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小姐心計
聽了秦語的話,清溪的注意力落到了樓下。隻是……
“觀硯兄是在開玩笑吧,這下麵哪有什麽人?”清溪看了好一陣,卻沒有發現什麽可以的人之後方才收回了視線。
“咦,不在了?”這次輪到秦語驚訝了。不過在她往下看的時候,剛才那個錦衣華服的霸氣公子的確消失不見了。
“唔,我剛才還看見他問了清溪兄帶在身邊的幾個侍衛。”秦語指著地下守著的人,開口道。
順著秦語纖長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清溪將秦語指著的那幾個人都喚了上來一一詢問。見到清溪的神情頗為嚴肅,秦語對清溪家的“家事”並不感興趣,不,應該說是不能感興趣。
畢竟現在秦語還不能完全摸準清溪的喜怒以及他的行事準則。
趨利避害是所有任共有的本能,秦語見到那幾個侍衛敲門進屋後,對清溪笑著道:“我看著小點心不夠了,我吸取吩咐掌櫃的再拿些上來。”
清溪似乎正在思考著那個莫名出現的男人的身份,聽到秦語的話後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根據秦語剛剛所說的那些個特征猜測了那個男人的身份後,見到了的就是秦語的背影。
清溪怎麽會不知道秦語說出這樣一席話又是為何,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避嫌”二字。
“等等。”沒等清溪想清楚他究竟想要為何,就先一步開口喚住了漸漸走遠的秦語。
“怎麽了?”秦語還是淡淡笑著的模樣,回頭的那一瞬間有光亮在她漆黑的雙瞳中綻放。
清溪在那雙眼裏迷茫了一陣,很快又恢複了清明,似乎在下什麽決定一般猶豫了一陣後,方才開口道:“抱歉,能麻煩觀硯兄在樓下替我那些梅花酥上來嗎?渺渺愛吃這個。”
“這有什麽麻煩的。”秦語溫和一笑,目光甚是清澈。
清溪像是在秦語這樣的目光中有些莫名的愧疚,便不再與之對視。秦語的笑容在臉上頓了頓,情緒向來掩藏得天衣無縫的她此時還帶著最完美的麵具,沒有人能夠窺見她的內心。
等到秦語出了門,清溪倒是看著秦語反手闔上的門愣了好一會兒,放空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宮依羽見秦語避嫌出了門,雖說最開始她打算留在屋內,但隨後轉念想到了她的身份與清溪清渺兄妹的身份,臉上的笑容還是有一點不自然。
宮依羽起身,對清渺柔聲道:“蕭公子畢竟是名男子,做事沒有女兒家欣喜,我也下去看看吧。”
“咦,宮姐姐?”清渺有些不解地看著從她身邊離開的宮依羽。
清溪卻什麽也沒有說,反倒是更像默認。
比起清渺的態度,宮依羽更看重清溪。見他並無反對的意思,宮依羽也推開了房門走了儲物,將屋子裏的空間留給了清溪,更方便他的詢問。
就在秦語下樓的時候,宮依羽也緊隨其後對清溪等人告別,追上了走在前麵的秦語。
東來閣的掌櫃見到從樓下下來的秦語和宮依羽兩人,立刻迎了上去,笑道:“這位公子,這位小姐,不知道小店是有什麽地方沒做好還是……”
“我隻是下樓來那些點心。”秦語沒有讓宮依羽開口,她對黎掌櫃說道:“你這裏可有梅花酥?”
“有的有的,自然有的。”黎掌櫃還是笑臉迎人。聽到了秦語所說的那些小點心後,他立即吩咐還在大堂裏走動的小二到後麵廚房將點心端出來。
“公子小姐可以在大堂裏坐著等等,一會兒就好了。”黎掌櫃笑著詢問道:“不知道還有其他的什麽需要的東西嗎?”
“沒事的,到時候還要什麽,我會讓人下來拿。”這次是宮依羽開口了。
“是是是。”黎掌櫃倒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宮依羽的態度也格外恭敬。
待宮依羽將黎掌櫃打發走了之後,隻留下了她們兩人。那些躲在暗處的侍衛沒發聲,自然也不會有人特地關注他們。此時大堂裏空曠安靜,隻有宮依羽的柔美聲線。
“蕭公子。”宮依羽看上去似乎要說些什麽,卻故意停了話頭,等著秦語開口詢問。
“宮小姐。”秦語笑道。“不知宮小姐所為何事?”
宮依羽雖然看不起蕭觀硯,但一想到她要得到的消息,對蕭觀硯還是堆起笑容:“看得出來,蕭公子與三公子分外交好呢。”
“我與清溪兄相識也是一個意外。”秦語很快明白了宮依羽的意思,但她卻故作不懂,一板一眼地答著。
“嗬嗬。”宮依羽幹笑一聲,“意外也是緣分,就像我和蕭公子一樣。”
“宮小姐慎言!”秦語板起臉,認真道:“在下雖然不才,也並無什麽功名在身,但是在下也是一個讀書人,自然知道不能輕易毀了一個清白女兒家的聲譽!”
宮依羽一愣,笑容頓時卡在臉上。不過她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笑容如畫般嬌豔,“蕭公子,你可真是一位正人君子。”
隻是說出了這句話的宮依羽的語氣若是沒有那樣奚落的話,便更是完美。
秦語隻當自己並未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道:“孔聖人教導,聖賢書更是不能白讀,名聲清譽這樣大過天的事情,是絕對不允許拿來開一點玩笑的。”
宮依羽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是忍了下來,決定直奔主題,不再繞圈子。
“蕭公子幾次出門都能遇見三公子,想來蕭公子很了解三公子啊。”
“我與三公子皆是讀書人。讀書人自然會去清雅之地,我想這與了解不了解並無太大的關係吧。”秦語挑了挑眉。
宮依羽麵對這個愣得像木頭一樣的蕭觀硯氣得不行,看到四周躲藏隱秘的帶刀侍衛卻又發作不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咽的難受。
秦語則是因為已經看透了宮依羽的真麵目,更不會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一想到上一世她的死不僅僅與秦琴和李方有關,還可能這個好姐姐宮依羽也有參與,況且她現在與宮依羽僅僅隻是個陌生人,秦語自然是不會擺出什麽好臉色。
“倒是我唐突了。”宮依羽畢竟是相國府的嫡小姐,忍氣吞聲進退有度已經印刻在她的骨子裏,無論麵對什麽樣或尷尬或對她不利的場麵,她總能盈盈一笑一筆帶過。
“我看得出宮小姐心儀清溪兄。”秦語眼一眯,突然轉念。她故意用硬邦邦的語氣對宮依羽說話,甚至眼裏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不服。
宮依羽這樣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秦語的轉變?她刻意讓自己的笑容嬌媚了幾分,在看到忙不迭移開了視線紅了臉的“蕭觀硯”後,又想到蕭觀硯之前的態度、動作和神情,心中有幾分猜測。
“蕭公子說哪裏的話,其實我看得出,蕭公子也是有才之人。”宮依羽抿唇一笑,“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就是連我,也不會例外。”
“是……嗎?”蕭觀硯的臉看上去更紅了。
“但我這樣的女兒家出門一次總歸不方便。”宮依羽將她想做的事情慢慢說出口,“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蕭公子。”
“自然有。”蕭觀硯似不願見到宮依羽的臉上出現什麽失望的表情,搶先道:“若是以後有什麽聚會,我都會告知宮小姐!”
“這樣可好?”宮依羽似乎還帶著不可置信。
“沒事的。”蕭觀硯信誓旦旦:“宮小姐這樣的閨中才女哪有人不接受不喜愛的。”
“我還在想,隻要宮小姐不嫌棄的就好。”說完了這句話的蕭觀硯似乎有些害羞,看也不敢看宮依羽。
“那就謝謝蕭公子了。”宮依羽抬起手拉著袖子,擋住了半邊臉頰,隻露出了一個勾起的嘴角,有些魅惑的笑容。
而“蕭觀硯”同樣笑了,隻是她的笑不達眼底。她是說了聚會,但是那聚會可不一定會有清溪在。
不是嗎?
就在兩人談話間,小二端著已經擺好的食盤糕點走了出來。看著那印成一朵朵梅花狀的糕點,秦語抿了抿唇,似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卻因為估計身邊的宮依羽而未曾開口。
“我來吧。”宮依羽笑得既好看,她總能知道如何才能將自己的美麗容貌發揮出最大價值。
秦語也不會再這樣的地方和她爭,便讓做好了點心的小二將食盤遞給了宮依羽。
敲了敲門後方才推門而入的秦語,剛一進門就發現了清溪和清渺兩人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看。就算清溪對清渺格外小心愛護,但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孩子,即使單純又能單純到哪裏去?
秦語對清渺是實打實的心疼,看著一向幹淨清澈的清渺的眼裏蒙上了一層紗,有些悶悶不樂,她正準備走上前安慰安慰。
止住了秦語準備上前的步子僅僅是因為清渺的一個動作。清渺將她的那方手巾從衣袖裏取出來的動作。
不,準確來說,是因為秦語見到了那方繡著花樣的胭脂色方巾,在那細細密密的針線下,在手巾的右下角,繡著一躲小小的荷花!
一朵看上去格外眼熟的,格外精致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