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品嚐苦痛
若千音看起來精神很好,韓少寅這才鬆了口氣。
五月的天,電閃雷鳴。十二點了,韓少寅還是陪在她的床邊,讓若千音打心眼裏感動。
剛剛被爾言初罵了一通,可是若千音的心裏還是覺得暖暖的。
韓少寅坐在床邊為她削蘋果,然後遞給她:“喏,小豬。”他笑笑,像個漂亮到晃眼的SD娃娃。
“哥哥,再吃我就真的成豬了…”若千音拉著臉,可還是接過了蘋果。
韓少寅收好水果刀,笑道:“那我不就成了養豬專業戶了?”
若千音被逗笑了。和韓少寅在一起,她總是感覺那樣輕鬆,仿佛一看他的笑容就被好情緒包圍了起來。
就在這時,若千音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來電顯示,若千音的笑容便沉了下來。韓少寅起身將垃圾拿了出去。
剛按下接聽鍵,陶也然的聲音便急促地傳來了:“千音,你睡了嗎?”
“恩。”若千音點頭道。
“可不可以陪我說說話?”陶也然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怎麽了?”若千音明顯感覺他的情緒不對,便關心地問道。
陶也然放下手中的酒,帶著醉意問道:“千音,你會離開我嗎?”
若千音一怔,不明白陶也然為什麽會忽然這麽問。
“如果…我說如果,千音…”陶也然抵抗著體內的醉蟲,“要是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離開我嗎?”
若千音隱隱感覺不對勁。都說酒後吐真言,那麽,陶也然的話是真的嗎?
“千音?”陶也然顯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很晚了,你早點睡吧。”若千音不願意做回答,隻得掛斷電話,然後直接關機,丟在床頭。看向窗外,閃電連續不斷,雷聲接二連三。她知道,今晚又要無眠了。
欺騙,在若千音的心裏,和背叛的罪一樣。
韓少寅端了藥和水進來,看了看桌上的手機,心中亦是帶些不快。
“喝完藥就睡吧。”韓少寅遞給她。
若千音乖乖地吃完藥,然後看著細心的韓少寅,問道:“哥哥,你永遠都不會騙我,對不對?”
韓少寅愣住,忘記了手上的動作。是不是那個電話裏說了什麽?
“哥哥?”若千音推推他的手臂,忽然提緊了心。
韓少寅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隨後看著若千音,低聲問道:“你怎麽會忽然問這些?”
若千音搖搖頭,收回自己的手,看向窗外,低低的聲音傳來:“別人都說,怕雷是因為心中缺少安全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缺少安全感了…”若千音轉而看著韓少寅,接著說道,“我一直不敢太信賴一個人,有時候寧願對著花花草草說心事,也不願跟朋友說心裏話…”
“我不是不信任你們,隻是…”若千音低下頭,“我不確定在最後誰會在我的身邊。諾一直說我是一隻渴望飛翔的鳥,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韓少寅沒有了微笑,隻是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眸,帶著一絲不安問道:“如果最後你發現你信任的人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隱埋一些事情,你會怎麽樣?”
若千音咬咬唇,篤定地說道:“我無法原諒欺騙我的人。”
韓少寅的心一沉,不安開始擴散開來。如果她知道了一切,那是不是同樣不會原諒他?
藥裏帶著安眠成分,和韓少寅說了會話,若千音便沉沉睡去。而韓少寅靠著床沿坐在地上,對著閃電一杯一杯地飲酒——如果到最後,不能換來原諒,怎麽辦?
***
她不知道為什麽韓少寅會忽然說這些話。
大病初愈,心情原本是好的。賴文旭和她一起去學校,一路上有說有笑,讓她感覺又回到了以前。可是當她們笑著走進教室的時候,那些冷漠到極致的話頃刻冰涼了她整顆心。
“我照顧她,是因為可憐她。”
韓少寅的臉上不帶一絲情感,陌生得讓周圍的人感到害怕。而他身邊的康璟華卻得意地看著站在門口的若千音,挑著眉,像是在挑釁一般。
若千音的雙手抓緊了門,才不至於讓自己摔倒。韓少寅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直逼她的心髒。明明他們相處得如此融洽,為什麽韓少寅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她?
賴文旭一聽這話,驟然奔向前去,緊緊地抓住韓少寅的衣領,怒吼道:“你這個笨蛋在說什麽!”
韓少寅暗自咬緊了牙,慢慢地將賴文旭的手鬆開,目光直視若千音,眼眶中的那一絲血紅拚命地掩飾心底的疼痛。
“隻身來到江都,人又那麽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在帝江生存。要不是看她可憐,我才不會碰這燙手的山芋。”韓少寅努力忍住聲音帶著的那一份顫抖,假裝冷漠,卻還是要靠轉身才能做到。
“科科成績亮紅燈不說,還不學無術。她怎麽配做我韓少寅的同桌?”韓少寅握緊了拳頭,“賴賴你最好也離她遠一點,否則你也會被她影響。”
對不起,小豬,說著最毒的話,我不得不這麽做,要是我不這樣做的話,你在帝江該怎麽生存下去?我不能讓你離開我,要是你離開江都,我真的沒有把握找到你…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韓少寅心疼地抱歉。
從康璟華用若千音最深的痛威脅他開始,他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他不能讓康璟華傷害她,也不能讓她走。他承認自己的自私,可是他那樣愛她,他不知道離開她之後,自己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活著。
他,不能用一切的希望做賭注。他怕輸。
眼眶脹痛,蒙上薄霧。她才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傷她的心比父母還重。若千音轉過身去,微仰頭,讓眼淚倒流。她,承受不起這樣的疼痛。
看著背對的兩人,賴文旭氣憤升級,一把拽住康璟華的手腕,恨恨地瞪著她,吼道:“是你逼韓少寅的,是不是?”
康璟華用力掙脫賴文旭的手,揉著發疼的手腕,挑高了細眉,得意道:“韓少說的原本就是事實,他隻是說出了他的心裏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