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結局2
冬天很快過去,春天來臨,陽春三月,春光明媚,春風醉人,空氣裏飄來淡淡的海腥味和滿滿的百花香。
午睡過後,走出竹舍,便見到月歌和影光著腳在沙灘上抓魚,月歌嬌媚的笑聲如銀鈴般飄在風裏,海風吹起他的滿頭青絲,他的頭發之所以變白,是太想我所致,我用何首烏配其他的奇藥,一個月便把他的銀絲變為青絲。
影抓了魚扔在海灘上,月歌笑嘻嘻的抓了,魚太滑,月歌一個抓不住,讓魚溜出指間,月歌赤腳追著到處亂蹦的魚,海水濺濕了他的衣袍,經過這麽多事,他還是那麽愛穿紅色,美貌如故,妖嬈依舊。
“影,快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從你手裏跑掉的,你自己抓吧!”影嘟囔了一句,繼續在水裏探著,海浪輕輕湧上海灘,海風輕輕的吹。
陽光撒在湛藍的海麵上,如蕩起細細折痕的藍色絨布上鋪上了細碎的金光,海天一色,遠處出現捕魚歸來的小船,白帆點點,海鳥不時飛快掠過海麵,挑起了點點水花。
而月歌,披散著滿頭妖嬈青絲,狼狽的在水裏追逐著跑掉的海魚。
我微微一笑,足下輕輕一點,如風般飛掠過去,在月歌欣喜的目光中,探入水中,抓住那條想逃跑的魚扔在桶子裏。
“姑娘……”月歌把垂在額前的頭發隨手挽起,妖嬈笑道:“今晚,月歌為姑娘做紅燒魚,可好?”
“月歌做什麽,我便吃什麽,月歌做的都是無與倫比的美味,怎麽吃都吃不膩。”
“姑娘……”他嘟起嘴,惹得我忍不住輕輕啄了一口。
“姑娘又欺負月歌……”他故作生氣的捧起水往我身上潑來,聰慧如他,卻故意往邊上潑,海水絲毫沒弄濕我的衣裳。
“就欺負你,怎樣?”我挑釁的掃他一眼,又在他嬌豔欲滴的紅唇上淺啄了一口,在他明明欣喜卻故作懊惱的目光中,開心笑著離開海邊,“我去買兩壇上好女兒紅,月歌記得做一桌好菜等我回來!晚上我們三人好好喝一杯!”
“知道了,姑娘。”月歌的笑容在陽光下明媚燦爛,影溫柔似水的望著我,身影在海水裏依舊高大挺拔,手上還抓著兩隻大龍蝦,一身武藝的他,抓魚的身手比漁夫還敏捷,附近的漁民們都笑言影把他們的魚都抓走了。
影不僅抓魚,還抓海蝦,抓海蟹,抓海螺,有一日,我偶然說起漁村的秀英姑娘有一個大貝殼,五彩繽紛的顏色,彎彎曲曲的花紋,非常漂亮,放在耳邊還能聽見海浪的聲音,和海風的吹拂。
他大概看我說起秀英姑娘那個大貝殼時,一臉的羨慕,於是接下來的半月每天起早貪黑在海邊晃悠,終於讓他發現一個海螺型的巨大貝殼,顏色絢麗,花紋清晰美麗,他便把它洗幹淨,獻寶似的送給我,著實讓我開心不已,如今,那個大海螺還掛在我房間裏的窗邊,海風一吹,便發出歌唱似的聲音。
他見我喜歡,又拾了好些漂亮貝殼,如今我房間的窗台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貝殼,海風吹來,便撞在一起,發出好聽的叮叮咚咚聲音。
酒肆離我的竹舍不遠,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看到迎風招展的酒旗。
看著酒肆外那一匹千裏駒,微微一笑,天還沒變,他就找上門來了,也隻有他知道我躲在這裏。
剛踏入酒肆,便看到角落裏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客人站起身來,朗聲笑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天未雪,暴雨將來,沒有梅雪酒,來杯女兒紅如何?”
我哈哈一笑,走過去重重拍著他的肩膀,“先生別來無恙?”
“托陛下洪福,臣一切安好!”數日不見,他依舊是清雅無雙,豐神俊朗的紀如風。
“我隻是平民百姓,先生就叫我蘇蘇吧。”我說著在紀如風對麵坐了下來,“對了,你也眼尖得很,我一踏進來,你就發現我了。”
“陛下……”
“是蘇蘇!”
“是,陛……是,蘇蘇,臣……臣一直緊盯著門口,隻待陛下……蘇蘇一出現就趕緊相認。”
我知道他有事要和我說,但我偏偏不問,他早已叫了滿滿一桌酒菜,我給自己滿了一杯女兒紅,仰頭喝下,又嚐了口店裏大廚做的海鮮,味道還沒有月歌做的好。
等了一刻鍾,他見我隻喝酒吃菜就是什麽也不問,終於忍不住開口,“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是三王起兵叛亂吧?”
“陛下——”他驚異的看著我,“陛下怎麽知道是三王叛亂?”
“天下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淡淡笑道,對紀如風的驚訝不以為然。
“皇上登基後,三王以為陛下被皇上軟禁,所以……”
“所以明銳哥哥,淩哥哥,宇哥哥便聯合起來舉旗造反?”我淺淺一笑,紀如風見我笑得那般開心,不解道,“他們都起兵造反了,天下就要大亂,陛下還笑得這麽開心?”
“天下不會亂的!”我肯定的說,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我笑他們三位什麽時候這麽團結了?”
“陛下——”紀如風哭笑不得,“皇上似乎對三王叛亂無動於衷,南宮將軍上奏時,他隻說了句隨他們去吧!”
“他手裏無兵,舉國兵馬都在南宮手上,他手上就隻有那一隊近衛軍,不隨他們去能怎麽辦呢?”當然,還有遍布天下的暗夜宮殺手,以及他安插在三國的官員。
“可是,三國叛亂,苦的還是百姓,陛下,皇上真要隨他們去嗎?看剛登基時處理反對大臣的手段,皇上並不是無為之人,真會放縱三王叛亂嗎?”
紀如風一臉疑惑,我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看著杯裏輕輕晃動的酒,澄澈見底,雲天那樣聰睿的人,又豈會放縱三王叛亂?一,他沒有兵馬,不能和三王硬碰,二,也是最重要的,他知道三王的影響力不可小覷,更知道,有人比他更能讓三王退兵,那個人就是——我!
紀如風看著我沉靜如水的臉色,忽而想起什麽似的,笑得像隻老狐狸似的緊盯著我,“看來陛下已有對策了……”
“看來什麽都瞞不過紀先生。”我給他滿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此事,還需勞煩先生走一趟三王的兵營!”
“臣定不辱使命!”
送走紀如風後,我一手抱一壇女兒紅回了海邊的竹舍,月歌站在竹籬笆前望著我歸來的方向,海風吹起他的滿頭青絲和妖嬈紅袍,如今的他,依舊風情萬種,妖嬈無限,卻多了男兒的堅毅和果敢,他應該是站了很長時間了,一眼不眨的望著小路的這邊,幾乎望成了望妻石。
見我出現,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小跑著迎了上來,從我手裏接過一個酒壇子,另一隻手執了我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糾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隻是夢想!
廚房裏燃起炊煙,那是影在燒火做飯,見到炊煙,月歌把酒壇塞到我手裏,“影已經生好火了,我去炒菜,姑娘稍等一會,飯菜馬上做好。”
說完,跑向廚房。
這樣的生活,平淡簡單,卻透著濃濃的甜蜜滋味。
幸福,就是這麽簡單。
三月末,桃花花期剛過,海棠開得如火如荼,映得天邊一片粉紅,絢麗得如同晚霞。
影在院子裏劈材,月歌則拾了飄落的桃花花瓣,洗淨曬幹,說要為我製胭脂,和釀桃花釀。
而我,看著籬笆外開得紛紛揚揚的海棠花,感受著遠處吹來的他鄉塵土,微微一笑。
“姑娘似乎心情不錯,難道有什麽喜事不成?”
我看了月歌一眼,笑道,“有客遠方來,算不算喜事?”
“什麽客人讓姑娘這般期待?”
我微笑不語,月歌正欲問個明白,三匹千裏駒在柴門前停住,馬的嘶鳴驚落一樹海棠。
柴門被輕輕推開,三個挺拔的身影踏入小院。
我看著風塵仆仆的明銳哥哥,淩哥哥和宇哥哥,唇角上揚,勾出一絲笑意。
“蘇蘇,你怎麽躲到這裏來了?要不是紀如風帶來你的信,我們還不知道你在哪裏呢?你也是的,要寫信告訴我們你在哪裏,明明白白告訴就是了,還寫藏頭詩,藏頭詩也就罷了,還分別藏在給我們三人的詩裏,如果不是明銳哥聰明,發現每句詩的第一個字有古怪,我們三人現在還在想你那三首詩的意思呢。”
剛踏進門,宇哥哥一看到我,便激動得關不住嘴。
“蘇蘇——”
“蘇蘇——”明銳哥哥和淩哥哥相對於烈宇來說,就冷靜許多,隻是倆人眼裏淚光閃動,看來也是臉上故作平靜,其實和宇哥哥一樣激動。
“明銳哥哥,淩哥哥,宇哥哥,歡迎你們的到來!”我走過去,一一擁抱他們,四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就知道他們三人既能為了我團結在一起,聯合造反,一定能看懂我托紀先生帶給他們的信,三封信裏寫了三首詩。
給明銳哥哥的詩:吾得桃花釀,一嚐味甘甜。
再嚐難釋手,三嚐香久遠。
給楚淩哥哥的詩:西天滿霞光,不及桃花色。
海上升明月,客人踏月來。
給烈宇哥哥的詩:芝草滿庭芳,酒香隨風散。
賓主相盡歡,醉臥嗅海棠。
每一句的第一個字聯合起來,便是:吾在(再)西海之(芝)濱(賓)。缺了任何一首詩,都得不到我的確切位置。
我寫給他們的三首詩,也是給他們的考驗,如果解不出,在我身邊也沒有意義,不如不知道我的住處,不過,我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