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命數已定
木晨兒眯眼,微微一笑,盯著他說:“百裏騅,你以為我木晨兒是白癡嗎?我至於委屈自己來討好你嗎?”
百裏騅隨手勺了一湯匙送到她唇邊微笑問:“這也是委屈你麽?”
木晨兒嘖了嘖舌,臉頰微紅,別過臉去,暗地扭頭瞅了一眼他得意的模樣,心生不平。她轉過頭來,微微笑說:“王爺,燙著了,你不該吹一下嗎?”她心裏狡黠算計著,等他吹的時候,一掌拍過去,讓他一臉都是。
百裏騅瞅了瞅她狡黠的模樣,若摸猜到她要幹什麽了,他心下一壞,她敢出手,他就敢出口,再咬她一口。他把馬蹄羹放到自己的跟前,輕輕吹了幾下,頓了頓,眸色冷沉。
木晨兒剛揚起手,就被他使勁摁了下去,她擰緊眉頭掙紮了一下,睨向他不悅喊道:“鬆手!鬆手!”
“晨兒,這羹涼了,不好。你繼續忙,待會我讓人送熱的食物來。”百裏騅臉色森凜,端起馬蹄羹健步向外走去。
“又玩什麽花樣?”木晨兒嘟了嘟嘴納悶低念。
韓林用銀針探測了一下碗裏的馬蹄羹,再轉身看了看百裏騅蕭冷的背影問:“王爺,羹裏果然有毒!”
百裏騅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說話。
韓林撅起眉頭想了一會兒,說:“寧王被奪了名銜,廢了爵位,貶為庶人,會不會是他報複?”
百裏騅搖搖頭,沉聲道:“他若要用毒,豈能讓本王察覺?而且,即使他要報複,對象應該是我,而不是晨兒。”
韓林琢磨了一陣子,若有所思應道:“嗯,這次慶王黨和康王黨合力扳倒寧王的,雖然是王爺您在背後一手推波助瀾,但寧王應該還沒把主要仇恨記在您的身上。”
頓了一會兒,韓林迷惑問道:“可是,誰要謀害王妃呢?眾位王爺雖然一直對瑄王府虎視眈眈,但是,他們從來不敢對府內動任何手腳。”
百裏騅雙手負後邁步沉思,許久,凝重囑咐:“此事不必張揚,尤其不能讓王妃知道,你派人對每個下人逐一審問,務必要揪出背後的幕後黑手。”
“是!”韓林連忙應聲。
頓了一會兒,百裏騅慎重說道:“府內的飲食,包括水源必須清查一遍,王妃的膳食裏絕對不能再出現任何問題。”
“是!”韓林鄭重應聲,頓了頓,他再輕聲念道,“王爺,還有一事。屬下正想抓拿那眼線,在這之前他自個服毒身亡了。”
百裏騅眸底浮起意料之色,秘笑不語。
躲在某處的木晨兒微微吃了一驚,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靠著假山緩緩蹲下去。誰?是誰非要把自己置於死地?是百裏騅的政敵?不,據韓林的說法,他們是不敢直接往瑄王府裏頭動心思的。那麽……還是潛藏在將軍府背後那個人嗎?
“我到底得罪了誰?”木晨兒惶惶不安默念。瑄王府已經不安全了,看來必須得趕緊離開,而且,務必走得不留痕跡,否則,那賊人一定會緊隨尾後的。
百裏騅回到房間就看見木晨兒蜷縮在被窩裏,他走過去坐到床邊輕聲問:“天還沒黑了,怎麽就睡呢?”
木晨兒扭頭看了看深邃的他,輕聲問道:“百裏騅,你說,人是不是都怕死的?”
百裏騅輕眨看了看她帶有一絲忐忑不安的樣子,心念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端倪?他微微一笑,輕撫她的發鬢沉聲道:“怕死是人的本能,若沒有超越生死的理由,誰能坦然直麵死亡?”
“嗯。”木晨兒輕輕應了聲,再試探問道,“那……人在受到死亡要挾的時候,可不可以做一點壞事?”
“嗯?”百裏騅稍稍俯下 身去,凝視著她若有所思的烏眸,好奇問道,“做什麽壞事?”
“就是……”木晨兒抿了抿唇,帶著幾分心虛不看他,笑笑說,“偷偷地向某人借點小錢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某人不缺錢的!”她連忙申明了句。
百裏騅沉沉點頭,再靠近一點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低喃:“那個怕死的人想躲到哪裏去?”
木晨兒縮了縮眸光,白瞪了他一眼問:“你盯著我幹嘛?我又不是那個怕死的人,我怎麽知道她會躲到哪裏去?”
“晨兒……”百裏騅沉沉輕喊了聲,把手撫在她的側腦。
木晨兒心頭微怯,睜大雙眼悻悻地看著他,莫名的情愫如同波浪般一股一股襲上心頭。她下意識把手摸到自己的胸口,摸到和離書的位置,但似乎還沒能控製這種心跳加速、四肢發軟的感覺。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撫著她臉上的紅 暈,呢喃道:“莫怕,這裏……”
“王爺……”跑進來的韓林看見這個情況,猛然把含在嘴裏的話噎回去了,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 頭。
該死的,打破了大好良辰美景!百裏騅稍稍沉了眸色,冷聲道:“不知道敲門嗎?”
“是……”韓林本能地應了聲,機械轉身走去,走到門邊他才敲了敲門,喊道,“王爺,卑職有要事稟報!”
“……”百裏騅驟然滿臉黑線。
木晨兒恢複了力氣,忙推了他一把。
百裏騅無奈,坐直身子,沉聲問:“何事?”
仍站在門口處的韓林小心翼翼說道:“回王爺,陛下來了口諭,穆公子初初回到葉城,府邸尚未建好,他是男子不便留在宮中。所以,安排穆公子暫住瑄王府,請王爺您好生招待。”
百裏騅眸色沈靜,沒有說話。
門外的韓林頓了一會兒,緊接著道:“而且,陛下還讓大將軍府的鍾公子陪同著穆公子一同入住王府。”
百裏騅眸色微沉,仍舊沒有說話。
“……”木晨兒倒是抹了一把冷汗,小偷大盜都住進來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門外的韓林猶豫了一會兒,再揚聲道:“王爺,鍾公子與穆公子已經到府了。”
百裏騅沉沉吸了一口氣,再側頭看了看木晨兒笑問:“晨兒,要隨我一起出去看看他們麽?”
木晨兒忙搖搖頭說:“不要。”
她早就發誓了,再也不要跟這個時空的男人打交道。對他們,避之則吉。尤其是那些,明明是大老板卻一臉不知廉恥喊沒錢開飯的盜賊!
百裏騅給她掖了掖被子微笑道:“你在這歇著,我去應酬他們。”
“嗯。”木晨兒隨意應了聲。
百裏騅來到大廳,看了看正在品茗的兩個人,醞釀了一下情緒,再走進去沉聲笑道:“穆公子、鍾公子,怠慢了,請見諒。”
穆乃遺忙站起來,拱手笑道:“是乃遺打擾了,日後還望瑄王多多關照。”
百裏騅暗撩了鍾逸軒一眼,看似平淡的眸底如深不見底的大海暗湧流動,他再看向穆乃遺又是一番斟酌,淡然微笑平手引請說道:“現在正準備晚宴給兩位洗塵,空閑著,兩位倒不如隨本王到西廂看一下那邊的廂房是否合適,不滿意的,本王再讓人拾掇一下。”
“有勞王爺了。”穆乃遺微笑點頭走去。
“穆公子請。”韓林走在前邊開路。
鍾逸軒走到百裏騅身邊,刻意停了停腳步,眸底悠然的亮色微斂成鋒,若有意味淺笑道:“瑄王,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百裏騅沒有看他,淡然笑道:“鍾公子是奉命來給穆公子做伴的,本王哪敢有不歡迎之意?”
“如此便好。”鍾逸軒淺作低笑與百裏騅擦肩而過,眸底瞬間閃過一絲凜然的殺氣,但很快蕩然無存。
仍停留在原地的百裏騅忽然冷沉道:“本王聽說,在倒下寧王一事上,鍾公子費了不少心思。本王原以為,鍾公子跟寧皇叔同舟共濟,沒想到,在背後捅他一刀的是你。”
鍾逸軒走到屋簷外,迎上陽光,睫毛的影子落在眼波處,正好擋住了他悠然中的冷意,低低淺笑:“在下隻是捅了一刀,瑄王可是捅了很多刀,在下隻是略盡綿力而已,哪及瑄王處處機關算盡?”
百裏騅輕彎嘴角淡笑道:“鍾公子過謙了,看來,你的身份比表麵的複雜多了。”
鍾逸軒輕嗤一聲,稍稍扭頭向後看了百裏騅,淺笑道:“彼此彼此,王爺背後的身份更有趣。小心保密哦,否則,會惹大 麻煩。”
“還望鍾公子,高抬貴手。”百裏騅陰柔笑道。
自從鍾逸軒住進王府後,木晨兒感覺出外逛街特別的身心愉快,因為不會碰上一些影響食欲的人。為了籌措路費,她不敢對自己的工作有所懈怠,早早就帶著明依外出跟幾對打算成親的新人商談了些事宜。
回程時經過一山坳,木晨兒無意間瞧見了崖邊的冰糖草,驚喜道:“這裏竟然有冰糖草,明依我們把它帶回去吧!”說著,她便興致勃勃跑了過去。
明依看著蹲在懸崖邊挖草的木晨兒,眼前的景物緩慢凝聚成一個點落在她的背影上,聽見她不停呼喚自己的名字,明依慢步走過去,緩緩提起手來靠近木晨兒的後背。
“明依……”木晨兒恰好轉過頭來,明依忙把手轉落她的手臂上 將她攙扶起來說:“小姐,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去吧。萬一出了什麽事,大將軍和王爺肯定會怪責奴婢的。”
木晨兒低頭看了看這棵冰糖草,要是把它帶回去,那個小氣的百裏騅肯定又會說玷汙了他的王府,罷了,還是讓它在這裏繼續繁衍吧。
明依挽著木晨兒的手走去,沉默了一陣子,她忽而輕聲問道:“小姐,從前的事情,你還沒有想起來嗎?”
“想它作甚?”木晨兒納悶反問,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誰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可是又怕知道了更加死無藏身之地。正所謂,知得越多死得越快,不愉快的事情,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
明依看了看木晨兒悠然的樣子,嘴巴蠢動,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噎了下來。
“王妃。”
回到王府,側邊回廊處突然傳來一個溫文的聲音。木晨兒止了止腳步,扭頭看去,看見穆乃遺沿著回廊往這邊走來,她輕彎嘴角淡笑說:“穆公子,有何事?”
穆乃遺迎上來,溫雅笑道:“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來了王府多日,並未見到王妃,難得遇上了,特意打個招呼。乃遺在府上打擾了。”
木晨兒不以為然笑笑說:“這話你跟百裏騅說便可,反正你吃的喝的都不是我的。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得先回房間了,王爺不喜歡我在這逗留太久。”
“為何?”穆乃遺好奇問道。
“這個嘛……”木晨兒抿唇笑笑道,“你還是問王爺吧,他那人專製,什麽都是他說了算,我隻是一小女子,不敢多言。”
穆乃遺稍作低想,略帶抱歉問道:“莫非,與在下貿然到此打擾有關?”
“當然不是,那隻是我跟王爺的恩怨罷了。”木晨兒淡笑說。
“恩怨?”穆乃遺越發的納悶。
木晨兒眨了眨眼眸,微笑說:“在這裏站著怪累的,要不,我們到房間裏慢慢聊?”
“到房間?”穆乃遺微吃一驚,臉頰微微泛紅,忙擺手說道,“王妃,這於禮不合!”
“……”木晨兒汗顏——想哪去呢?若不是看在你是這裏唯一一個慷慨大方的人份上,才不要跟你說話了。
她咧起嘴角微笑道:“打開房門說話,光明磊落,沒有什麽於禮不合的,難不成,穆公子想別處去呢?”
“……”穆乃遺臉色微窘,忙搖搖頭,怪不好意思笑道,“當然不是。”
明依輕輕吐了一口氣,這主子終日往大街上跑就算了,現在還把男子找到自己的閨房,這樣成何體統?
“走吧。”木晨兒微微一笑,踏著熟悉的地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木晨兒打開茶壺看了一下,再向明依招手說:“明依,打一壺茶過來,順便吩咐廚房準備些點心。”
“是。”明依應了聲,端著茶壺向外走去,她又不安地扭頭看了一眼木晨兒。
明依出去後,穆乃遺稍帶局促坐到木晨兒的對麵,苦澀笑問:“王妃讓乃遺到這來,有何事?”
木晨兒白了一眼他蠢蠢欲逃的樣子,吐了一口悶氣,笑笑道:“我不吃人的,你不用害怕。”
穆乃遺略帶點局促笑笑道:“王妃見笑了。”
木晨兒抓過一個雪梨,咬了一口,再看向他說:“聽說你是巫族的唯一後人,巫族是幹什麽的?”
“占卜星相罷了。”穆乃遺溫雅笑道。
木晨兒興致勃勃看著他說:“可是,我聽百裏騅說,你可以看穿人的靈魂,這是真的嗎?你能看到鬼嗎?是左眼見到鬼,還是右眼見到鬼?”
穆乃遺聽見她的話,不覺低笑,再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鬼,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
木晨兒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她側目扯了扯嘴角問:“幹嘛眼巴巴的看著我?”
“你很特別。”穆乃遺凝視著她說。
“嗬嗬……”木晨兒輕扯嘴角苦澀笑笑,糟了,該不會引狼入室了吧?
沉默了一陣子,穆乃遺才溫聲道:“你,似乎不是你。”
木晨兒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他問:“什麽意思?”
穆乃遺輕彎嘴角溫婉笑道:“初次見王妃的時候,在下已經察覺,王妃的靈魂似乎不屬於這身體。”
“……”木晨兒微吃一驚,訝然看著他問,“你……真的看得出來?所以……那時候你才特意留下來接近我?”
穆乃遺溫婉笑道:“那晚在下的確在等人,但是,王妃的特別,才讓乃遺故意親近,還望王妃莫見怪。”
木晨兒稍帶激動站起來,巴巴地看著他問:“你知道我從哪裏來麽?你能送我回去麽?”
穆乃遺搖搖頭,溫婉解釋:“乃遺並不知道此刻的你來自哪裏,但是,初次看到你的時候,微吃了一驚,看你的麵相應該早已香消玉殞,然而,你卻依舊安然活著。所以,乃遺才揣摩,你已非原本的你。”
“喔……”木晨兒應了聲,稍帶失落坐下來,本以為能回去了,結果隻是竹籃打水。
頓了一會兒,木晨兒又咧起嘴角試探問道:“穆公子算命那麽厲害,要不看一下,現在的我能活多長?”
穆乃遺溫婉一笑,慎重道:“王妃,真要知道嗎?”
木晨兒稍稍沉下臉來說:“你可不要跟我說什麽天機不可泄露的,我不吃這一套。”
穆乃遺略帶凝重道:“王妃,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
木晨兒聽到他這句話,忽感心頭拔涼拔涼的,聽他的語氣,莫非又是紅顏薄命?她咬了咬牙,懇切點點頭說:“你說吧,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你盡管說。”
穆乃遺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王妃……王妃最多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這身體就回歸到它原本的命途。”
“……”木晨兒還是被狠狠的雷擊了一下,不到三個月嗎?紅顏薄命罷了,也不至於這麽薄吧?
她蹙了蹙眉心,聲線有幾分顫抖問:“我……是怎麽死的?”
穆乃遺搖搖頭說:“乃遺並不知道。”
木晨兒默默低下頭去,還能是怎麽死的,不是被毒死就是被黑衣人直接分屍,前幾次是僥幸活命,難保之後不會遭人暗算。
就得不到三個月的性命,能幹點什麽呢?木晨兒輕輕緊握發抖的手心,人,不管死了多少次,還是怕死的,正如痛覺是不能習慣的,怕死的本能更加不會丟失。
“王妃……”穆乃遺見她臉色微白,試探喊了聲。他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她,但是,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告訴她,好像背後有什麽在驅使著一樣。
木晨兒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他。
穆乃遺稍帶抱歉道:“對不起,乃遺不應該……”
“我,不相信命。”木晨兒咬牙切齒道。
穆乃遺愣了一下,抬頭看她。
木晨兒輕彎嘴角,笑笑道:“我才不會屈服,你不是說我這具身體早就該死了嗎?可我還活著,三個月後,也一樣,我一定還活著,而且,我還是我!”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底氣來說這番話,但是,她不想在敗給命運之前,首先敗給自己。
穆乃遺微微一愣,看了她良久,才緩緩勾起一抹笑弧。似乎,就是為了等待她這份傲氣,才把事情告訴她的。等待一個改變命運的人,敢改變命運的人。
“但是……”木晨兒忽然來了一個轉折點。
穆乃遺忙注視著她的目光。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說:“前提是,你得借錢給我花!”
穆乃遺扯了扯嘴角,輕作點頭微笑說:“嗯,是乃遺讓王妃虛驚,定當賠禮道歉。”
“嗯。”木晨兒一臉孺子可教點點頭,現在看了一下,就這個穆乃遺尚可給她欺負了。
穆乃遺深深看了她一眼,其實,他還有一件事想告訴她的。事實上,他知道她第二次如何香消玉殞。他能預測到,把匕首刺進她心髒的,是百裏騅。所以,那晚聽見她在鬆樹下那番傲氣凜然的話,再想到她最後的結果,他的心驀然刺痛,便請求入住瑄王府,希望……挽救她的結局,也挽救自己的結局。
一會兒,穆乃遺溫笑道:“那日聽得王妃一曲,至今難忘。王妃琴藝了得,會棋藝如何?”
木晨兒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最討厭別人玩自己的短處挖。她一副神色傲慢點點頭說:“本王妃乃葉城第一才女,區區琴棋書畫不看在眼裏。穆公子要跟我切磋棋藝嗎?可以。”
穆乃遺輕揚嘴角一笑。
他正欲說話,木晨兒連忙打斷他的話說:“但是,那種隻得黑白色的棋,我已經看膩了,它隻供兩個人玩,不好。我現在正在研究一種四種顏色,而且是老少鹹宜的棋藝,這種棋可供四個人同趣,而且不分年齡大小、智慧高低,趣味十足。”
“喔?”穆乃遺興致勃勃問道,“那是怎麽棋?”
木晨兒咧起嘴角,詭秘笑笑說:“飛行棋!”
“妃行棋?”穆乃遺迷惑重複低念。
“你等會。”木晨兒說著,搬來文房四寶,她攤開一張白紙鋪在桌麵上,拿起毛筆遞給他微笑道,“首先我們得畫個棋譜,你口訴,你來畫。”
“沒有現成的?”穆乃遺納悶問道。
木晨兒理所當然點點頭說:“我還在研究嘛,怎麽可能有現成的呢?這是我特意研究給大人陪小孩子玩的,享受天倫之樂。穆公子不介意出一份力吧?”
穆乃遺忙點點頭說:“當然十分樂意。王妃果然很有智慧和愛意。”
“嗬嗬……”木晨兒笑笑不說話,無恥地偷走別人的發明專利,還是低調的好。
百裏騅回到房間,臉色就沉了。
看見某男的坐在桌子前專心致誌地畫些什麽,某女站在他身旁指手畫腳,看上去,兩人其樂融融,還不時“眉目傳情”!
雖然明依在一旁侍候著,說不上孤男寡女,但是,這也實在太可恨了,她竟然把男人招回二人的房間!
“咳!”百裏騅輕咳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木晨兒和穆乃遺愣了一下,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王爺。”憂心了一整天的明依忙上前來欠身作拜。
百裏騅咬牙切齒微微一笑,上前笑問:“你們在忙什麽呢?”,話罷,他再暗地恨恨地剜了木晨兒一眼。
穆乃遺忙擱下手中的毛筆,站起來微笑說:“王妃別出心裁,想了一個可供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的棋子遊戲,我們正在研究基本棋譜路線。”
百裏騅大度地笑了笑,看向木晨兒淡然笑道:“晨兒就喜歡一些特別的玩意,讓穆公子見笑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天色不早了,這事不忙,穆公子還是先用餐吧。”
“乃遺先行告退。”穆乃遺察覺到些許火藥的味道,見勢不妙,忙拜了拜轉身向外走去。
待穆乃遺走遠後,百裏騅語氣冷沉道:“明依,出去,關門。”
明依忐忑不安地看了看自家主子,然後應了聲轉身出去。
木晨兒也察覺到他隱隱躍怒的氣息了,她下意識倒退半步,輕扯嘴角微笑問:“你……被你的那些叔叔哥哥欺負呢?”
百裏騅輕彎嘴角冷冷一笑,幾乎是一步,以閃電的姿勢來到她的跟前。
“……”木晨兒心髒無力地顫抖了一下,差點沒驚喊出來,正欲倒退,卻已被他死死挽住了後腰。
“百裏騅,你幹什麽?”木晨兒擰緊眉頭掙紮了一下,不悅低念,“你弄得我好痛”
百裏騅稍稍鬆了力度,盯著她冷聲問道:“誰允許你把男人帶到這來呢?嗯?”
木晨兒眨了眨眼眸,理所當然說:“這房間,我占一半,我當然有權力帶朋友進來。”
“所以你就明張目膽地把野男人帶進來?”百裏騅氣急敗壞責備。
木晨兒不爽反駁:“什麽野男人?你不要說得那麽難聽!他不是你的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