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曾後悔

  “再無牽扯？”霍頃瀾眸底血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切齒的意味：“我告訴你鬱百歲，你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目光下移，落到她凸起的小腹上，眼底閃過痛苦之色，手上的力道緩了緩，他低下聲氣道：“聽我的，打掉這個孩子。” 隻要牽扯到孩子，鬱百歲可以一秒內化身戰士。 她低頭狠狠咬上他的手臂，待他吃痛收回，她則快速縮進床角，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你休想。” “我不信你心中真的沒有我了。隻要你打掉這個孩子，徹底斷了和楚捭闔以及皇帝之間的牽扯，我會不計前嫌接納你，如果留下他，這會是我們之間的疤，一輩子的芥蒂！” 鬱百歲簡直要笑出聲：“不計前嫌接納我，侯爺好大的度量！那許棠雲呢？許棠雲腹中的孩子呢？” 借著幽暗的月色，隻見霍頃瀾臉色一僵。 “侯爺若是想娥皇女英，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鬱百歲忽然軟下生氣：“如果我打掉孩子，你能現在就帶我走嗎？放棄一切榮華利祿，就我們倆，到天涯海角？” 霍頃瀾動了動唇，說的有幾分艱澀：“給我時間……” 果然啊。 鬱百歲的目光寸寸涼了下去，“這世上多的是時間也成就不了的姻緣，錯過了一瞬，就是錯過了一生。” 話落單手指向門窗：“你走吧，就當你今晚從沒來過。” 霍頃瀾並不動，隻沉沉盯著她，像要把她看穿：“鬱百歲，你能這麽決絕的拋棄舊情，是因為已經愛上皇帝了吧。” 鬱百歲一怔，忽然想起那日鹹福宮前漫天風雪中向她走來的身影。 她抬眼冷聲道：“這和侯爺無關吧。” “好。”霍頃瀾後退了一步：“我再問你最後一句，背叛我們的感情，你可曾後悔過？” “我也重複最後一遍。”她目光灼灼，裏麵像跳動著兩簇火焰：“我從未背叛，也從未負過你。你口口聲聲把心給了我，但別人編個故事拿點證據就能把我從你心裏打倒，我要你這心有何用？雖然真相如何已不重要，但汙水汙名我不想擔，如令堂所言，我總要對得起鬱家的教養。以侯爺的睿智決斷，這事調查起來其實不難，您之前隻是一葉障目罷了。” 最後，她看著霍頃瀾的眼，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堅定：“我不後悔，永遠也不會後悔。” …… 霍頃瀾走了，鬱百歲回過神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真是瘋了，今夜隻要稍有差池，二人都會命喪於此。 所幸，應該沒什麽人注意到。 她不知道的是，霍頃瀾前腳剛從甘泉宮離開，夜色隱蔽處就有兩道身影前後隱去。 一往飛鸞宮，一往含章殿。 …… 飛鸞宮。 待稟報的人退下，許貴妃對著銅鏡兀自一笑：“鬱百歲呀鬱百歲，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掌事宮女惜蓉欲言又止道：“娘娘，真要那麽做嗎？都郢候再怎麽說如今也是咱們王府的姑爺，如果讓二小姐知道……” “我那好二妹心裏但凡有我這個姐姐半分，又怎麽會把鬱百歲推進宮。”許貴妃徐徐歎了口氣：“父王從小就教導過我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