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身份確認
“我的誌向，並不是高堂之上，而是江湖之遠。”秦語倒是解釋了：“比起入朝為官，我更願意歸隱山林。”
“倒是讓清溪兄見笑了。”
“不不不，現在能做到像蕭兄這樣淡薄之人已經太少了。”清溪似有無限遺憾。
秦語倒是端起茶盞，擋住了嘴角浮現出的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正是剛才清溪的一席話，倒是讓她之前不能確定的東西，現在成了十分肯定。
對於決定要交好的清溪，秦語留意著他的偏好，一席話裏十句有八句竟是衝著清溪所想去的。而清溪對於這個和他十分誌同道合的“蕭聽硯”的好感倒是多了不少，甚至在後麵的談話裏，清溪已經沒有了之前對秦語的打量，兩人相談甚歡，最後竟是有幾分相恨見晚的味道。
清渺倒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雙手托腮，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
“沒想到蕭兄竟是這般有識之士，飽讀詩書之人。今日和蕭兄暢聊，方才覺得我的諸多不足啊！”清溪對秦語倒是多了幾分讚賞之意。
“清溪兄繆讚了！”秦語還是那般淡淡的不甚在意的味道，看上去更像是隱士的作風，“清溪兄的博學多識也讓我自歎弗如啊！”
“哪裏哪裏！”清溪搖了搖頭，歎到：“像蕭兄這樣有才能的人沒有入朝為官，才是朝中不幸啊！”
秦語還是不為所動，淡淡一笑。
“若是蕭兄願意入朝，在下願助蕭兄一臂之力！”說這句話的時候，清溪倒是格外認真。
“朝廷並非我所願，閑雲野鶴那才是我向往的。”秦語一直刻意壓低了聲音，顯得更低沉了些：“隻可惜，如今的朝廷……”
說到這裏，秦語像是有所忌諱一般，不願再借著說下去。
可清溪像是不願浪費這個機會，倒是開口道：“現在的朝廷，烏煙瘴氣，聖上龍體欠安，幾位皇子都心有所圖，內憂外患，可惜啊……”
秦語極其隱晦地瞥了一眼說這話的清溪，嘴角詭異地上揚了一個弧度，慢慢開口道：“內憂外患的時候，年長的幾位皇子更應該聯手才是。”
聽到秦語的話，清溪倒是極慢極慢地點點頭。
見到清溪的動作，秦語狹長的鳳眼更是拉長了幾分，接著緩緩開口道：“不過，三皇子在民間風評向來是極高的，我也聽說了不少和他有關的事，聽著倒像是一位仁德之君……”
“蕭兄，慎言！”清溪突然打斷了秦語的話，留心了周圍後，方才接著開口道：“聖上現在依舊在位，這樣的說法可是大逆不道！”
秦語似乎並不在意：“我這話也是在清溪兄麵前說說罷了，想來清溪兄也是有如此想法的吧？”
說完這句話後，秦語更為隱秘地留心著坐在對麵的清溪的一舉一動。
清溪像是被秦語這個突然而來的問題問得愣住了一般，但是很快，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的確，三皇子的確不錯。”
在清溪說完這句話後，就是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清渺，臉上的神情都有幾分與有榮焉。
秦琴知道，這一次她算是猜對了。
兩人並未在這個略顯危險的話題上有過多的停留，皆是極有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在屋內的三人聊得還算融洽的時候，守在外麵的侍衛倒是極其恭敬地敲了敲門：“三……少爺，時間差不多了。”
三人的目光落在屋外的陽光下，看上去時間已經有些晚的。
清渺已經安安靜靜地走到了清溪身邊，清溪牽起她的手，對著秦語開口道：“抱歉蕭兄，家裏的門禁格外嚴格。今天和蕭兄聊得很愉快，希望下次能夠有幸再遇蕭兄如此暢聊，不知道蕭兄是否願意告知住址，下次我登門拜訪……”
秦語輕聲一笑：“我家住的地方，招待兩位倒是不太好。若是清溪兄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會經常去東來閣，說不準什麽時候又遇上了。”
“東來閣？”清溪倒是愣了愣，“你說的，可是對麵的那個東來閣？”
“正是。”秦語略一頷首，“東來閣也不錯，下次遇見清溪兄和清渺妹妹，便由我做東吧。”
“如此甚好。”清溪見秦語不願說出自己的住址，想了想秦語可能也有難處，他還記得最初兩人搭話的時候，秦語口中的“大哥”。
既然秦語不願告知，清溪也不再強求。
“聽硯哥哥。”
就在兩人還在說話的時候，清渺走到秦語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
“清渺妹妹。”在麵對清渺的時候，秦語的心底裏總有幾分柔軟，所以在對著清渺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些。
“下次，下次，聽硯哥哥一定要在東來閣等我。”清渺似乎還有些害羞，但是她依舊將這句話完整的說了出來。
“好，我在東來閣等你。”秦語笑道。
清溪帶著清渺離開了雅間，身後還跟著不少帶刀的侍衛，倒是讓不少來饕陽閣吃飯的食客側目不已。
秦語帶著白芷站在饕陽閣的門口和清溪兄妹告別後，目送著兩人離開了她的視線，秦語慢慢的朝另一邊走去，圍繞著東來閣四周的街道，慢慢的走著。
“二……少爺，今天你還是太莽撞了。”在安靜的小巷子裏走著的人隻有秦語和白芷兩人後，走在秦語身後的白芷慢慢地開口道。
“哦？”秦語倒是停下了腳步。
兩人站著的地方，現下四周皆是民院，而秦語和白芷走著的地方，則是民院的後牆，青磚鋪就地下，朱紅的牆麵。這條小巷格外幽深，即使現在是白天，目光所及之處，卻見不到一人。隻有蔓延著的藤蔓在這樣的冬日裏顯得焉達達的，而傳來的臘梅香倒是顯得有些遠了。在瓦片上，還有些沒有化完的白雪，著陽光的照耀下，反著刺目的光芒。
“雖然有一名女子也一道進了房間，但是還有那個陌生的男人。若是被誰看見了，對於二小姐你的清白和名聲……”白芷的眼裏寫著“擔憂”二字。
“今日之事，隻要你不說出去，那自然誰也不會知道。”秦語像是極為無意地說著這樣一句話。
“婢子，自然是不會說出去的。隻是婢子擔憂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看到……”
不知道白芷究竟有沒有明白秦語的話，但是她這樣的一番話說完後，秦語倒是不在之前的事情上過多糾纏，冷漠道：“若是被誰見著了，那反倒是我所希望的。”
“二小姐！”白芷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很快，白芷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急急開口道：“二小姐，我知道你現在依舊在意李家公子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因為他而自暴自棄啊！你……”
沒等白芷說完，秦語倒是微微皺了皺眉，頗有些冷漠地開口道：“李家？李方？白芷，我自認為在秦府，你待在我的時間長，做事通透，也算是知道我所想，怎麽今日裏也犯起了糊塗？”
白芷被秦語這樣一說，整個人呆了呆，很快又開口道：“二小姐，婢子知道你如今對李家那位並無多少情誼，但是……”
“但是？”秦語聽得這話，嘴角上揚浮現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嘲弄的意味：“從來就沒有什麽但是。”
“今日這兩人，到算是我無意間遇著的貴人了。”說道這裏，秦語看了一眼白芷。
白芷恢複成了之前波瀾不興的樣子：“請小姐明示。”
“之前你一直帶在外麵，可見到了那些侍衛？你覺得，那些侍衛如何？”秦語詢問道。
聽到秦語的問題，白芷想了一番後，有些謹慎地回答道：“雖然沒帶刀，但是看他們走路的氣勢和神態，應該是武功不低。而且不少人的衣襟和衣袖處有蟒裝暗紋。”
“既然如此，想你也能猜到他們保護的那兩人身份不低。”秦語的眼裏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接著開口道：“你可知，當初那個女孩為何會尋上我？”
白芷道：“婢子不知。”
“她說，我身上的熏香和她母親用的一樣。”說道這裏，秦語看了一眼瞬間瞪大眼睛的白芷，接著說：“你也是知道我身上這熏香來由的。如此一分析，那女孩子的身份，也縮小了不少。”
“是……”也許白芷是因為太驚訝，連回答的話都抖了三分，但是很快她就將這樣的狀態調整回來了。
秦語暗自點了點頭，又接著開口道：“後來，那名男子告訴我他叫清溪，女孩子叫做清渺，而且，那女孩子稱呼清溪為三哥。你能想到什麽？”
“難道……難道是！”
“不錯，就是那個‘難道’。”秦語笑了笑，“就在雅間裏，我也試探過了，看來我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若真是能和他們有聯係的話，比起所謂的李家，李家還真不算什麽東西！”
白芷點了點頭，對於二小姐的念頭，她倒是能猜上幾分。在秦府並不得誌的二小姐，又被搶走了未婚夫婿的二小姐，若真是存在什麽報複的念頭，她反而覺得欣喜。畢竟，比起之前唯唯諾諾的二小姐，這樣的二小姐才能活的更好。畢竟，要麵對的是後院，那些人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對於今天，秦語倒是有幾分意外之喜，沒想到竟會遇著那樣的貴人。在清溪和清渺兩個名字說出口的時候，秦語就已經在按捺著狂喜的心情了，若是能借助這兩人的勢力的話……
在秦語知道的人中，恰恰就有兩個人，能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