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下賭注
“下那麽大的賭注，你不怕到時候輸了全部？”若明璽站在一邊，看著正在做熱身運動的韓少寅，笑著問道。
韓少寅放鬆腿部和手部，注視著前方，說道：“如果他能說服小豬參加，賭上一把算什麽？”
“你難道不怕他用非常辦法來說服落落，讓她參加世紀新娘嗎？”若明璽斜看韓少寅，卻不見一絲擔憂的神色。
韓少寅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了看天，然後看向若明璽，神色凝重地說道：“其實我知道，小豬一定會參加。”
“就算她不願意，別人不見得會讓她如願。”韓少寅的情緒變得沉重起來，“康璟華一定會借著這次機會大肆炫耀，陶也然也不會輕易放手。就連賴賴，最後也會勸小豬參加，或者，我也會勸她參加…”
若明璽忽然笑不出來了：“明知道會這樣，那你為什麽還要答應陶也然？你知不知道這次比賽…”他戛然止住。
韓少寅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答應，那麽我已經輸了她。就算最後我真的輸了，至少我努力過了…”
看著韓少寅蹲下身來做起跑的準備，若明璽咬咬唇角，而後說道：“我們先來打個賭。”
韓少寅停下來看著主意百出的若明璽，問道：“賭什麽，怎麽賭？”
“賭世紀新娘選拔賽誰會贏，兩圈，誰先到誰贏。”說著，若明璽便撥開長腿往前跑去。
半秒後，韓少寅急追而上。
兩個耀眼的翩躚少年在夕陽下追逐，所到之處留下魅影，足以炫目眾人的心。若是敵，最後的結果不可想象，而是友，必是合歡的結局。一場角逐的開始，往往帶著未知的猜疑。
兩圈之後，兩個人回到起始位置。若明璽先到一步。相視一笑，雙雙倒在綠茵場上，喘著粗氣望著火燒的天空。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保護落落嗎？”若明璽忽然問道。
韓少寅用手枕著腦袋，望著無盡的天空，道：“不知道。但是在你們身上肯定有解不開的聯係。”
若明璽閉上雙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往日的一幕幕一點點地劃開，好像幻燈片一般。他帶著回味的聲音傳來：“在我的心裏，落落就像天使一樣。”
“每次，隻要遇上挫折或者不如意的事情，我都會想起年幼時候最後看到的那張笑臉。”若明璽嘴角泛著笑意，“一個小男孩快要餓死了，是穿著公主裙的落落端了食物給他，那一刻，我真想相信媽媽口中的天使真的尋在。”
韓少寅看向他：“你這樣護著落落是報答？”
若明璽搖搖頭，睜開雙眼，說道：“落落不知道的是，後來小男孩還是死了，在一個淒涼的雨夜，死的時候，嘴裏一直喊著‘姐姐’…從那一刻開始，原來那個天真的我徹底死去了…”他的眼眸頓時變得悠遠起來。
韓少寅一下子愣住了，一份心痛湧上來，靜也是這樣淒涼地在雨夜死去，在他的懷中，嘴裏叫著他和賴賴的名字。
若明璽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眶中的血絲若隱若現，揚著一抹笑，說道：“那個賭約還沒有結束。你賭誰贏？”
見他不願再多說，韓少寅也就沒再問，苦笑著道：“在我的心裏，隻有千音才配的上世紀新娘。”
“剛剛我先你一步起跑，我先你一步到，扯平了。”若明璽跳著起身，自信地笑道，“那麽，我們都贏了。”
見若明璽忽然又回到孩子一般的任性，韓少寅也起身，問道：“你也賭千音贏？”
迎著夕陽的那一抹修長的影回頭，慎重地說道：
“不，我賭你贏。”
韓少，我們都會贏。
***
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陶也然情緒煩亂地放下手中的電話，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想著要不要開口，怎麽開口。陶也勤推著輪椅，麵帶猶豫著過來。
看了看滿屋子的百合，陶也勤湊近了陶也然一些，問道：“和千音鬧矛盾了嗎？”
陶也然沒有反應，忽然又抬頭看著陶也勤，問道：“明明就是她的不是，為什麽非要我先道歉，她才會說對不起？”
如果她肯打個電話給他，好好地道一個歉，那他一定會原諒的，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陶也然他不會為別人的錯誤埋單。可是接連兩天不見她人影不止，連個電話也沒有。
陶也勤按著他的手臂，柔聲安慰道：“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該讓著她一點…”
“可是靜就不會！”陶也然煩躁地起身，取過茶幾上盛開的一枝金百合，“靜就不需要我來哄，千音為什麽就不能像靜那樣善解人意一點？”
弟弟的話讓陶也勤幾乎僵在原地——每一次他和女朋友鬧不開心，他都指責對方這點不如靜，那點不如靜，她這個姐姐幾乎不確定自己的弟弟到底是在和若千音談戀愛 ，還是和靜的影子談戀愛。
初見若千音，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尤其是那一股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仙子氣息讓她不由一震，仿佛當初的靜回來了。
“小然，”陶也勤覺得那樣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好，“你不能總是拿千音和靜想比，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根本就…”
陶也勤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陶也然大聲地打斷：“我沒有比！隻是千音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是她的男朋友，也沒有想過如何做好一個女朋友該做的！”
“我幾乎是在討好她。”陶也然情緒高漲起來，“她喜歡花，喜歡詩歌，喜歡散步，喜歡安靜，好，我讓自己去喜歡她喜歡的東西，找很多她喜歡的話題，陪她安靜地坐在圖書館，陪她靜靜地散步，可是她呢？”陶也然忽然苦笑一聲，眼眸裏都是對自己的鄙視。
陶也勤咬咬唇角，想說什麽，又不敢說，怕刺激了陶也然。
“和我交往以來，她都不曾想對韓少寅他們笑那樣給我一個舒心的笑。”陶也然把自己扔在沙發上，“她甚至寧願跟他們一起傻笑，也不願給我一個真正開心的笑…不是都說女孩子一旦戀愛就會舍不得離開自己的戀人嗎？可是我怎麽覺得她和她那些朋友粘得越來越近，而和我呢，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