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護左右
聽著圓舞曲不斷地響著，韓少寅看了看浴室方向，心想有這樣備注的人一定是她極在乎的人，不定有什麽急事。
或者，是爾言初也不一定。韓少寅摁下接聽鍵。
“音音。”若天斐的聲音傳來，有些蒼老。
韓少寅一怔，直覺告訴他，對方是若千音的父親。他忽然自己竟然有些緊張。
那邊的若天斐見這邊久久不出聲，心中不免擔心起來，連喚數聲。
韓少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有些艱難地開口：“您好，若伯伯…”
忽然聽到一個好聽的男孩子的聲音，若天斐著實一怔：“你是？”
“若伯伯，我是千音的朋友韓少寅，千音正在忙，暫時不能接聽您的電話…”韓少寅不覺站起身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起來。他想過多回與她的家人對話，若千音對韓少寅來說就像是一個謎，想要了解她更多，可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望而卻步。
若天斐沒有懷疑什麽，問道：“等她忙完了，記得讓她回個電話給我。”
“恩，好的。”韓少寅點頭應允。原本以為對方很快會掛了電話的，怎料若天斐又開口說話了。
“你和音音很要好吧？”
韓少寅隱隱感覺若天斐有話要說，便承認道：“不瞞您說，若伯伯，千音認我做了幹哥哥。”
若天斐暗暗有些心寬，道：“看來音音在帝江生活得很好。”
還以為女兒獨自在江都生活會變得孤僻，不願交友。她的輔導員多次電訪，說著她在帝江的生活，不在乎成績，隻要她生活得好就好。也聽爾言初說過她在這邊很好，作為父親的他也放心了些。
有些事情還是得留在心裏，送她去江都，本意便是保護她。無論有多大的誤解，都要忍耐。
韓少寅對若千音的身世一直很好奇，可是一直都不敢問。
“能不能冒昧地請你幫我好好照顧音音？”憑著對女兒的信任，若天斐覺得這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韓少寅心中的責任感頓時加強。或者說，得了若千音父親的囑托，讓韓少寅更覺自己肩負重任。
“若伯伯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千音的。”
這話，不僅僅是對若天斐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提醒。
無需若天斐請求，照顧若千音，已經是韓少寅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而這個身份，不僅僅是幹哥哥。
***
若千音擦拭著發從浴室走出來，見著坐在沙發的韓少寅上並不覺得奇怪，隻是轉向冰箱，取出一瓶怡寶，擰開便喝，隨即又取了一瓶，遞給韓少寅，在沙發上坐下來。
若千音剛想往魚缸裏投食，韓少寅喊住了她：“我剛剛已經喂過了。”
放下手中的魚食袋，若千音往那杯碗蓮上噴了些水，臉上依舊平靜如初，仿佛未曾發生先前的那些不愉快。
韓少寅有些擔憂。他寧願她表現出不滿的情緒而不願她如此安靜，他發現就算他再努力，看到的也隻是表麵的若千音，對於她內心的想法，他真的不是很了解。
每一次受委屈，她習慣的都是沉默，他真的不知道等到她忍受不了那一天，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他有些慌亂。
“小豬，剛剛你爸爸打電話來，我幫你接了。”韓少寅扯開話匣。
若千音看著茶幾上的手機，沒說話，臉上也看不出情緒。韓少寅看著她臉上的變化，卻絲毫猜不透她的心思。
“喝了這杯醒酒茶。”韓少寅將茶幾上那杯早已泡好的茶遞給若千音。
若千音隻是順從地接過，放在手心，也沒有說什麽。韓少寅微微歎氣，恨不能多了解一些。
“小豬…”韓少寅挨近了她一些，可是他剛剛靠近，若千音便向一邊移去。韓少寅揚著嘴角苦笑，然後坐回原地。
“若若夾在千千和音音之間，一定很不好過。”
忽然，韓少寅看著缸中的小金魚，微笑著說道。若千音一怔，看著韓少寅，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千千是美女，音音也是美女，你說若若該怎麽辦呢？”韓少寅看著若千音，眉目之間隱藏許些不解的色彩。
若千音看看魚缸裏的三條金魚，然後睜著明淨的眼眸看著韓少寅，期待他的解釋。
韓少寅笑笑，溫暖慢慢散開。
“好事有時候要成雙的。”韓少寅的指尖滑過嘴角，狹長的眼眸停在若千音的身上，一語雙關。
若千音低下了眼眸，隨後抬起來看著韓少寅，輕輕開口道：“其實你不用刻意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很好。”
隻是她心裏翻著五味瓶，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原本的生活在那一刻被徹底打破，在浴缸裏，閉上雙眼，看到的全是眾目睽睽之下尷尬的場麵。
韓少寅揚著嘴角，注視著若千音。若千音飲一口茶，然後看著韓少寅，說道：“我不想被關注，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在帝江的生活。”
韓少寅點點頭：“我知道，請原諒我不能給你這樣的環境…”
“不要總是說對不起好嗎？”若千音心中浮生歉意，韓少寅給她的，已經夠多夠多了，“韓少，你給我已經夠多了。”
“和我心裏想要給你的，還差很遠…”說這話的時候，韓少寅的聲音忽然大不起來，好像這句話說出來，沒有任何說服力。
她已經足夠困惱，他怎麽忍心增加她的煩惱？他怕，這話說出來讓她聽去，會讓她忍不住逃脫。那麽，做再多也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
“什麽？”若千音蹙眉。
韓少寅搖搖頭，認真地說道：“答應我，小豬，記住我永遠在你的身後守護你，無論遇見什麽，我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若千音愣愣地看著韓少寅，心跳忽然加速。
“你要記住，我是你的哥哥，永遠守護在你的左右。”
看她受驚的表情，韓少寅終究還是用哥哥的身份遮掩了所有的一切。她可以和爾言初交好，那麽他同樣可以給她一份讓人心安的感情，就算她誤會，也沒有關係，留在她的身邊就好。
我永遠，守護在你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