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見月歌
饒城位於風雲東部,地理位置優越,左接風雲帝都——中都,右與東海毗鄰,上達風雲各城,下與水藍國接壤,陸路四通八達,水路又有風雲第一大江瀟江在此入海。
剛步入饒城,便見到繁華熱鬧人流如熾的街道,各色商鋪林立,街邊擺著各式攤檔,笑容滿麵的小販們熱情的招呼著往來的客人,城裏隨處可見各國的商賈旅客。
天下分三國,風雲,水藍,烈焰,風俗雖基本一致,服飾也無甚差異,但還是能看出細微的差別。
就如風爸爸寫給娘親的情詩所說,風雲女子多華美,風雲一直是三國中最富強的,國力強盛,百姓生活富足,所以風雲國民大多服飾華美,氣質中有一種天生的高傲,而水藍一直附屬於風雲,即便這十幾年來三國的地位趨於平等,但水藍國的國民依然謹言慎行,言談謙恭,行為小心,烈焰地處幹燥之地,加上皇帝烈火脾氣火爆,我行我素,所以烈焰的國民多是衣著簡單清爽,皮膚黝黑,性格也大多豪爽大氣,不拘小節。
若以女子做比喻,風雲國民如同高傲華美的大家千金,水藍國民則是溫柔謙恭的小家碧玉,而烈焰的國民就是脾氣爽朗火爆的江湖俠女。
因娘親自幼生活在溫暖的南方,身子懼寒,所以除了夏天會到風雲或者水藍的避暑山莊避暑外,其餘時間我們一家人都住在溫暖如春桃花遍野的南城,南城的居所百花園原本是魑爸爸的居所,經過幾個爸爸合力擴建,如今百花園已不再是當初的小小規模,成了一座獨立的小城,種植各色名貴花草,一年四季花香不斷,後又將明湖納入城中,將溫泉水引入,建成華清池。
如今的百花園屋舍林立,花香遍地,樹木蔥鬱,假山流水,亭台閣榭,美不勝收,比藍爸爸在水藍國都城幽京的行宮有過之而不及。
因老媽的緣故,我幾乎沒去過寒冷的北方,饒城地處風雲東部偏北,我除了小時候隨風爸爸視察絕色樓各處分店的生意時來過一次,便沒有再來過,那時年幼,到現在記憶也已經模糊了。
隻是這匾額上三個燙金大字——絕色樓,依然如記憶裏的瀟灑飄逸,筆力遒勁,這可是風爸爸親自題寫的呢,風爸爸在書畫詩詞方麵的造詣,一直是五個爸爸中最優異的,有事沒事就寫首情詩畫幅畫討老媽歡心,哎,肉麻得我渾身掉雞皮疙瘩,也就老媽愛他那套。
“姑娘,歡迎來到絕色樓!”剛走進絕色樓,一個長相討喜的龜公便笑容滿麵的把我迎進雅閣。
“姑娘想找什麽樣的小倌呢?”我優雅的輕啜了口杯中香茗,醉人的清香便翩然在舌尖起舞,不由得讚歎出聲,“好茶!”“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們絕色樓剛請的茶藝師茗雨親手泡製的呢,客人都說茗雨泡的茶清香醉人,餘香繞舌,三日不絕。”“雖有些誇張,但也是實情,”說完我又淺啜了一口,舌尖的美妙感覺讓我滿足得想歎息,雖比子棋爸爸泡的雪山冰蓮茶差了一些,但也算好的了。
想送點什麽給這個茶藝師,又覺得銀票太俗,能泡出這樣好茶的人怎麽會稀罕錢財呢?
想了想,便拿出一方素白絲絹,題了首詩,摘下手上的紫寶石手鏈,一起吩咐龜公送去。
“那姑娘要茗雨來伺候姑娘嗎?”龜公走時笑吟吟的問。
“不用了,給我叫月歌來。”“啊?”龜公明顯愣住了,“可我們絕色樓隻有當家的叫月歌啊,月歌公子從不輕易見客的,姑娘是不是記錯人了?”“我就是找你們當家的,”見龜公一臉為難,我拿出一塊金鑲玉的小小玉佩,“他看了這個玉佩自然會來的。”龜公雖不相信,卻還是接了玉佩恭恭敬敬退下。
不多時,便聽得珠簾脆響,抬眼看去,便見著一個纖長妖嬈的紅色身影風情萬種婀娜多姿的步入雅閣,攜著一陣濃鬱誘人的香氣,。
“草民月歌參見公主。”妖媚蠱惑的聲音響起,那一身妖嬈的紅色已盈盈跪下。
“起來吧!”他站起身,抬起臉來看我,我倒吸一口氣,手中的茶差點摔落在地。
怎麽會有這般美貌妖媚的男子?或許他的臉不如魑爸爸的精致絕美,卻比魑爸爸更妖嬈嫵媚,尖細的眉尖畫著火紅的花黃,修長妖媚的狐狸眼媚眼如絲,透著妖媚蠱惑的光芒,紅唇似火,宣示著他的妖嬈和熱情,一襲熱烈的紅衣招搖的迎風飄著,柔順的青絲比我的還長,隻斜斜插了根發簪,任滿頭青絲淩亂飄散,釋放著他獨有的妖嬈,自有一種慵懶隨意的誘人姿態。
許是在絕色樓呆久了,隨意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能讓人覺得風情萬種,妖嬈無雙。
這樣美貌妖嬈的男子,隻需看一眼,魂魄便會勾走,阿紫的口水已經流到地上了,眼睛冒著無數紅心。
看著慵懶斜倚在榻上的絕美女子,那慵懶撩人的姿態,絕美嬌媚又不失清純的臉龐,一身輕靈出塵尊貴迷人的氣質,讓月歌的心起了異樣的感覺,發覺她正一眼不眨的打量著自己,心裏不由得有了小小的竊喜。
若能得侍公主一夜,便是死也甘願,看著貴妃塌上的絕美女子,月歌的心裏忽然生了這樣的古怪念頭。
“月歌,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見你嗎?”“月歌不知。”他說著又要跪下去。
“別跪了,以後你也別叫我公主,就叫我蘇蘇吧,免得被知道了身份惹來沒必要的麻煩,”“是,公——是,蘇蘇姑娘。”不愧是絕色樓的當家,換嘴換得真快!
“我這次要在饒城呆些日子,想住在絕色樓,就勞煩月歌公子安排了。”“月歌一定讓姑娘滿意。”“麻煩了,”連日遊山玩水,身子還真有些疲累,打了個嗬欠,懶懶的看著站在麵前的月歌一眼,“去安排吧!”“是,姑娘,”走到門邊,剛要掀起珠簾,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問我,“姑娘需要清秀小倌來服侍嗎?”小倌?我斜睨了他一眼,淺淺一笑,“不用了。”從小長在美男窩裏,我眼界太高,這絕色樓除了月歌,我看再沒人入得了我的眼。
月歌忽然笑了,看向我的眼神莫名含了羞意,似乎還有些期待,青絲妖嬈的飛舞著。
“沒事了,去吧!”我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他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失落,看得我莫名其妙。
月歌咬著紅唇,掀起簾子,正要失望的離開,他原以為公主不要其他小倌,是想要他,誰知公主還是沒有開口留下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月歌等等!”公主要他了?月歌欣喜得眼眶濕潤,誰知公主隻是淡淡看他一眼,說了句“叫下人準備熱水,我要沐浴。”便低頭品茶,再不看他。
月歌失望得都快將嬌豔的紅唇咬出血來,卻隻能恭敬的應著退下。
我看著他臨走前怨恨的眼神,一個頭兩個大,我什麽時候惹他了?難道是風爸爸拖欠工錢?風爸爸那麽有錢怎麽會拖欠工錢?我看他隨便給老媽買的首飾珍玩哪樣不是價值連城的,怎麽會拖欠工錢呢?
一定是當年在月歌還是青嫩幼苗的時候,風爸爸用了什麽不正當手段把人家拐進絕色樓做了當紅小倌,後來因為業績突出,工作賣力,人又長得美,才成了當家的。
哎,這種事情一定要你情我願的嘛,風爸爸怎麽又不記得了?強拖了人家來,現在人家把怨恨撒在我身上了。
月歌剛走下雅閣,就看到一幫清秀小倌正和茶藝師茗雨嬉鬧,口裏說著什麽詩啊姑娘啊之類的。
“吵什麽呢?”月歌心裏鬱悶得很,語氣也不由得嚴厲起來。
“回月歌哥哥的話,我們在看客人送給茗雨的詩和禮物呢,可茗雨小氣,不給我們看。”一個清秀可人的小倌率先答道,引來其他小倌的附和。
茗雨站在一邊,秀美的臉上一片羞澀的迷人紅暈。
“客人?茗雨隻是泡茶,又不接客,怎麽會有客人送詩和禮物給他呢?”“月歌哥哥這你就不知道了,這詩和禮物都是雅閣裏那位姑娘送的,聽小路子說那位姑娘長得可美了,身上還有一股高貴迷人的氣質……”小路子就是那位長相討喜的龜公。
快嘴的小倌徑自說著,全然沒發現月歌的臉上已變得鐵青,陰厲的眼神狠狠射向茗雨,“詩和禮物呢?”茗雨看著月歌鐵青嫉恨的臉色,哆嗦了一下,把手裏的絲絹和紫寶石手鏈遞上。
“秋風吹來滿庭香,公子烹茶待客嚐,一杯茗,千滴雨,醉得神仙也疏狂,一杯茗,千滴雨?茗雨?這位客人還真對茗雨你上心呢,特地把你的名字鑲在詩裏,”絲絹上那兩個飄逸飛揚的繡字——蘇蘇,更讓月歌嫉恨得雙眼冒火,眼神如冰冷的利刃般射向茗雨,咬著嬌豔的唇瓣狠狠的說,“茗雨私收客人禮物,罰跪到明天早上!不準吃飯!”“月歌哥哥,茗雨也是一時大意而已,再說了,絕色樓裏的哥哥姐姐們不也經常收客人禮物嗎?就連哥哥你也……”
“閉嘴!你想一起受罰嗎?”月歌厲聲嗬斥,求情的小倌馬上害怕的收聲,茗雨秀美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憤怒,隻是低垂著眉任由發落,月歌看他這副淡淡的表情,更是氣岔,“龜奴!把茗雨這小蹄子拖到暗室去罰跪!別跪在這裏驚擾了客人!”龜奴聽了,不由分說就衝上來將纖瘦的茗雨拖走。
天色剛黑,絕色樓裏便熱鬧起來,大廳裏人聲鼎沸,歡笑取樂聲此起彼伏,月歌事忙,隻在我的獨立小院裏呆了一會就匆匆走了,臨走前還問我要不要去大廳欣賞歌舞,從小就經常欣賞老媽調戲各位美男爸爸的場景,導致我現在對看別人調戲美人或者美男都沒興趣,便打算穿過後院從後門溜出去,到大街上逛逛。
剛走到後院,便聽到低低的哭泣聲,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樹下嚶嚶哭泣。
“你是誰?為什麽躲在這裏哭?”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清奴一跳,抬頭便看見一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龐,清冷如水的月華淡淡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如同誤入凡間的仙子一般,清奴頓時忘記了哭泣,隻知道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仙子。
“我問你為什麽哭?”長得太美就是不好,很容易就讓人變得呆呆的。
“清奴是在哭茗雨哥哥。”“茗雨?”這名字好熟悉,“可是那位泡得一手好茶的茗雨?”“就是他,怎麽姑娘認得茗雨哥哥?”清奴秀麗的臉淚水漣漣,猶如梨花帶雨,頗有幾分惹人憐愛的嬌怯情態。
“我喝過他泡的茶,你為什麽哭他?他出什麽事了嗎?”“還不是因為有位女客喝了茗雨哥哥泡的茶,就送了茗雨哥哥一首詩和一條紫寶石手鏈,被月歌哥哥看見了,不知道為什麽大發脾氣,說茗雨哥哥私自收客人禮物,罰茗雨哥哥去暗室罰跪,要跪到明天早上呢,還不許吃飯,茗雨哥哥身子那麽弱,又從未受過罰,怎麽受得了啊?”說到這,清奴又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看來是我連累他了呢,”我喃喃自語道,又問清奴,“絕色樓裏的小倌姑娘們不可以收客人的禮物嗎?”“誰說的?這裏的哥哥姐姐們哪個不收客人的禮物呢?就連月歌哥哥有時也收客人的禮物呢。”這個清奴年紀尚小,心思單純,人家一問,就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你放心好了,你的茗雨哥哥很快就會放出來的。”“真的嗎?”我點了點頭,轉身往月歌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