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又見宮依羽
見到來人而急忙迎了出來的黎掌櫃,秦語眯著眼笑了笑。
“好久不見,掌櫃的。”這時走在最前的秦語出了聲。
也不知道黎掌櫃因為之前秦語所為而對她懷有敬畏之心,還是因為秦語認識清溪清渺這樣不透露身份卻能將各種麻煩擺平的大人物而對她越發恭敬。黎掌櫃將三人引到了樓上的雅間中。
就在黎掌櫃出門的時候,因為讓位而走在最後的,手上牽著清渺的秦語,在她即將跨進門的時候微微抬眸,對上黎掌櫃的視線,卻微微一笑。
準備出門的黎掌櫃的腳步一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停頓的動作隻是一刹,快得無人發覺。
秦語牽著清渺的手推開房門,房間裏的火炭燒得很旺,帶走了他們一路走來的陰冷。屋內的布置也讓人仔細收拾了,看著就覺得舒心不已。也許是黎掌櫃在見到幾人前來之時已經吩咐店裏的小二做好了這一切,又或者是每一間雅間皆是如此。不過比起秦語之前見到的情形,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清渺畢竟年幼,自然對一切都是格外好奇的,加之身體不太好,出門的機會相比其他人自是少了很多。而且在出門的時候被清溪多裹了幾層,這時見著了暖烘烘的屋子,立即將身上穿著的外衫披風一一解下,放到了一邊。這個時候被其他事情所吸引的清渺已經鬆開了秦語的手,對屋子內另一邊的隔間分外好奇般,走到了那邊鏤空的木雕處正仔細瞧著,有的時候還會伸手去碰碰。
“清溪兄有一個像清渺這樣天真活潑的妹妹,當真是好福氣。”秦語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清渺的身上,若不是她的眼裏透著看幼妹的的神情,就算是清溪也會誤會秦語也許是喜歡上了自家妹子。
聽了秦語的惡化,清溪三分驕傲半分自豪卻也帶著半分擔憂地說道:“渺渺這孩子,我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不幸,我寧可讓自己背負起一切黑暗,處置一切不安,也不想讓她沾染上一點點。”
“如清溪兄這般寵愛妹妹,可真是世間少有。”秦語淡然一笑,笑容裏有欣慰也有諷刺。但她很快就將眼裏的負麵情緒所埋葬,本還有想說的後半句話卻因為清溪的神情,秦語咽了回去,選擇了不再說。
既然作為兄長的清溪都毫不在意,那作為外人的秦語更不會多嘴地提起這些事。畢竟秦語是將清溪視作最好的牽線搭橋的跳板,自然很多事情都是有意為之。對於清溪不願提及的一些事情,秦語也很有眼力界地避開了。
在秦語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兩人偏離了最開始的話題,轉而討論起了清溪最感興趣的的朝廷黨派之爭,不過想想還是堪堪避開了現下的國事。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際,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來。清溪以為是他剛剛為清渺所點的小點心送上來了,還對秦語稱讚了一聲東來閣的動作快。隻有秦語似乎感知到了什麽,漂亮的鳳眼在眼梢處微微上勾,其間的笑意更由加深的跡象。
“進來。”清溪對上那雙笑得明麗的鳳眼,卻是用手虛握成了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後,移開了與之對視的目光。
伴隨著“吱呀”的推門聲,一張無比傾城的容貌慢慢出現,秦語嘴角的笑容也在逐漸擴大,直到那張臉完完全全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本是因為對秦語和清溪之間交流完全不感興趣的清渺,在見到來人後,有些懨懨的情緒瞬間變得無比精神,幹淨精致的臉上堆起笑意朝著來人一路小跑而去:“宮姐姐!”
來的人自然是有著傾城之顏的宮依羽,她對朝她跑來的清渺笑著,卻沒有張開雙手,隻是任由清渺一頭撞進了她懷裏,隻是臉上地神情卻透著難受。
這樣明顯的情緒清溪哪有看不見的?莫說清溪是男子,就是連本為女子的秦語若是不知道宮依羽做過的那些事情,看到那張漂亮的臉龐上蹙著眉,也是恨不得能將她那雙秀氣的柳葉眉中的褶皺撫平。
“渺渺,還不快起身!”清溪對著清渺輕斥一聲:“你壓著宮小姐了,往日讓你記住的教導禮儀呢?”
“呀!”聽了清溪的話,這個時候還帶在宮依羽懷中的清渺抬起頭,見到了宮依羽未曾掩飾的表情,以手掩口,驚呼了一聲。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挪開了身子:“宮姐姐,對不起呀……”
沒等清渺說完,宮依羽笑著她說的話打斷,“清渺這才是真性情呢!若是清渺不喜歡我的話,也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
清渺眼中有笑意有感動,就是連清溪眼裏對宮依羽的欣賞也多了幾分。
“宮姐姐,我下次一定會留心的!”清渺咬著唇,雙眼水潤地看著宮依羽。
“說什麽傻話呢!”宮依羽似乎想要摸摸清渺的頭,但卻因為想到了她的身份而放下了手,改為將清渺虛虛摟了一會兒,“你喜歡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卻因為這句話,清溪往宮依羽的方向又看了幾眼,卻什麽都沒說。
輕語還是一貫的淡漠,自打宮依羽進了屋,她就站到了一邊,將位置讓給了其他幾人。也許是因為她一貫的冷清淡然不參與,反而讓她看到了更多沒有被人發現的情形。
秦語臉上的淡笑顯得有些莫名有些突兀,但卻在與宮依羽投來的目光相接觸的那一刹那,目光中又染上了幾分害羞。
宮依羽對自己有信心,更多的是來自於容貌上的自信,見到秦語狀似害羞般移開了目光,這讓她更為感興趣。
畢竟,像秦語這樣的書呆子,而且會有這樣生澀反應掉書袋的帶子,可是比很多人要更有趣一點。
隻一眼,秦語便從宮依羽的眼中讀到了這樣的念頭,這倒讓她覺得好笑。向來以利益為主的宮大小姐會對她扮演的這樣一個平凡的書呆子感興趣?
隻怕是因為這樣的書呆子會比很多油嘴滑舌的公子更好控製吧?
“這位是,蕭觀硯公子吧?”宮依羽的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如同包容一切的大姐姐,將清溪和清渺的注意力引了回來。
“宮小姐好。”秦語對著宮依羽禮節性地拱了拱手。
宮依羽卻彎膝蓋屈了屈身,比起秦語的隨意更顯得正式一些。
清溪見到秦語似乎呆了一瞬,立即打圓場道:“不過是朋友的私下聚會見麵罷了,沒必要在意太多禮節。”
“倒是我不如蕭公子放得開了。”宮依羽拿著一方粉色的手巾掩著唇,輕笑道。
若是這話被什麽有心人聽見,那時可不是一句話能解釋得清楚的。況且一旦扯到清溪清渺的身份上,若是往大些說,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清溪河清渺似乎還未想到這一點上,秦語輕笑著,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深閨中的女子向來溫婉知禮,放不開也是自然的。”
聽了這話,宮依羽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掛住。她看著說出了這句話的秦語,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似乎要確認說出了這句話的秦語究竟是知道了什麽還是無意間隨口說出的。
秦語的表情一直未曾變過,隻是清溪清渺兄妹並未發覺兩人已經有了一輪極為隱晦的唇槍舌戰。
這一切,又或許僅僅是多心的想法。
其實,在宮依羽進門的時候,因為秦語站的位置,她自然看清了清溪帶在身邊的一個侍衛極其自然地結果了宮依羽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來一疊疊的極小的紙張。從那上麵的墨色厚度和樣式來看,更像是銀票。
這倒是能解釋為什麽每次,隻要有清溪在的地方宮依羽總能準確地將他找到。
就算是秦語,也不過是才巧遇過幾次罷了。
秦語收回了視線,而此時屋內也因為宮依羽的到來明顯地分成了兩撥人。宮依羽和清渺之間的好姐妹情誼以及秦語和清溪之間談論著的各種事項。
宮依羽留在清溪心裏的印象應該不錯,至少能從他放心的將他那般寵愛的妹妹交給宮依羽就能看出來。
就在幾人交談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鎮鎮喧嘩聲。秦語有幾分好奇的向下探頭看去,就見到一個錦衣華服,長得與清溪有六分相似的男人,同樣帶著不少侍衛進了東來閣,此時正坐在主位上,像是在詢問著清溪的侍衛一般。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男人也帶著自身的狂傲與霸氣,比起溫和內斂的清溪,那人明顯更為銳利。
而且,清溪帶來的侍衛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從那恭恭敬敬的態度上也能瞧見幾分端倪。
“觀硯兄,你在看什麽?”清溪對秦語一直往下看的動作有幾分不解。
“沒什麽。”秦語收回了一直看向外麵的視線,“不過是剛剛見到了一個與清溪兄長的有幾分相似的男人,一時有幾分好奇罷了。”
“與我相似?!”聽了這話,清溪突然如臨大敵般順著秦語的視線往下看去,就是在宮依羽身邊的清渺在聽到這話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