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交易
陰森恐怖的地牢裏,刑架上掛著一個滿身血汙的男子。
“像,還真像!”一身尊貴明黃的暗夜宮主夜站在刑架前,纖長白皙的手指撩起男子遮住臉的長發,對著那張俊美如玉的臉嘖嘖讚歎,冷冷一笑,足下輕輕一點,輕飄飄退至一丈之外,冷聲吩咐,“潑醒!”
一大盆冷水潑在滿身血汙的男子身上,男子清醒過來,怒瞪著暗夜宮主,“你是誰?這裏是哪裏?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裏來?本公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本公子?”
“除了這眼睛,這頭發不太像,這張臉,簡直一模一樣。”夜對男子的咆哮充耳不聞,邊打量著男子的容貌邊評頭論足。
“主上是打算用他來代替……”七煞鬼中的老四剛開口,眉心便被一枚碧綠的圓珠射穿,鮮血如噴泉般噴射而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修理及餘下三鬼低頭噤聲,大氣也不敢出。
“殺人了殺人了!本公子要報官!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凶手!本公子要報官,將你們通通抓起來!”見此慘狀,刑架上的男子驚懼不已,情緒不由得激動起來,刑架被拉扯得嘩啦啦的響,手鏈腳鐐發出刺耳的響聲。
“本主沒有問話,就別答話!”夜陰寒的眼神掃過刑架上的男子,男子瑟縮著身子,目光驚懼,聲音顫抖,“你要幹嘛?本公子告訴你,你敢碰本公子一根頭發,待本公子稟明父親大人,要你們全部陪葬!”
“一樣的容貌,為什麽就沒有一樣的氣度,見識,武藝,睿智呢?不過是巡撫大人的公子而已,到了暗夜地宮還敢如此囂張?”
“什麽?這是暗夜地宮?這是那個猶如地獄的暗夜地宮?你們把我抓到這裏來做什麽?要贖金嗎?請宮主放了我,我一定讓父親湊齊贖金……”
鄙夷的冰寒眼神掃過求饒不已痛哭流涕的男子,夜冷冷一笑,纖長的手指抬起男子的下巴,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放心,本主不要贖金,也不要你的命。”
“那宮主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我一定讓父親給宮主送來!”男子哆嗦著身子,驚懼不已的瞪著眼前如鬼魅般的暗夜宮主,如果不是被刑架拷住身體,男子一定會跪地磕頭求饒。
“本主要……”纖長冰冷的手指滑過那張俊美如玉的臉,銀色麵具在火光下閃動著駭人的冰冷光芒,“你的臉!”
“我的臉?你要我的臉做什麽?難道你想剝我的皮?求宮主饒命,小人一定奉上全部身家,願為宮主做牛做馬報答宮主的活命之恩……”
“做牛做馬?那倒不必,給我這張臉就好了。”夜冷冷一笑。
“求宮主饒命,求宮主饒命……”下巴已被人用力捏住,男子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強行灌入一小瓶黑色液體,卻無能為力,隻能瞪著驚懼不已的雙眼。
“你給我吃了什麽?”下巴剛得到自由,男子拚命嘔吐,想把被灌入腹中的液體吐出來,卻隻能吐出一地苦水。
“沒什麽,七步殤而已。”
“什麽是七步殤?”
“一種毒藥,你還有七天的命!”
“啊!”男子臉上的表情像見鬼似的,半餉才哭嚎道,“求宮主饒命,小人才十八歲,尚未娶妻生子,不想這麽早死,求宮主饒命……”
“你不該求我,你該祈求上天,讓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在她心裏占據最重要的位置,若她肯為你犧牲,我便為你解毒,若不然,本主就隻好把你扔進亂石崗,讓你自生自滅。”
“她是誰?她是誰?”男子又開始激動的咆哮,夜皺了皺眉,深邃的眸裏寒光一閃,一掌劈出,男子的腦袋便耷拉下去,地牢裏又恢複死一般的沉寂。
“你太吵了!”陰冷森寒的眼神掃過昏迷不醒的男子,纖長的手指滑過那俊美蒼白的臉,“若不是你與他長得一模一樣,本主又找不到第二個雲天還給她,本主才沒耐心和你說這麽多。”
忽然,輕輕一笑,“蘇蘇公主,本主送你的第三份禮物,你可滿意?”
回頭衝恭恭敬敬站在一邊的修羅冷聲道:“修羅,你為本主找到這麽一個人,很好!你想要什麽獎賞?”
“此乃修羅份內之事,修羅不敢居功,修羅願為主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很好!”夜冷冷一笑,食指輕揚,一枚暗綠色藥丸飛射向修羅,“距上次服食封心丸快滿三月了吧?賞你一顆解藥!”
“多謝主上!”修羅飛快用手指夾住解藥,張口吞下。
封心丸,暗夜宮主控製手下的毒藥,服食之後功力大增,但要每三個月吃一次解藥,不然便會毒發攻心,七竅流血而亡。
“把他帶到暗室!”修長挺拔的身影已遠去,陰冷的聲音清晰的飄入修羅耳中,修羅低頭恭聲道:“是,主上!”
剛醒來,便覺得頸後傳來劇烈疼痛,該死的影,下這麽重的手。
手碰觸到堅硬冰冷的石板,我這才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躺在一張寬大的石床上,獨自一人?雲天呢?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四麵都是石壁,我慌了,連忙跳下床,正想找尋開石門的機關,忽聽得陰冷淡漠的聲音道:“歡迎蘇蘇公主來到本主的暗夜地宮!”
“宮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得知身處暗夜地宮,雲天一定在他們手上,我也冷靜下來,微微笑道。
“公主好膽識!孤身一人身處險境也如此鎮靜,若一般人,早嚇得求饒了,哈哈……”石門打開,一名修長挺拔的男子出現在我麵前,臉上戴著與影一模一樣的麵具,不同的是,影的麵具隻有一半,他的麵具卻將整張臉覆蓋了,隻露出精致的下巴,冰冷的薄唇,修長挺立的眉,和一雙深邃的眸,看到那雙深不可測的眸時,我心裏一驚,他的眸的顏色竟如……如深海般幽藍。
我以為雲天神秘蠱惑的紫眸已屬造物主的寵愛,沒想到竟有如此寒深幽藍的眸,如深海流動的海水,綻放著點點森寒瑩動的光澤。
我定了定神,淺淺一笑,“宮主為何麵具遮臉,難不成宮主生得傾國傾城怕惹來女子的舍命追捧?”
“公主說笑了!本主生得奇醜無比,怕驚嚇了公主,故以麵具遮麵,還請公主見諒。”冰寒淡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略有些嘶啞暗沉,這是我從未聽過的聲音,卻感覺到有些熟悉。
“客隨主便,蘇蘇不請自來,本已打擾,不敢再要求宮主做些為難之事。”
“公主說笑了,蘇蘇長公主身份尊貴顯赫,大駕光臨,令鄙宮蓬蓽生輝,本主真感榮幸……”暗夜宮主微微一笑,隻是眸裏依然森寒,看不到一絲笑意。
兩人一來一去說著不著邊際的客氣話,我知道此時我不能顯露一絲不耐焦躁,隻得壓下不安急躁和他微笑寒暄。
“公主醒來這麽久,為何不問本主為何要請公主來此?”他終於不耐煩這毫無意義的寒暄,打破拉鋸局麵,開口問道。
“本公主來此的緣由,我想,以宮主的能耐一定已經了然於胸了吧?”我也不想再和他扯,微微一笑,聲音透著寒意,“本公主來此,隻想問宮主討要七步殤的解藥,想必中七步殤的病人也已在宮主手裏,也相信宮主手裏握有解藥……”
“本主手上的確有七步殤的解藥,也可以救雲公子一命,隻是本主救他有什麽好處?還請公主明說。”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在心裏冷冷一笑,臉上卻掛著真誠的笑容,“請宮主開條件,隻要本公主能做到,一律應允!”
那雙幽藍的眸微微眯起,寒光閃現,我毫無怯意的迎向他森寒的目光,他忽然輕聲一笑,唇角微微上揚,眸裏寒光更甚,陰冷的感覺撲麵而來,我的心裏湧起不祥的預感,果然……
“本主要……月歌公子……”我的心沉到穀底,盯著那尚未閉合的薄唇,“一夜!服侍本主一夜,若讓本主開心,本主便將七步殤的解藥贈與公主!”
我的臉色當場就寒至冰點,想也不想便斷然拒絕,“不可能!”
變態惡心的**,竟想染指我的月歌?沒門!
服侍一夜而已,竟比不上雲天的性命?雲天啊雲天,這是你的悲哀,還是本主的悲哀?夜在心裏淒然一笑。
他的臉色比我更寒,眸裏閃動著殺意,我心下一驚,忙盈盈笑道:“天下美男何其多,為何非要本公主的夫妾呢?本公主已娶他過門,再送與宮主實在不妥,想必宮主也不會要別人用過的東西吧?若宮主有意,本公主可以將天下排名前十的美男子們送與宮主!”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月歌已是本公主的夫妾,請你莫讓本公主為難,兩虎相爭,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第二,本公主可以將天下的美男子送與你,以一換十,這買賣不虧。
誰知他劍眉一挑,看也不看我一眼,冷聲道:“既然蘇蘇公主沒有誠意,本主也不想浪費時間,還請公主帶著雲公子離開!”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我一肚子氣,卻不得不開口叫住他,“請宮主留步!宮主可以再開其他條件!隻要蘇蘇有的,絕不推辭!”
“是嗎?”一縷嘲弄的笑意浮現在唇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深吸一口氣,盈盈一笑,“本公主從不食言!”
“那就以江……以公主自己代替他吧!”潤澤的唇,邪魅的笑意,幽深的眸裏閃動著逗弄獵物的光芒。
本想說以江山替之,卻不知為何在最後一刻改了主意,難道在本主的心裏,江山還沒有她重要嗎?不!天下才是本主所求,本主隻是想慢慢折磨她!天女?真的能掌控天下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淒然一笑,長歎一聲,幽幽道,“別無選擇?”
“有!”我眼裏燃起希望,仿佛在頻死之際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誰知他下一句話就將我那棵救命稻草斬成粉末,溶入水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公主可以在自己和月歌之間選擇,也可以在救不救雲天公子之間選擇。”
廢話!我惱恨的瞪了他一眼,忽然在那雙幽藍深邃的眸裏,驚訝的發現熟悉的瀲灩波光,如幽藍的湖麵上跳躍著的金色陽光,美麗而燦爛,又如浩瀚天際裏奪目的星光,迷人而璀璨,不由得呆住了,目光直刺刺的盯著他。
感覺到那放肆大膽的目光,夜冷酷的心裏,竟莫名的歡欣,他排斥著這種感覺,又期待著她的注視,心裏不由得警鍾大響,難道本主對她有意?不可以!女人隻是供男人消遣娛樂的東西而已!除了在床上,沒有任何價值!可以利用,可以踐踏,就是不可以愛上她們!感情這東西,隻會毀滅男人!
想到此,夜的眸裏重新閃現寒光,冷冷的看向那美麗愁鬱的女子,“公主想得如何了?救還是不救?”
“救!”
“是月歌公子還是姑娘?”無論哪一種,都能讓他邪惡的心得到滿足,月歌公子?你不是自以為深得公主寵愛嗎?還以為嫁與她做夫妾是多幸福的事,如今雲天有難,她還不是照樣拿你當祭品?蘇蘇長公主?天女?天女臣服身下,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想到此,夜邪魅的眸裏閃動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是……”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請宮主給我時間考慮,三日之後,本公主一定帶來宮主想要的人!”
“三日?”修長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指尖滑過那嬌豔欲滴的紅唇,綿軟溫熱的觸感讓夜的心恍如被什麽重重擊過,他忽然一刻也不想等了,逼近一步,伸手想將她摟入懷中,“公主還要考慮什麽?不如就公主自己來吧?今夜如何?也好早早救了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