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再起波瀾
聽到秦夫人的話，春露小心翼翼的看著秦夫人的臉色：“這……”
“起來吧。”秦夫人看著後院的方向，臉色冷下來：“本以為這幾日能安安生生的，沒想到居然有些人專挑這個時候翻騰，是瞅著我顧忌是吧？”
“夫人您之前台心慈手軟了，我記得之前二小姐身邊的那些個丫鬟，夫人您都隻是將人攆出去了……”說到這裏，春露突然停下來了。
“倒也是，我記得之前秦語她身邊的丫鬟，也有偷東西的。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秦夫人的臉色很難看，她並沒有注意到身邊春露的表情。
春露留心著秦夫人的表情，發現她暫時沒有想到白荑的事情，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要查，要徹底清查！”秦夫人抓著春露的手臂：“看來是秦府對某些人太好了！”
“是。”春露低下頭。
“不過這件事不能張揚出去，要是被其他什麽人知道了，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秦夫人的視線陡然轉向春露，春露眼裏的慌亂還沒藏好，一時間被秦夫人逮了個正著。
“春露，你在我身邊也服侍了好幾年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自己心理有數吧？”
“婢子，婢子知道！”春露努力的控製著自己，才沒有讓自己抖起來。
“很好，很好。”秦夫人輕輕拍著春露：“你是我身邊的丫鬟，明白嗎！”
“是，是！婢子時刻銘記在心！”
“一會兒你將冬雪叫過來，秋霜還是養傷，就讓她休息休息。”秦夫人說道：“這次，就由你和冬雪來做。”
“是，婢子知道了。”
“去吧。”
若說之前春露還有幾分隱晦地心思，但是在秦夫人麵前過了這麽一遭後，她是什麽心思都沒了。冬雪向來是秦夫人的心腹，偌大一個秦府，也隻有冬雪，除了秦夫人外，其他什麽人說的話都算不得。
想到這裏，春露對冬雪又起了幾分陰暗的心思。一想到了秦夫人的麵容，這樣的心思很快就熄滅了。
秦夫人的院子裏發生了什麽，秦語沒有任何想要去查明的意思，不過這秦府的大清查也要開始了吧？想到這裏，秦語對著身後的白芷又確認了一次：“白芷，你已經告訴了三小姐？”
“婢子確定已經告知了三小姐。”白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秦語心裏始終緊繃著一根弦，總有一種會出意外的感覺。
就在秦夫人開始整理秦府的時候，秦語總算知道她心裏的這股不安來自何處了。
秦夫人整理秦府的借口倒是找的很好，說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更要所有人團結一心。便是秦大人也找不出什麽漏洞來，尤其是在他得知了秦夫人所為的正真目的後，更是默許了她的行為。
秦夫人就算再不喜秦老夫人，可麵子最大，秦夫人還是得將秦老夫人遺留下來的所有物件都拿了出來，看著賬本上記著的東西，一樣樣核實著。
這一核實，便得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秦夫人當場黑了臉色，去了秦大人屋裏，很快，秦府所有的丫鬟都被春露請到了前院。秦夫人和冬雪看著麵前烏壓壓的一群人，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秦夫人讓春露守著丫鬟婆子，帶著冬雪和她院子裏的一眾小丫鬟，往各個姨太太房裏去了。
很快，各房姨太太和三位小姐也聚到了秦夫人的院子裏。
秦語也站到了秦夫人的院子裏，默不作聲。丫鬟和主子是分開的，白芙和白芷也站到了丫鬟堆裏。秦嫣也來了，不過因為她身份的緣故，和所有人都站的遠了些。秦語最初本打算和秦嫣站的近些，畢竟偌大的秦府，也隻有她們三個小姐。麵對秦琴，秦語是絕對不可能親近的。可秦嫣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在秦語正打算往她站的方向挪挪位置的時候，秦嫣卻是轉到了八姨太身邊。
秦語的眼神陡然暗了暗。
就在這時，秦琴的眼神從她的臉上掃過，眼裏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秦語悚然一驚，一想到她院子裏皆是安排妥當，很快便平靜下來。就在平靜下來的下一秒，秦語陡然明白了秦琴笑容裏的寒意。
秦琴要對付的人不是她，而是秦嫣！秦琴已經知道她與秦嫣交好的事情！
即使秦琴已經收回了目光，秦語依舊能感覺到從秦琴身上傳來的不屑。她的手腳冰涼，想要稍微挪動身體想要告訴秦嫣，可現在，秦夫人再這裏，她根本就沒法做任何小動作。
秦語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她想要報複秦琴，可卻忘了，秦琴身邊有多少人在探聽著消息，要是秦嫣真出了什麽事情的話……
就在這時，已經讓冬雪檢查了各處丫鬟婆子的住所，已經檢查完各方姨太太和小姐住所的秦夫人那處真傳來了摔杯子的聲音。
“把秦嫣給我帶過來！”
一句話，讓低著頭的秦語白了臉色。
秦琴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卻是沒有再看一眼秦語。
秦語悄悄看了一眼站在丫鬟堆裏的菡萏，瞅著菡萏那小妮子眼圈都紅了，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不是白芷又是何人？
秦語心裏稍稍安定，然後才看向秦夫人那邊方向。
秦嫣的身子單薄，看著就讓人格外憐惜。可這樣的憐惜，在秦夫人眼裏，就成了勾人的小妖精。帶著秦嫣的兩個丫鬟婆子手勁大，一下將秦嫣推搡到地上。
“夫人。”秦嫣的聲音有些沙啞，不複之前的婉轉。
“賤人！”一個杯子伴隨著秦夫人的聲音就在秦嫣身邊炸開了花。
“不知道夫人因何怪罪？”即使跪在地上，秦嫣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
“你還好意思問！這府裏少了的東西，是不是你偷的！”秦夫人狠狠地瞪著秦嫣，恨不得將她打出秦府！
“我自問這十八年來，沒有短過你任何用度，沒想到你竟是這樣回報我的！”秦夫人示意春露將家法拿出來，看向秦嫣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樣死物。
這個時候，一向吃齋念佛，不問世事的八姨太張氏也被請到了院子裏。看著跪在地上的秦嫣，還有怒火中燒的秦夫人，八姨太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喜悅，和秦琴目光交錯後，二話不說，立刻跪了下去。
即使這樣，還是被低調地站在一邊的秦語瞧了個分明。
“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秦夫人的目光落在八姨太身上，冷笑一聲：“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看到秦琴投來的得意笑容，秦語的手被掐的生疼。
這個時候，一身單衣的秦嫣已經被春露和冬雪一左一右架住，正直愣愣地朝滿地的碎瓷片上跪去！
這個時候，秦語已經看不見秦琴惡毒的笑容，看不見八姨太莫名的神情，也沒有留心四下裏竊竊私語的丫鬟仆人，她隻看得見離她不遠的，已經滿臉憔悴的秦嫣。
“夫人，老爺有請。說有要事相商。”
就在這時，秦光的小廝突然來到秦夫人的院子，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秦語聽到這句話後，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是趕上了。
聽聞這句話，秦琴的臉色可不怎麽好，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依舊站在院子中間的秦嫣，又瞧著站在一旁的秦語，即使嘴角還掛著大家閨秀的笑容，可眼裏卻分明不是那麽回事。
“把她關進偏院裏！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去看！”
“是！”
春露和冬雪脆生生地應了，將秦嫣帶了下去。秦語瞧著一身單薄的秦嫣，眼裏閃過一絲隱晦地擔憂。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怎麽，秦嫣偏了偏頭，對上了秦語的視線，實際麵上還是那樣冷清的模樣，秦語還是看到了秦嫣眼裏的淡淡笑意。
因為秦光突然派人來，本是聚集在院子裏的一眾人都散開了。秦語也準備回自己院子，就在這時，秦琴帶著嘲諷的笑容朝她走了過來。
“別以為，你救得了她。”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秦語隻聽聞耳邊傳來了這樣一句話。秦琴閉了閉眼，表情依舊帶著幾分懦弱，沒有人看見，秦語拉長的鳳眼裏，帶著幾絲狠厲。
秦琴，你且高興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興奮幾日！
“刺啦——”
一直握在秦語手上的上好手帕就這樣被生生撕裂開，秦語眼裏是擋不住的陰霾冷意。
秦夫人到了秦光屋裏，兩人不知道商議了些什麽，隻是下人瞧見了，秦大人書房裏的燈似乎亮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將大小姐招去了。
消息一個個傳來，白芷擔憂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此時正在慢慢繡著一方錦帕的秦語，幾次想要開口都默默地咽了回去。
秦語的表情依舊淡然無比，可急性子的白芙卻忍不住了，開口道：“二小姐，你可知道老爺和夫人已經明顯將你排斥在外了！”
“嗯。”那方錦帕上的大紅扶桑已經秀好，秦語收了針，將絲線係成一個疙瘩，拿起一邊的剪刀，將它剪斷。
“二小姐！”白芙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秦語的目光落在白芙身上，縹緲得毫無實質，卻讓白芙心裏猛然一驚。是了，現在的二小姐早就不是之前那個二小姐了。
“二小姐……”白芙囁喏著。
“我自有安排。“秦語收回落在白芙身上的目光，看向遠處，嘴角帶著冰冷的笑意，這一次，鹿死誰手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