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各有心事
下午莫離執意不再讓我騎馬，我是軟硬兼施也不奏效，最後我們各讓一步，明天再練。莫離命令一般要求我休息養身體，見我睡了才俏聲離開，卻讓不言留下看著我，還美其名曰的說是留下照顧我的！
子星悶悶不樂的坐在窗前發呆，不言嘰裏咕嚕的跟子星閑扯，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他被叫作不言，絕對是眾望所歸的結果。子星半天嗯一句，時而對不言淺笑一下，也不顯反感。
我隻小憩了一會就醒了，趁著不言跟子星滔滔不絕的釋放著說話的欲望，我趕緊開溜跑去練兵場找翔宇。主要為了了解一下他的那小師妹是怎麽一回事。
還是在練兵場找到了翔宇。
“繼續不理子星，子星不找你，你絕不能找她！……不要問為什麽……如果她來找你的話，聽她說，不管她說什麽你隻能承認是！還不要表現出驚訝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就像謀略家一樣，成竹在胸，冷靜睿智，不禁暗自得意喜不自勝！
翔宇不情願的看著我，我立即從幻想中清醒過來，清了清嗓說：“我隻幫你這一次，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以後後悔可不要說我不幫你！”
“真是搞不懂你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難道我會害你們嗎！”我盯著翔宇，心道：你不要讓我不離開的那麽不放心呀。
翔宇歎了聲氣，點點頭：“算起來也隻有你一直在操心我們倆個……”
“你知道就好！”我一邊把摸著兵器架上的兵器，一邊問翔宇：“說說你那小師妹怎麽回事？”
翔宇一怔驚訝道：“你怎麽知道的……子星告訴你的？”
“嗯，不過她不願多說！”
“你們怎麽會談起這件事？”翔宇疑惑。
“這個以後你自然會知道，不過我是偷跑出來的，時間有限，你還是把你的情況先跟我說說清楚，我好心裏有個底，在子星麵前才不會露馬腳！”
翔宇搖著頭，無奈的談起自己的過往：“我八歲的時候遇上荒年，父母無奈將我送去一清門學武，生怕我會被餓死！一清門當然也不是善堂，我們被拒之門外。正巧遇上我師父歸山，不知怎得命人把我留下，也不教我武功，整日讓我挑水擔柴，後來居然讓我滿山的替個小丫頭徒手抓兔子，若是一天抓不到一隻兔子就不許我回去，如果一月不回去就得抓三十隻兔子才能回去，結果你猜我在後山待了多久？”
“多久？”我搖著頭問，悲觀的估計這種累積的結果可能會是一輩子。
“整整一年！我在後山索性養了一窩兔子，才得以重回山門。小師妹一見那些兔子，就五體投地崇拜我，讓我幫她養兔子……”
“青梅竹馬呀！”我驚呼，提了杆長搶對翔宇擺了個對戰的姿勢。
我們同時撲哧一笑。
“後來呢？
“後來小師妹天天帶我去偷看師兄們練功，甚至是看師父練功！我也算是自學成才……”翔宇臉色突然的一沉，停頓了一下又道：“直到現在師父都不承認有我這個弟子！”
我放回長槍默默的聽著翔宇講完，大致是說他犯了錯，十三歲便被趕下山，回家發現父母都不在了。便獨自在江湖上漂泊，憑著一身武藝走南闖北，奇遇無數。四年之後，小師妹偷跑出來尋他，令師父大怒，兩人的事也鬧得人盡皆知。師父讓他應下婚事重回清一門，可是翔宇此時已經自在慣了，跟本不想回去，更別說是成親了，對他那個小師妹也根本沒動過那個念頭。於是他逃跑了，這麽多年一直心生愧疚，無顏再回師門！
這邊翔宇剛講完，那邊陳立虎就過來請他去比箭。要說翔宇這兩天也是樂此不疲，簡直讓所以的將士崇拜的欲罷不能。就這一會就要把他請回去。
“陳副將軍請留步……”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住了陳立虎。
“小姐有何吩咐！”陳立虎回身道。
“翔宇你忙你的吧，記得我說的話！”我對翔宇說，翔宇撇撇嘴走開了。
“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求，隻怕是要為難陳副將軍了！”我委婉的笑著。
“小姐嚴重了，有事盡管吩咐便是，無須客氣……再說你的事就是將軍的事，也是我陳立虎份內之事！”陳立虎豪爽道。
“可是這件事我還希望陳副將軍能幫我瞞過將軍……”
於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陳立虎說了，陳立虎一拍胸脯，比我還激動，弄得我都有些糊塗，這哪是我在請他幫忙，整個就是他在請我幫忙一樣。不過也是，我在幫他解決莫將軍的終身大事！
我從袖口裏掏出那隻玉如意，突然的想起了司空，多少覺得有些愧疚，可是沒辦法誰讓這東西值錢呢，除了把它當了也沒更好的辦法了，當初帶著的時候就是打算用作不時之需，。
陳立虎顯然驚訝於這玉如意的價值不菲，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
我剛一轉身準備再重新溜回去，裝成自己根本就沒出來過的樣子，心裏正竊喜著我的計劃要實施了！
卻看見莫離站在我身後，一臉陰鷙的看著我，我心一慌，該不是被發現了吧！不會的，陳立虎一直麵向這個方向，莫離肯定是剛到，我立即讓自己冷靜下來。
“將軍！”陳立虎抱拳道了聲。
“我這就回去躺著……”我對著莫離心虛的笑，回頭撇了陳立虎一眼，示意他千萬給我瞞住了，然後踏步逃一樣離開。
“我看我是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待不住了？”莫離大步跟了上來，顯然對我意見頗深。
我突然停住轉向他：“我就是我，不是你以為的誰，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我不是許暮邪我叫薛清凝！雖然我跟她很像像到幾乎一模一樣，可我，不，是，她！”
空氣一下子凝固，莫離目無表情的看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心裏一陣陣難受，或許我隻是個替代品而以！
回去躺下心裏有些翻騰，還是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怎麽了？”子星問莫離。
“沒什麽……她累了，你照顧好她！”莫離遲疑了一下又道：“我先走了。”
“暮邪，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子星坐到床邊俯下身問我。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說著我睜眼不自覺的看了眼門口，坐起身來：“我就是去問問翔宇可不可以不走……他走了你怎麽辦？”
“怎麽，我沒他就活不了了？”子星自嘲道。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們這樣錯過了太可惜了！”
子星不說話，目視前方。
“他剛剛說不認識我。”我傷感道：“你說我是不是一直就是個替身？”
“……”子星有些驚訝，轉而立即安慰我道：“不會的……別胡思亂想……你要相信他，他對你是真心的！”
“我一直相信他，也知道他是真心的……隻是，不是對我！”我是介意是失落是憂傷。
“暮邪……”
“我不需要安慰，我什麽都懂……”我注視著子星堅決道：“你放心，我不會退卻的，我會跟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天都值得我珍惜！”
“暮邪……我覺得你有心事！”
我對子星涼薄一笑，緩緩的躺下，我的心在痛，可是我誰也不能說，我想堅強，以為自己習慣了堅強，卻發現一但心裏裝滿了眷戀，人就會脆弱不堪，也就沒了讓你堅強的支撐，隻想躲到他的懷裏尋求庇佑，即便不想讓他為我撐起一片天，但還是自欺欺人的想深陷其中，不願去麵對現實的殘酷！
我發現心情一起伏，全身就會無力倦怠，很快便睡著了。
“暮邪……暮邪……”
有人輕輕搖晃著我，我悠悠轉醒，睜眼看見莫離坐在床邊。
“該吃藥了。”莫離說：“氣血又虛弱了許多！”
莫離的手還搭握在我的手腕，我心有芥蒂的縮了縮手。
“對不起……”莫離邊倒著藥丸邊輕聲說：“是我說錯了話！”
“我已經忘了！”我淡淡道。
其實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彌補得了的，這種替代感一直在我心裏根深蒂固，是我刻意將它隱藏了。但是卻從莫離的嘴裏說了出來，從我最在意的人嘴裏說了出來，頓時便被放大了數倍，我突然就覺得難以承受。
“我真的沒放在心上……”我不放心的補上一句，扯上一抹笑，我知道笑得有些勉強，可我盡量的做了。
莫離抿嘴淺淺一笑：“嗯！……把藥吃了，等下陪你出去走走。”
有時人的距離太過接近反而顯得疏遠，就像現在的我跟莫離，明明可以相擁入懷，卻各懷心思，我知道他在默默做著一些事，卻不知道是什麽事！我自己也是如此。
登上城頭，無盡眺望遠方，天地茫茫，廣闊無邊，世界之大，我們還會被困其中，是想不透是看不開。遠處雄鷹展翅翱翔在天空，詮釋了自由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