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紫氣東來
秦語還是繞到了東來閣的正門。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守在櫃台的掌櫃正愁著一張臉，巴拉著放在一邊的算盤，一頭灰白色的頭發在這個時候看上去更白了些。而東來閣裏坐著的人，則是寥寥無幾，整個大堂空蕩蕩的。
秦語剛剛踏了進去，聽到聲音的黎掌櫃立刻擠出一張笑臉，看了過來，口裏還說著：“歡迎……”
還沒說完，就見到來人是秦語，臉上又是之前那樣愁眉苦臉的樣子，就是連歡迎的話也沒有說完。
秦語倒是毫不在意，對著迎上來的小二開口道：“雅間。”
“好的。”小二倒是之前的那個，即使秦語穿著一身男裝，他倒是很有眼力，將秦語認了出來，帶到了二樓的雅間。
跟在秦語身後的白芷道：“小二，麻煩你將你家掌櫃的帶上來。”
“是。”小二點點頭，又詢問道：“兩位……公子，有需要的菜品嗎？”
白芷看了一眼秦語後，方才道：“弄些小菜便是。”
“好叻！”小二麻溜的走下樓，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很快，黎掌櫃便走了上來。
“這段日子，看上去還是老樣子？”秦語淡淡開口道。
“那饕陽閣一味打壓，我們又怎麽好的了！”黎掌櫃一進門就對著秦語開始訴苦：“東家，你是不知道，當初那件事對東來閣的影響，直到現在也沒有消除啊！”
看著一直皺著一張臉的黎掌櫃，秦語並無動容，“哦，你的意思是弱不是那饕陽閣做出了那般下作的事情，東來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難道東家不是這樣認為的？”黎掌櫃一臉驚訝地看著秦語。
站在秦語身邊的白芷已經將泡好的熱茶遞到了秦語手邊，秦語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略帶苦澀的茶水讓她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
“黎掌櫃，我且問問你，這端上來的茶水，是什麽茶？”秦語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手上的茶杯。
“這……”黎掌櫃一時語塞，遲疑了半晌後，方才回答道：“現在東來閣的形式並不算好，這茶水也就次了些……”
“啪！”秦語將桌子重重敲下，一向溫婉秀麗的麵容都變得有些難看，更莫說站在秦語身後的白芷，也是滿臉的不讚同。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要做得更好！”秦語瞧著黎掌櫃，冷冷的開口道：“我不知道以前的東來閣將黎掌櫃養成了什麽模樣，竟是將好端端的一間上等酒樓弄成了這般半死不活的樣子！”
聽到秦語的話，黎掌櫃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他漲紅了臉說道：“東家，當初你走的時候就說了要給東來閣討個說法，現在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我可是半點消息都沒聽到！可對麵的那家饕陽閣還開的好好的！”
聽到這番話，秦語不怒反笑：“黎掌櫃，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半點能力，知會耍嘴皮子功夫？”
“小老兒不敢！”黎掌櫃還是一臉氣得不行的樣子。
“若是沒有饕陽閣摻雜了一腳的話，東來閣的落敗也是早晚的事！”秦語看到還是一臉執迷不悟的黎掌櫃，臉上的神情更是冷了七八分，她看也不看黎掌櫃，目光落在不願的饕陽閣的門匾上，開口道：“我才從饕陽閣裏出來，和東來閣兩相對比之下，要是我，我都寧可去饕陽閣而不願意來東來閣！”
這一次，黎掌櫃是真的漲紅了臉，連東家也不稱呼了，憤怒地看著秦語，“你……你……”
“我且問你，東來閣這麽多年，那菜式可有一絲變化！任誰吃上十多年的飯菜，也不願意再來了吧！那饕陽閣能從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地方迎合來往客人的口味，無論是從雅間的布置還是菜品的名稱，就是連茶水都是上乘！可現在的東來閣又是什麽樣子！連茶水都苦澀得讓人喝不下去！黎掌櫃，你也不是一個剛剛開張的小店鋪的掌櫃，你守著東來閣也有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願意一直這樣讓東來閣沉靜下去不複往日模樣？！”
秦語一席話，將還有些氣憤的黎掌櫃倒是冷靜了不少。黎掌櫃也不是什麽少年人了，在秦語這一番猶如當頭棒喝的話語下，他臉上的不滿和憤怒慢慢消失，到最後隻剩下了略帶尷尬的表情。
“東家……”黎掌櫃似乎有些討好般的開口道。
“至於你說饕陽閣的後/台，你覺得若是在這樣短短幾日內就能解決的話，那當初還能將東來閣折騰成那樣？”秦語輕哼一身，“不過那些人也蹦躂不了太久了。”
“是是。“已經反應過來了的黎掌櫃對於秦語的一席話，自然是不停點頭。
想來黎掌櫃也是想通了。
當初的東來閣何等風光，竟也被饕陽閣那所謂的後/台折騰得筋疲力盡，最後不得不敗下陣來。
而饕陽閣的後/台，卻因為秦語上一世經曆的緣故，秦語竟是在陰差陽錯下得知了一些消息。沒想到使用了那等下作手段的那饕陽閣竟然和秦府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在秦府的人並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竟是打著秦府的名號在外麵招搖撞騙！
秦語的眼神暗了幾分，回府之後，對於暗地裏已經有一些不安穩的力量，她秦語倒是可以在其中煽風點火了。
“饕陽閣雖然手段下作，但是它經營的本事，卻是黎掌櫃你要好好學的。”秦語收回了目光，銳利地盯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很多事情，莫要看的太片麵。”
“東家說的是。”黎掌櫃對著麵前穿著男裝的年少俊秀的東家點點頭。
秦語沒有換掌櫃的意思，不過是因為黎掌櫃在東來閣已經呆了這麽多年，對東來閣極為了解，甚至有不少人是因為黎掌櫃而留下至今。秦語本就是深閨小姐，出門的次數本就不算多，若是讓她重新去哪裏尋個掌櫃和其他的雜役，那她還真的沒時間。現在隻要黎掌櫃對秦語心悅誠服的話，對東來閣，秦語倒是掌握了十之七八。
“對於酒樓經營這一塊，我了解的並不算多，很多事情不過是我因為饕陽閣想到的。但是東來閣，更不應該走在饕陽閣的後麵！”秦語瞧著白芷，讓白芷將她之前交給白芷保管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
“這是……”黎掌櫃看著桌麵上的紙張，有些不解的問道。
“是我的一些想法。”秦語出聲為黎掌櫃解惑，“我也隻能給出大方向的建議，主要的細節，還是由黎掌櫃你來掌控。”
聽完秦語的話，黎掌櫃將她放在桌上的幾頁白紙拿了起來。不一會兒，拿著白紙的黎掌櫃手開始抖起來。黎掌櫃自然是明白這薄薄的幾頁紙有多麽重的重量了，他猛然抬起頭，還帶著些遲疑和不確定般詢問道：“東家，這……”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秦語在這個時候倒是將麵容柔和了兩分。
“好！好啊！”黎掌櫃看上去狂喜不已，看到一隻坐在對麵不發一言的秦語，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就差一點跪在秦語的麵前。
“東來閣！東來閣有望了！”
“起來！”秦語低聲一斥，冷冷道：“我既然是東來閣的東家，自然事事為東來閣著想。十日過後，我再來看看，希望東來閣能改頭換麵！”
“不消十日！便是三日便夠了！”黎掌櫃像是依舊沉浸在狂喜之中。
“記住你說的話！”秦語倒是依舊漠然，“十日之後，必有貴客上門。到時候，莫說是當初汙蔑之事，怕是對東來閣將來的發展，也是有不小的好處！”
黎掌櫃沒有詢問所謂的“貴客”究竟是何人，從欣喜異常中冷靜下來的他極為慎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這件事，黎掌櫃對秦語除了最開始的欣賞到了現在的認同，甚至是完全認可了秦語東家的身份。
秦語不過對黎掌櫃提點了幾句東來閣需要留心的事宜，聽弦知意的黎掌櫃倒是能想到不少對東來閣有用的法子來。
聽到這裏，秦語對東來閣倒是放心了不少。再加上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秦語不便在外停留太久，將她的一些想法告訴了黎掌櫃後，她便離開了，隻留下了依舊念念叨叨一臉喜色的黎掌櫃。
秦語和白芷本就是從側後門悄然離開，兩人又穿著男裝，到了接近用晚膳的時候才回到秦府。
看著秦府裏所有院子裏四角房簷皆是點亮了燈籠，唯獨秦語的院子依舊一片漆黑。秦語見到這樣的情形，皺了皺眉，目光裏的溫度冷了冷。而跟在秦語身後的白芷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她以為白芙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沒想到現在居然還得需要她來提點。
就在兩人走到屋外的時候，就見到穿著一身翠綠丫鬟衣衫的白芙正焦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聽到了有聲響傳來的白芙突然一抬頭就見到向她走來的秦語和白芷。
即使見到秦語和白芷兩人的神情並不太好看，白芙依舊一臉焦急地迎了上去，匆匆走到秦語麵前站定。
“二小姐，快去換衣服吧！夫人剛剛可是差了夏桑來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