讓清渺躲在秦語身後,不過是清溪擔憂她會像上次刺客行刺一般受到危險,那現在麵對那個被綁的嚴實的男人,清渺依舊選擇了躲在秦語身後顫抖。
隻是為什麽?
但聽到清渺的話後,清溪想了想,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既然清溪開口了,宮依羽又怎麽可能反對?
在幾人魚貫而出的時候,依舊走在最後的秦語卻拿出了另一條白色素淨的緞巾,遞給了一直守著門的黎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