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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迎娶側妃

  回到王府,木晨兒把折騰了好些天的小烏龜放回缸裏,再把百裏騅廢寢忘餐趕製出來的小王八燈籠高高 地掛在躺在床上能看到地方。


  “啊……”木晨兒鬆了一口氣,張開雙臂,舒怯地倒落床上,看了看高掛的燈籠,心頭舀上一泓蜜。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回想了一下百裏騅那個狡黠的笑容,見他還沒回來,她連忙爬起來去洗了一個熱水澡,再跑到梳妝台前好好修飾一番。


  “怎麽還不回來呢?”木晨兒踱到院子裏看了看,天色已暗,她揉了揉咕咕作響的肚子,再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她擔心把好不容易修好的妝容弄壞了,所以,沒敢吃飯,還是等他。


  “咯咯咯……”


  突然傳來雞啼聲,伏在桌子上的木晨兒猛然驚醒過來,天色已亮,她看了一眼桌上原封不動的飯菜,再跑到房間內看了一眼。


  他還是沒有回來。


  外麵突然傳來聲響,木晨兒忙跑出去,卻看見侍女端水進來了。


  “王爺整夜都沒有回來嗎?“木晨兒急切問道。


  侍女搖搖頭說:“回王妃,王爺還沒有回來。”


  “喔。”木晨兒輕輕應了聲,失魂落魄地坐到椅子上。


  商量什麽事情那麽重要,既然不回來,為什麽不捎個口信?

  她微咬下唇喃喃低念:“百裏騅,你已經不止一次讓我等到肛腸寸斷了,你知道等人有多痛苦嗎?”


  侍女再次走進來說:“王妃,穆公子來訪。”


  “穆乃遺?”木晨兒迷惑低念了聲。


  木晨兒洗了一把臉後,換了輕便的衣服,才到客廳來。


  她看了一眼坐在裏頭的穆乃遺,猶豫了一會兒,才走進去,把在裏邊侍候的下人揮退。


  穆乃遺擱下手上的杯子,看了她一眼,溫婉道:“王妃的臉色不太好。”


  木晨兒苦澀笑笑,打量了他一眼,若有意味說:“我……知道了你的身份。”


  穆乃遺莞爾低笑,淡然笑笑不語,目光有些複雜。


  木晨兒略帶迷惑上下打量他,好奇問道:“你既然不是巫族後人,怎麽知道我的事情呢?”


  穆乃遺秘笑,沒有說話。


  木晨兒冷白了他一眼,最討厭這種欲言又止,故弄玄虛的人了。


  她吐了一口悶氣,無趣說道:“你今天來,也是給我忠告的?三個月……好像過了……我還在。”


  穆乃遺久久看了她一眼說,忽而深沉道:“隻是想來看看你。”


  “……”木晨兒汗顏。


  這話……多曖昧呀。


  她輕扯嘴角笑笑道:“你……之前說帶我離開?難道不要皇子的身份了嗎?”


  穆乃遺再看了她一陣子,沉沉呼吸,似是無可奈何但又仿佛添了幾分往日沒有的戾氣,若有意味說道:“我說過,你我性命相連,既然你還在,這個身份,我不能不要了。”


  木晨兒有點忐忑不安,側目看了看他,輕扯嘴角試探問:“我的命……真的跟你相連嗎?你若不小心那個了……我……”


  穆乃遺搖搖頭,莞爾低笑看向她,淡然道:“不了,從此你我隻是陌路人。”頓了頓,他眸色微斂,深沉道:“我今天,是來跟你告別的。”


  “……”木晨兒無語——陌路人?大哥,你需要這麽過激嗎?怎麽好像我甩了你一樣?

  這是什麽情況?

  “以穆乃遺的身份向你告別。”穆乃遺站起來,走到她跟前看了她好一陣子,冷冷低笑說,“不管我最後是誰,我都希望,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交割。”


  “……”木晨兒風中淩亂,越發聽不懂他話裏的玄機,敢問,難不成自己真的某年某月某日傷了他的心嗎?

  他這番話,若換作鍾逸軒來說,她是能聽明白的,但是穆乃遺……


  難不成,因為她沒有跟他離開而且還活下來了,這樣就證明了他的預言不準,所以,他記恨著?


  穆乃遺走到門邊,停了停腳步,沒有回頭,冷聲道:“你知道了嗎?瑄王要娶側妃。”


  木晨兒忽然腦袋一轟,愕然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接不上話來,腦袋空白,心卻突然慌了。


  “他已經答應了,聖旨很快就下來。”穆乃遺說罷,頭也不回快步走去。


  木晨兒愣在座上,下意識緊抓著自己的衣服,等了一夜,等來他要另娶她人的消息?

  泰恒樓


  木晨兒獨自一人喊了滿滿的一桌子菜,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東西。


  百裏辰帶著充王黨的幾個人匆忙跑到樓閣上,見了她安然無恙,才快步走過。


  五人刷刷地繞著桌子坐下來,卻是有些拘謹,沉默不語。


  木晨兒抬起眼眸看了他們一眼,把嘴裏的食物噎下去後,再咧起嘴角笑笑說:“瞧你們神色匆匆的,趕著來付錢嗎?莫不成都知道我今天出門忘了帶錢?”


  百裏辰看了看她嘴角那抹燦爛的笑弧,心頭微澀,笑笑道:“隻要你愛吃,我們付錢也無所謂。”


  滬王忙把銀票擱到桌麵上,看了看她嘴角的笑,莫名心塞,微笑道:“你還想吃什麽,盡管叫,無須客氣。”


  臻王緊接著道:“泰恒樓的醉蟹很出名,要不要嚐嚐?”


  “又或者鳳遊桂花魚,你不是最愛吃魚嗎?”韓王微微笑道。


  坤王輕拍了一下桌麵,笑道:“有菜怎麽可以沒酒呢?泰恒樓的三杯不倒最有名,要不來一壇?”


  說著,他們不約而同看了看默默吃菜的木晨兒,跟著沉默下來。


  木晨兒允了一下筷子,再指著桌麵上的菜,微笑說道:“醉蟹、什麽桂花魚,泰恒樓的名菜都在這裏,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隻是,我不喝酒。”


  他們苦澀笑笑笑,沉默不語。


  沉默了好一會兒,百裏辰輕彎嘴角微笑說:“小晨,待會吃完飯,我們到賭場轉轉吧,最近有一種新玩法,你一定喜歡。”


  “真的?”木晨兒亮眨眼眸,頓了一會兒,她眯起眼咧起嘴角笑笑說,“出門的時候,我忘了給王八們喂吃的,我還得回去了,能不能改天呀?”


  他們對看了一眼,默默在心裏輕歎一口氣,看見她強顏歡笑,他們也跟著不好受,雖然曾經想在他倆之間加多一個人,但是,當時是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似乎比她更難過。


  “喲,充王跑得可真是勤快,橫刀奪愛的功夫,一點都不省呀。”突然傳來越王的戲謔聲音。


  充王黨眾人冷冷沉下眸色,不約而同盯向走來的靖王黨。


  越王率先走來,陰下眼眸,甚是得瑟地向百裏辰睨去。


  木晨兒忙揪了揪坤王的衣袖,往百裏辰瞄了一眼,再暗暗看向越王問:“哎,充王押了整座王府,越王是不是賠慘呢?”


  坤王搖搖頭,輕歎了一口氣,小聲低念:“賠慘了的是康王黨。”


  “為什麽?”木晨兒好奇問道。


  坤王往靖王黨瞄了一眼,小聲低念:“康王黨派到打探到,其實你的棋藝很爛。”


  “……”木晨兒輕扯嘴角笑笑——所以他們“棄暗投明”呢?


  坤王緊接著說:“靖王黨還派人謠傳鍾逸軒已在背後使計,說你必須無疑,而且,靖王黨還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十哥的賭注,康王黨便深信不疑了。”


  木晨兒輕輕噎了一口唾沫,微微笑問:“輸了多少?”


  坤王替康王黨惋歎一聲道:“一賠十,康王黨把上次在文士會掙的錢全吐出來了,靖王黨賠了十哥的賭注,還發了大大的一筆橫財,你說,他們輸了多少?”


  “……”木晨兒驟然抹了一把冷汗。


  早就知道鍾逸軒是個不會做虧本生意的人,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黃雀的胃口還特別大,竟然把人家吃進去的都踹出來!

  木晨兒忽感背後涼嗖嗖的,康王黨元氣大傷,雖說都是鍾逸軒的錯,但難保康王黨不會近視眼,又找錯對象報錯仇了。


  看來,日後出門還是小心謹慎一點。


  木晨兒咧起嘴角看向靖王黨,笑笑問道:“幾位叔叔趕來,也是爭著付賬的嗎?”


  聽著她那聲叔叔,真心的不高興。越王冷哼一聲,掃看滿桌子的菜肴,再睨向木晨兒,戲謔道:“如果此時此刻,你還有心思大塊肉大口酒,你吃多少,全記在我們的賬上。”


  百裏辰眸色微冷,一手抓住木晨兒的手腕,睨向越王冷聲道:“她還有本王相伴,為什麽不能暢懷大塊肉大口酒呢?”


  木晨兒皺下眉頭盯了一眼百裏辰——雖然我的貞潔觀沒有你們古人那麽濃厚,但是,畢竟我還是個女人,你現在擺明了說我紅杏出牆就算了,萬一別人誤以為我跟你是一黨了,誰救我的小命?

  不,現在要跟他充王黨撇清關係,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越王冷哼一聲上前來,興趣盎然說道:“瑄王那頭迎娶新歡,瑄王妃這頭與人苟且,有趣,的確有趣。”


  木晨兒的目光旋即暗沉下來,輕輕收回被百裏辰緊抓的手腕,沉默不語,繼續夾菜,默默咀嚼。


  百裏辰看了看神色啞然的她,莫名難受,再睨向越王輕蔑道:“你這是羨慕呢還是妒忌?誰不知道你家中有一母老虎,堂堂越王爺,看著滿街的美女隻能看不能碰,心中恨得牙癢癢。”


  充王黨的四人隨即附和戲謔:“懼內的無用男人還是早早滾回家去,當可憐的搖尾狗吧!”


  越王怒拍桌麵淩厲叱喝:“你說誰懼內呢?”


  “……”木晨兒心髒無力地顫跳了一下,咕嚕把嘴裏的肉吞下去,這下非人類的,來吃一頓飯而已,要打架到別處去好嗎?


  火藥味漸濃,恐怕泰恒樓熬不了多久,為免殃及池魚,還是,趕緊溜吧。


  “十一弟,”靖王拍了拍越王的肩膀,沉聲道,“冷靜,別跟他一般見識。”


  百裏辰睨向越王憤懣的樣子,聳聳肩,輕蔑道:“如果你不是懼內,要不,當著我們的麵,找個女人過來熱鬧一下。很簡單,親一個,抱一下就夠了。”


  很無恥。木晨兒滿帶鄙視地盯了一眼百裏辰。罷了,男人們走到一起,都是這麽無恥,撤!


  “你以為我不敢!”越王揚起怒指,忿忿盯著滿目囂張的百裏辰,轉眸一看,正欲開溜的木晨兒落入他的視線範圍之內,詭秘竊笑。


  “我就做給你看!”越王怒喝一聲,隨即向木晨兒撲去。木晨兒愕然瞪大雙眸,還沒反應就被拽了過去。


  “小晨!”


  “小心!”


  “喂!”


  “十一弟!”


  “攔著他!”


  幾個激動的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百裏辰閃電般站起來,搶先一步將木晨兒拉到懷中緊緊護著。


  坐在木晨兒左邊的坤王與此同時觸電般站起來,張開雙臂伸手攔截。


  不料,越王把坤王狠狠吻了一下,直接撲倒下去。


  意欲阻止越王“禽獸”行為的臻王揮拳過去,卻打到了想要拉住越王的瑉王腦袋上。


  瑉王踉蹌倒一步,絆倒了靖王。


  而滬王和韓王激動起來之際,差點把整張桌子都掀翻了。


  “……”木晨兒緊閉眼睛,不忍直視。


  翻桌倒椅的聲音,摔破碗碟的聲音,驚叫聲,痛喊聲,毆打聲,此起彼伏,眾橫交錯響起。


  又一處王爺島!


  靖王黨意外慘敗!

  “……”百裏辰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閃避的及時。


  “滾開!”坤王一把推開越王,又羞又惱爬起來,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不爽咒罵,“你這個饑不擇食的禽獸!”


  越王欲哭無淚爬起來,氣急敗壞反駁:“是你自己撲上來!我要的又不是你!”


  “虧你說得出口!”臻王指向百裏辰懷中的木晨兒淩厲責備,“那是你的侄媳婦,竟然對她下手,你還有沒有廉恥?”


  “我沒廉恥?”越王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再忿忿指向百裏辰反駁,“他算什麽?難道她就不是他的侄媳婦了嗎?”


  “……”木晨兒汗顏,為了避免躺著也中搶,下意識遠離百裏辰。


  越王瞧見充王黨眾人惡狠狠的樣子,再悶 哼一聲說:“更何況,她馬上就是一棄婦了!我親她吻她又怎樣呢?”


  百裏辰皺了一下眉頭,忙看向眸色暗沉的木晨兒。


  滬王他們齊齊看了她一眼,再睨向越王叱喝:“瑄王隻是迎娶側妃,誰說要休妻呢?甭拿你的獸性來歪曲事實!”


  越王還想反駁,靖王摁住他的肩膀冷哼一聲道:“是不是休妻,會不會休妻,我們拭目以待。喝喜酒的時候,問一下便是。”


  停頓了一下,靖王再看向木晨兒戲謔道:“小晨,男人三妻四妾很尋常,看開一點,千萬別讓某些人趁虛而入。畢竟,四皇子的身份,跟區區一個王爺的身份,有著天壤之別。”說著,他下意識暗盯了百裏辰一眼。


  百裏辰陰下寒目,冷冷盯著他,摩拳擦掌。


  充王黨其餘四人跟著站到他身邊,按動指間關節。


  靖王冷哼一聲,瑉王和越王嘴含冷笑並列他的左右。兩人人馬鋒芒對視,眼裏瞬間刀光劍影。


  “……”木晨兒很是無語,悄然倒退,遠離這兩群人。


  “很熱鬧。”


  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冷傲而低沉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走來的是若不凡和他的兩個下人,兩個下人手裏個端著一個托盤。


  坤王冷哼一聲問道:“使節怎麽也到這湊熱鬧呢?”


  若不凡沒有理會他,直接把目光落到木晨兒身上說:“我是代表我朝聖上來跟你談一筆交易。”


  眾人微愣,旋即把目光落到木晨兒身上。


  木晨兒微咬下唇,輕扯嘴角淺笑,試探問道:“什麽交易?”


  若不凡睨向她冷聲道:“我朝聖上買下了你們的瑄州城。”


  “……”在場的眾王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怎麽可能?


  “然後呢?“木晨兒輕聲問道。


  若不凡沉沉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如果你願意放棄瑄王妃這三個字,聖上可把整座瑄州城讓給你。”


  “……”眾王再次吃了一驚。


  若不凡緊接著道:“瑄州城是你們雲熙國最富庶的地方,你若得到它,這輩子,包括你的子孫後代都生活無憂。”


  “條件就是……”木晨兒頓了頓,苦澀笑問,“讓我放棄瑄王妃三個字?”


  若不凡輕作點頭說:“我們聖上對若靈公主疼愛有加,不希望她受半點委屈。所以,甘願以瑄州城做交易。”


  木晨兒微咬下唇,盯著他。


  “小晨……”百裏辰稍帶急切道,“不要受他迷惑,銀子罷了,讓你得到最多,卻沒有快樂,那什麽都不是!”


  “就是!”坤王心急如焚說道,“你現在還是瑄王妃,她是公主又如何,那隻不過是一個妾室,沒什麽了不起的!”


  “千萬不能答應!”韓王擰緊眉頭,急切說道,“你若放棄了,就不能回頭了!”


  若不凡睨向猶豫不決的她說:“你可以不接受這個交易,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句話,若靈公主是我們聖上唯一的妹妹,他絕對不會讓她受丁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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