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院落風波
秦夫人和秦管家之前的氣氛幾乎可以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但是當秦管家見到秦夫人扔到他麵前的東西之後，還扮著可憐相的表示一時間沒收住又慘白了臉色，混合著驚恐和不可置信的樣子，看上去分外可笑。
秦夫人一見到這樣的秦管家，冷哼一聲，對秦管家更是沒什麽好臉色。
“好一個秦管家，啊！”秦夫人繞著秦管家走了小半步，開口道：“在秦府裏你是管家，是下人。到了外麵就借是秦大爺了啊！”
“借著秦府的名字在外麵作威作福，還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要是不查，還不知道你要將秦府的名聲敗到什麽地步！”
“夫人，夫人你聽我解釋！”秦管家一臉慌張，對著秦夫人使勁磕著頭，很快，秦管家光潔的額頭上就已經破皮了。
秦夫人根本沒有理會秦管家，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當初秦府上下查賊子的時候，我見你忙上忙下，裏裏外外一把抓，還當你真是個好的，什麽都交給你去做。”
“結果你呢，給我了個什麽！”
“你那麽盡心盡力，不過是再給自己找替死鬼！這秦府失竊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出自你手！！”
秦夫人話音剛落，四周人群一片嘩然。
“夫人，冤枉啊夫人！”秦管家似根本沒有聽到秦夫人說完後四周驟然響起的私語聲，他隻是一味地對著秦夫人磕頭求饒。
“也是我的不查，竟是還讓你害了那麽多丫鬟下人！”秦夫人麵帶怒色，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又開口道：“之前被攆出秦府的那些人，我會重新查查，若是其中有無辜之人，秦府定會給予補償！”
“我知道其中有些被趕出府的是你們的親朋，等到我查清楚了，你們也可以轉告親朋，將我今日所說一一告知！我秦夫人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等小人來攪了局，不僅毀了他們的名聲，也毀了秦府名聲！”
秦夫人話音剛落，就看到人群中有不少人的眼眶已經紅了。那些看向秦夫人的人表情帶著感激，似乎對秦夫人更加忠心了。
秦語在一旁看著，眼角眉梢都帶著諷刺。明明秦夫人是因為秦管家做的事情超過了他的負責範圍，秦夫人這樣一個看重權利的人怎麽會允許有人奪權？但被秦夫人這樣一說，倒顯得她處處為秦府著想，更有一位大家族的嫡母風範。秦夫人這一手倒是高明得很，明明是她一手促成的事情，竟是將自己毫發無損地摘了出去，甚至還贏得了不少人的心。以後，就算是秦光對秦夫人有什麽不滿，但秦夫人這樣的處置方式，也能為她贏的不少呼聲，不，甚至秦光就算知道了是秦夫人作出來的這一切，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說不定不會責罰，反而會誇讚。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可是不能輕易有什麽太大動作啊。
皇帝與皇子，幾位皇子之間的爭鬥是越發白熱化了。朝堂之上暗湧不斷，皇子們都已經在拉攏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秦語勾了勾嘴角，見到白芷有些不解的表情後，心情也好了幾分。
秦夫人還是站在場地中間，對著秦管家聲聲斥責。在聽到秦夫人說的話後，所有人看向秦管家的目光也帶著鄙夷。但秦管家能從那樣的地位爬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是相當善於隱忍，對於周遭的各種目光一直都視而不見。
秦管家已經沒有磕頭了，但他還是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上，對秦夫人開口道：“夫人，我已經在秦府做了十幾年的管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上上下下也有我在其中操持。隻是現在一時迷惑，望夫人看在過去我為秦府兢兢業業的份上開恩啊！”
這話乍一聽上去也挑不出什麽錯來，但在秦語聽完後卻是笑了笑。
這秦管家可是在威脅秦夫人呐！
秦管家在秦府呆了十幾年，手裏握著的把柄可是不少，尤其是秦夫人之前有不少事情可以借著秦管家的手做的，要是這些事情都抖出來，秦夫人這位主母隻怕也做到頭了。
秦夫人明顯是聽出了秦管家的弦外之音，臉上一變再變。秦管家這句話一說，雖然承認了事情是他所為，但這後續倒是更值得期待了。
秦語勾起的笑容裏帶著玩味。
“你的事情，我還做不了主。”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尤其秦夫人之前還說了那樣的話，這會兒她更是不能推翻，“我需要和老爺商量。你雖然是秦府的管家，但是老爺才是做主的人。你且起來吧。”
秦夫人一口血悶在胸前，看著秦管家，硬生生地咬著牙將這一席話說出來。
秦管家頭也不抬，咬字分明，“謝謝，夫人。”
秦夫人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吩咐院子裏的小子將秦管家帶下去，她則是帶著冬雪往秦光所在的書房走去。秦夫人院子裏的丫鬟小子一個個或是搖著頭，或者在嘀嘀咕咕竊竊私語四散開來。
秦語早在這之前已經悄悄離開了，也許是她的存在性一貫較低的緣故，竟是沒有一人瞧見。
等到秦語回到屋子坐下不久，白芙也跟著進了門。
“二小姐，夏桑可用。”
隻是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讓秦語的鳳眼在瞬間眯了起來。
“哦？”
白芙笑道：“婢子剛剛過去與夏桑說了幾句，發現夏桑對秦夫人並不忠心。”
“夏桑是母親身邊四個丫鬟中最後收的一個，管的也是一些小事，自然比不得在母親身邊呆了多年的冬雪。”秦語隨意接口道。
“是的，夏桑在四個大丫鬟裏算是最不得寵的，況且夫人向來看不上，在夫人身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平日裏挨打挨罵更是常事。但是夏桑又是個有野心，不願安於現狀的，為了出頭她也經常在夫人麵前晃悠。可是……”白芙瞧著秦語的臉色，語氣有些猶豫，沒有將話說完。
秦語很明白白芙的動作代表什麽，她笑了笑，自己將話接了下去，“但是她雖然有心卻無力，而且她更希望能拉攏她的不是我這個什麽本事也沒有的二小姐，而是那個受寵的大姐姐吧？”
“二小姐……”聽到這樣說自己的二小姐，白芙的臉色有些尷尬。
“怕什麽，又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秦語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她拒絕了？”
“沒有。”白芙倒是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解。
而站在另一邊的白芷在聽到秦語和白芙的交談後，見到滿臉疑惑的白芙笑著道：“這有什麽疑惑地，夏桑是個有野心的，雖然不是她所希望的人來拉攏，但是二小姐這邊也是一條路，她又怎麽會完全放棄呢？況且現在二小姐的變化，隻要有心人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帶在秦夫人身邊的她？隻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賭這麽一次。”
“白芷說得對。”秦語對白芷的話頗為讚同，她笑著對若有所悟的白芙開口道：“就算拉攏，但對夏桑還應該有所防備。無論如何，她也是母親那邊的人。”
“是。”聽了秦語的話，白芷和白芙兩人雙雙對秦語行了一禮，齊聲說道。
“白芙，你將之前吩咐過你的那件事混在這次冬雪調查出來的東西裏了麽？”秦語詢問著。
“隻要冬雪有心，她絕對能查得出來。”白芙的表情格外認真嚴肅。
“好。”秦語點了點頭。
“但是二小姐，這件事不會將你牽扯進去吧？”白芷有些擔憂地詢問道。
“不會。”秦語對此倒是格外有信心，“我成為東來閣的東家，知道的也不過寥寥數人罷了。況且我與黎掌櫃簽訂合約的時候，也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告知他了。其中就有不得透露我的消息這件事。”
“看來是婢子多慮了。”
“不，你很好，白芷。”秦語笑著搖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隻看到眼前。你想得多是好事。”
“多謝二小姐誇讚。”白芷對著秦語行了一禮。
秦語的嘴角笑意淺淡，“這幾日要留心的，除了夫人還有大小姐和父親。”
“是。”白芷和白芙齊聲應道。
秦夫人院子裏這一出，動靜鬧得很大，沒過多久就聽說秦光將秦夫人和秦管家招到書房裏問話了。隻是不知道這幾人又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當秦夫人走出書房的時候還是帶著一貫的高高在上，看不出什麽多餘的表情，但是秦管家卻不一樣了，剛一出門就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看向秦夫人的目光卻沒什麽善意，更多的帶著一種威脅在其中。隻是作為秦府的主事人秦光的臉色反倒是最難看的，一連幾天在秦府裏，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做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踩了雷。
秦語此時還坐在書桌麵前，手裏拿著一卷已經泛黃的古籍。可視線卻有些飄忽，不知道思緒已經飛到了哪裏。像是在思索謀劃著什麽一般，食指指節微微蜷起，一聲聲叩在木桌上，顯得極有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