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與秦夫人對峙
拽著紙條的手一抖,指尖有些發白,秦語穩了穩情緒,對著還未離開的小沙彌開口問道:“小師傅,慧通大師可曾說過這是給誰的?”
這批文,無論怎麽看,都不算是一個好的預示。
“師傅說過,交與女施主,有緣人自會明白。”小沙彌如此解釋一番後,對著依舊在呆愣中的秦語和秦嫣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隻留下依舊默然不解的秦語和秦嫣。
“無論是給誰的,先收著吧。”最後還是秦語打破了兩人之間越發膠著的沉默。
“說到底,也不過是給我們兩人中的一個罷了。”就是連一向淡漠的秦嫣也難得地歎氣。畢竟看到這樣的批文,就是秦嫣恐怕心裏也是不痛快的。
這時,秦語才發現他們兩已經無意間走到寺院的竹林中,對於一向在秦夫人監視下的秦嫣,這還是秦語第一次這樣正大光明地和秦嫣走在一起。
“怎麽了?”也許是秦語一直盯著秦嫣的緣故,秦嫣測過連問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秦嫣一開口,秦語便想到了之前白芷和五姨娘的事情,還有昨日在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秦語的鳳眼再次眯了眯,“我隻是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三妹妹了。”
“很多事情你不需要懂。”秦嫣停下了腳步,“隻要你知道,我不會害你。”
秦語的表情一凜,這句話,她已經聽到了太多次——就幾個時辰以前,蕭涯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我才是嫡女哦,秦嫣。”第一次,秦語這般連名帶姓地稱呼,就是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溫度。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又或者是想要做什麽,但你要記住,你永遠都是秦府的庶女!”
也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讓秦語越發覺得心力憔悴,也許是聽到了那句與蕭涯相似的話語讓秦語突然爆發,秦語冷眼瞧著站在她身邊的秦嫣,嘴角的笑在慢慢凝固。
“不要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我,秦嫣。”秦語的笑已經盡數退去,“那些所謂的對我好亦或是對我不好的事情,我心裏自有判斷,用不著別人!”
對於突然強勢的秦語,秦嫣沉默半晌:“若是這樣,也好。”
“什麽意思?”對秦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秦語有些迷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秦嫣還是沒有解釋,帶著菡萏越過了秦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語瞪著秦嫣的背影,期間的目光不停地變幻。
對於秦嫣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她,秦語自然是心懷感激。一直以來,秦語以為秦嫣救她是因為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者發生了一些事情。但現在因為秦語的變化太大,很多沒有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而發生的事情卻沒有發生。若當初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讓秦嫣來救秦語,而現在促成了的這件事卻並未發生呢?
想到這裏,秦語覺得她似乎明白了秦嫣現在為什麽會讓她感到這樣矛盾的源頭了。
若是有什麽事情該發生卻因為秦語的改變而未發生。
對於因為上一世的秦嫣而懷有親近知心的秦語,那自然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秦語咬緊了下唇,粉/紅的菱唇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雪白。看著秦語漸漸消失的背影,一直擱在心上的謎團漸漸散去,留下了越發清晰的輪廓。
也是因為秦語想通了這件事其中的關節,在回到秦府後,秦語吩咐白芷進了屋。
“二小姐。”對於秦語突然的吩咐,白芷還有些不解,但是她畢竟是記得自己的身份的。在進屋的時候她將手裏端著的君山銀葉輕輕擱在秦語的手邊,然後又慢慢的退到了邊上。
“秦嫣那裏,以後便不去了。”秦語沒有端起茶盞,食指卻輕叩桌麵,笑容淡淡卻不達眼底。
“白芷你是我身邊的人,我不希望我放在身邊的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秦語的鳳眼裏有盈盈的笑意,可卻沒有任何溫度。她的語氣溫和,如同朋友談心一般,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森森的冷意。
白芷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二小姐竟是又提起了這件事。隻是如今見二小姐這般模樣,白芷知道,她以前那些一筆帶過的事情少不得要說清楚。
白芷慢慢的走到秦語身邊,伏下/身。讓她說出以前的事情並不算一個郝經理,但是她也能完全明白二小姐為何會說起這件事。畢竟像二小姐生活在這樣沒有任何安定的環境之下,對於周遭的一切,自然有不少不安。作為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白芷看到的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
將曾經說出來也並非一件太過艱難的事情。
沒人知道白芷對秦語說了什麽,隻知道那日從秦語屋裏走出來的白芷,神情帶著幾分恍惚。但從此以後,在無人能動搖她作為秦語身邊的大丫鬟地位。哪怕是後來同樣被委以重任的白芙,同樣也比不得。
第二日,秦語起了個打造。麵色沉穩嚴肅,就是那習慣性的笑容也消失殆盡,梳妝完畢後,秦語直奔秦夫人的院子。
也許是因為起得較早的緣故,一路上的丫鬟婆子大多都還未起身,也就無人得見秦語。當秦語走到秦夫人房前,夏桑和春露皆守在門前,見到匆匆而來的秦語,兩人對視一眼後,夏桑搶先一步開口道:“二小姐,你還記得現在是個什麽時辰?”
“母親可起了?我有急事要告訴母親!”秦語的語氣中帶著難得一見的強硬。
“夫人還未起身,二小姐還是等些時候再來吧。”這次春露搶在夏桑麵前開口,態度堅決得像是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住嘴!”秦語冷著臉一聲嗬斥,拿出了作為小姐的模樣,“若是誤了事,你們兩個拿命來抵都不足惜!”
“作為母親身邊的丫鬟,居然和主子搶著說話,如此不懂規矩,簡直放肆!”秦語聲音冷漠得讓春露和夏桑兩個仗著秦夫人作為後盾在秦府裏作威作福的丫鬟都瑟縮了一下,產生了懼意。
“這……”聽了秦語的話,兩人頓時遲疑起來。
畢竟春露伺候秦夫人的時間比夏桑要長得多。麵對秦語突然爆發的氣勢,就是連見過不少人物的她都有些退縮,隻是春露不知道,以前是因為秦語偽裝的太好,又或者是因為秦語當真要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在夏桑依舊與秦語對峙的時候,春露悄悄地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
“二小姐。”極難得的,春露的這一身二小姐有幾分諂媚,“夫人已經起身了,聽聞二小姐有事找,請您進屋吧。”
聽了這話,才反應過來的夏桑狠瞪著春露,春露毫不在意夏桑,將秦語迎進了屋。
秦夫人此時已經坐在軟塌上,看樣子也像是才起床不久的光景。春露將秦語領進房間後又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此時站在秦夫人身邊的是她的心腹丫鬟冬雪,而冬雪的一雙巧手正忙著替秦夫人編發髻。
“什麽事讓你大清早地就到我屋子裏嚷嚷?”對於大清早就到了她院子還在外麵吵吵嚷嚷的秦語,秦夫人早起的心情又壞了兩分,對於秦語更是詞嚴厲色。
“母親。”秦語的眼裏有流光飛快閃過,她抿了抿唇,遏製了臉上的表情,又往秦夫人的方向走了一步,壓低聲音:“希望母親能屏退左右。”
秦夫人定定的瞧著秦語,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陣後,也許是想到了秦語之前的事情,方才開口道:“出屋候著。”
冬雪聽了這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也不看秦語,對著秦夫人行禮之後退出了房間。
“說罷,什麽事。”秦夫人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妝奩裏,似乎還在思考著應該佩戴什麽樣的飾品,對一旁的秦語毫不在意。
對於秦夫人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秦語早已習慣,更是毫不在意。更不要說在昨日聽了慧通大師的一席話後,秦夫人對除了秦琴之外的人再也看不上眼的態度。
秦語將拿在手中的那方手巾遞了過去,秦夫人興趣缺缺地接過後,打開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巾。
“什麽意思!”秦夫人一驚,整個人從軟塌上站了起來。她可不是瞎子,那即使已經成了碎玉也依舊帶著透徹溫潤的流光,更何況上麵還刻著一個“秦”字。
“母親,這是我出門的時候瞧見的。”秦語並沒有笑,甚至嘴角勾起的弧度反而帶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嘲諷:“之前是祖母的東西失竊,沒想到現在竟是秦府的東西遭了賊惦記。母親你說,這得多不長心哪!”
秦語的話不陰不陽,刺得秦夫人的臉色難看之極,“有你這麽說話的!是翅膀長硬了想飛了是吧?!”
秦夫人的嗬斥對於秦語早就無關童顏,她瞧著秦夫人,涼涼開口道:“我記得父親說過,這段日子讓我們安生些。作為父親的好女兒,我自然是將父親的話放在欣賞的。母親你說,若是父親知道了府上竟是出了這麽大一件事兒,可母親你如今卻依然想要將它壓下去,您說,父親會是什麽表情?”
“混賬!”秦夫人在秦語的冷語下,頓時失了豐都,抓起手邊的東西,看也不看地就朝著秦語劈頭蓋臉地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