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同生共死
兩人又一輪激戰開始，無名雖沒有兵器卻內力驚人，這次莫離的每一劍他都不躲閃，而是整個內力附體，如同刀槍不入一般。莫離也是錯愕不已，從未想過內功修為也可以達到如此境界，真可謂出神入化。
“年輕人你省些力氣束手就擒吧！”無名說道：“我真是不忍傷了你！”
“前輩出手吧，今天隻要我不死就不會善罷甘休！”莫離明知敵不過，情願玉石俱焚也不願全身而退。
果然無名開始還手，其招式詭異莫變，沒有套路可尋，無章法可覓，莫離吃力的應招，無名卻還未發力。
我看得冷汗淋漓，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看著一招勝過一招，莫離就要避之不及，我緊張的神經都快要繃斷，我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下。司空幽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
“不要……”我失控般淒厲的嘶喊，不顧司空緊緊將我抓控在手中，拚了命般的掙紮著。
就在與此同時，無名一記過風掌，力道與威力並重，不再手下留情，渾厚的內力瞬間迸發。莫離已經節節敗退，更是無力招架這突然致命的一擊，這一掌毫無保留的擊在莫離的胸口，瞬間莫離被震出五米開外，單膝跪倒雙手撐地，劍也被甩落一旁。莫離的身體顫顫巍巍，似是隨時的可能倒地不起。可是他卻撐住了，緩緩的抬起頭來，一道鮮血從鼻腔直穿而下，隨即滿口的血猛然的噴濺而出，地上星星點點猩紅一片。
“莫……”我的心瞬間炸裂，想叫他卻隻發出一個字，便被逆流而上的血液衝破口鼻，濺灑一地。我頓覺全身無力，灘軟著下滑
“暮邪……”司空慌亂的扶我，一把沒抓住，我便灘坐到了地上。司空邊拉拽著我問：“你怎麽樣……我們回房去！”
“不……不……我不走……不走！”我無力的抗爭著，眼睛依舊看向莫離。
“暮邪……暮邪……”莫離滿嘴是血的叫著我，那聲音氣若遊絲。他顫抖一般的搖著頭：“你不要有事……我這就帶你走……”
說著莫離摸起劍支撐著，緩慢的站立起來，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心痛絕望的搖頭，看著一邊的金久和守衛又慢慢向莫離聚集。
“交給你們了，別給弄死了！”無名說著轉身，守衛立即讓出一條路來，無名雙手背後大步離開，還不忘丟下一句：“我要的人來了記得通知我……”
無名一走，司空對金久做了個橫刀抹脖的動作，金久點頭會意，一招手全部一湧而上堵殺莫離。
我覺得自己瞬間淪陷，仿佛一腳踏入萬丈懸崖，突然的失去重心，跌落向無邊的縹緲虛幻，心裏所以的支撐一根一根垮塌。嗜血的殺戮聲，痛呼聲，刀劍在肢體間遊走的放血聲，呻吟聲，一片混亂交織的聲音充斥著我滿耳朵，每一刀的割破聲，我都感覺是傷在了莫離身上，我已經失去直視的勇氣。
司空一把將我橫抱起，我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略感意外的看向我，我衝他勾唇一笑，心想著索性今天就來個魚死網破！
“不如給他個痛快！我笑看著司空。
司空狐疑的看著我，似乎在猜測著我居心為何。
“吻我如何！”盡管嘴角還留有血跡，我也管不了那麽多。
司空訝異，轉而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等他過多的反應我便把嘴湊近他，或許今天的我賦予了蠱惑的魔力，我看到司空眼裏明明有懷疑，但他還是吻了我，我極盡所能的想把這個吻延長，盡管我的吻技很拙劣，但似乎不影響司空的投入。
一聲低沉的嘶吼，我聽見痛苦的呻吟聲，那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我再也無法忍受的推開了司空，我轉頭，一把劍破胸而出，插在莫離的心區，我不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麽。我的腦子轟然一片空白，三秒與這個世界失聯。直到莫離一回手，迅速一劍了結掉身後重傷的金久，我才從他染血的臉龐中回過心神。
司空搖晃了一下身體，立即將我放下，一隻手按著額頭，使勁搖晃了一下頭，可是根本沒有用，他驚駭的看著我。我知道藥效在發揮，白俏俏的迷藥果然在關鍵時候幫了我的大忙。
“你……你……”司空指著我的手突然無力的垂下，整個人一瞬間如同被抽去了氣力，軟軟的癱倒。
我一把奪過麵前屍體手上握著的劍，迅速架在司空的脖子上。一旁的守衛作勢而來，可惜還是慢我一步。
“全部給我住手……”我費力的說著，知道自己也快撐不住了，換了平時一吐血就會暈，今天居然沒有，也許是我真的記掛太深，又或是因為吃過一顆救急的藥丸。總之我撐住了。“不然我殺了他……”
司空半昏迷狀態躺著，不知是不是藥效不足，我是服過了解藥，所以不知道這藥是怎樣的一種狀況，畢竟我是第一次用。
“放下手裏的劍……”司空元梁穩如泰山一樣的坐在那裏，而整個花堂裏也就剩司空元梁和一排守衛。“我保證你們可以安全離開！”
司空掙紮了一下，眼睛艱難的睜開一條縫，嘴蠕動了一下，嘴形說著一個不字，卻沒有聲音發出。他眼睛瞟向司空元梁，可是司空元梁看不到沒有絲毫動靜的他。
“莫離……你怎麽樣？……你應我一聲……”我焦急的淚水連連，他跪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當手靠劍支撐著身體，身下的血泊在向外擴散，他的生命正隨著那些血液流逝，我心急如焚的嘶喊：“莫離……不要離開我……不要……”
莫離身子輕微動了一下，我心中一陣狂喜。他緩緩的抬起了頭，嘴裏的血滿溢而出，順著嘴角流淌，他生硬的吞咽了一下，咬著牙一皺眉頭欲站起，身體的疼痛讓他一陣戰栗，立即停頓住大口喘息。
“你沒事吧……”我痛哭流涕，胸膛中翻江倒海直竄而上，我扭頭口吐鮮血落紅一片。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怕我隨時都會倒下。一心隻想立即跟他離開司空府這個人間地獄，我每來一次司空府都會付出慘痛代價，而這次更是要掠奪我的生命中的所有。
“叫所有的人全部撤去後院！”我緊了緊手裏的劍，看向司空元梁。
司空元梁一擺手所有活著的人都退去撤走。司空元梁略有擔憂的看了看司空道：“我的態度你一向知道……既然天意如此，我希望你從此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譯則麵前……你們走吧！”
事情轉折的太快，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真的能離開？我看向莫離，他已經站了起來，向我伸出手來。
我心中一喜，不禁露出些許笑意。移開司空脖子上的劍，司空正看著我，眼裏是無盡的不甘和怨恨，我掩飾不住向往自由的喜悅，丟下劍，取下頭上沉重的鳳冠丟在了司空的麵前，我強壓著不斷上衝的氣血，步履踉蹌的走向莫離。
“你沒事吧……”我如鯁在喉，看著那把貫穿他身體的劍，我心痛到無以複加。
“我這不，是，好好的！”莫離握住我的手拖著一路的血跡向前。我拉過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頭，架扶著他想要離開。
“你們真相信這樣能離開……”身後傳來司空元梁依舊波瀾不驚的聲音。“那日後我司空元梁還有何顏麵活與這世上！”
我們轉過身來麵向司空元梁，我看見司空已經不在那裏，退去的守衛如潮湧一般回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看著莫離並沒有恐懼，看透了反而能夠坦然。
“有我在，你會沒事的……相信我！”莫離淒楚的看著我，是千般眷戀萬般不舍。
我搖著頭：“我隻想與你同生共死！”
“啊……”莫離發出咆哮一般的狂吼，身上的劍被內力強行推射出去，他胸口頓時血流如注，整個人瞬間倦怠下來。我顫抖著手，一把按壓住他的傷口，血液便從我的指縫裏爭先恐後的往外冒著。我慌亂無措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與傷口間徘徊。
莫離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深深地一吻印在我的額頭。我在絕望中體驗著幸福的永恒瞬間，心滿意足，此生死而無憾……
南陽提刀迫近，其它人也相繼見勢而起，莫離一手緊擁著我，一手持劍相向，做著最後的殊死一搏。
我輕輕的閉眼，享受著他最後的擁抱，在他的懷中左右避讓著，旋轉，側身，鮮血濺落到我的臉上身上，我感到莫離的氣息忽上忽下，喘息越來越重，我知道他撐不了多久了，我們這樣的死法也太不盡人意了，我好希望能讓我們安靜的離開，我好想靜靜的看著他，記清他，下個來世還將追隨他身旁，希望不會再有曲折，不幸，災難！我們隻要平淡的相愛，平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