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應風的態度
“糖糖他們去江邊看夜景了，今天十六月兒正圓，花前月下！”我羨慕道。
“她們倆好般配，郎才女貌！我發現你的朋友都很特別，非富即貴，個個出類拔萃！”江憐讚歎。
“哪有……”我笑著掩飾道：“糖糖跟林大哥都是普通人，隻是樣貌勝人一籌而以。”
“你們都遠勝於常人，就說你吧，年紀不大，懂的卻不少！”江憐顯然以為我在謙虛。
“我們家世代經商，我自小耳濡目染所以多少懂點皮毛！”又一次提起許家，我這麽久沒消息，許秦氏一定擔心壞了，還是應該聽莫離的話報個平安才是！回頭寫封信稍回去。
“原來如此！”江憐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早些歇著！”
“我送你……”我說著跟江憐一起下了樓。
楚應風獨自站在客棧門外，麵向街道低頭沉思。夜還未深，街上人群三三兩兩，他卻是靜止的站在街邊，形成偌大的反差。一身黑衣肅目不已，我總覺得他滿腹心事，卻又深埋心底。還是楚應聲的事讓他放不下吧，我這麽想。
“應風……”江憐叫著走向楚應風，江憐的一身素白和楚應風沉重的黑，總刺激著我的雙眼，我不想去想，又不得不麵對。司空你為什麽做事都不留餘地，那好歹是條人命。
楚應風轉身，看了眼江憐，目光就落到我身上，顯然有話要說。
“有事？”我問。
“我先回去，你們聊！”江憐見勢準備要走。
“那怎麽行？這大晚上的說什麽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走夜路！”我不放心的阻止她。
“我跟你一起走！”楚應風立即說道。
楚應風之所以來，就是因為不放心江憐獨自走夜路，這點我怎麽會不明白。
“不用，路上還有人，怕什麽！”江憐說著就走。
“嫂子前麵等我一會，我一會就來！”楚應風衝著江憐的背影喊了聲。
江憐腳步一頓，接著放慢了速度向前。
楚應風回過頭來，遲疑了一下，道：“為什麽又回來？”
“因為你……”我直視著他的雙眼，明確道。
“因為我？”楚應風輕笑，似乎並不驚訝。“你缺一個替代品嗎？”
楚應風的口氣滿是輕視的意味，讓我震驚又難堪，我不得不承認是把他當成替代品。可是我希望是永久的取待，而不是一味的替代。他的話多少讓我有些難過。
“你那位呼風喚雨的司空大人呢？怎麽沒來為你開山劈路？還有為你舍生忘死的校尉呢？你都不理他們了嗎？”楚應風的弦外之音，一寸一寸在割我的心。他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夏原這是前世的你嗎？為什麽他長了你的樣子，卻沒長你的心。你的溫柔呢？你的笑臉呢？你的體貼呢？你的無微不至，為何全部不覆存在了？我要如何解釋司空跟莫離，發現跟本說不清楚，一個未婚夫，一個青梅竹馬，隻會是越抹越黑。
我要怎麽留下，留在你身邊，哪怕一輩子看著你也好。這一世能看到你，也算是上天無上的眷顧了。
“你又打算怎麽對我？”楚應風說著步步逼近。
我看著楚應風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卻是一臉的鄙視與不齒，刺的我的雙眼模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震驚，心痛，不解，更多的應該是冤屈和侮辱。
“讓我留下贖罪……贖我對你哥的罪。你怎麽對我都行，我隻求你讓我留下……”我相信時間會改變你對我的看法。那一世都是你在追我，一百步的距離，你走了九十九步，而我卻沒機會跨出那圓滿的唯一的一步。這一世就讓我追你好了，就讓我體會一次你一路的辛苦。“你不是誰的替代，真的！你就是這世上的唯一。有些事情我無法向你解釋，時間會證明一切，你給我些時間好不好？讓我留下……”
“留下好了，我也想看看你所謂的證明！”楚應風輕視的笑道。
他居然同意了，我也管不了他出於什麽目的，隻覺得心頭的大石頭落了地。欣喜的笑容浮上臉頰。他現在離我好近，眼神也柔和了許多。一種夏原站在麵前的錯覺又縈繞著我，我無法控製自己撲進他懷裏的衝動。無數次婚禮的場景在夢中揮散不去，再次他站在麵前，讓我伸手可即，我又如何控製滿腔積壓的酸楚與想念，即使萬道鴻溝也阻止不了我飛身向他，隻要他緊緊的一個擁抱，便可化解我全部的憂傷。
我的爭鬥沒持續一秒，整個人已經在楚應風的懷裏，緊緊的恨恨的將他擁抱，他的體溫讓我瞬間心安，如被陽光包裹一般，舒服安逸。他身上有種的竹子清香，似乎在提醒著我一些什麽，可是我如江水中抓到了一塊浮木，死也不會放手。他的氣味隻會讓我更加如癡如醉，不可自拔。一種幸福滿足的感覺在蔓延，隻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留，我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隻覺仙樂陣陣。眼皮沉沉隻想就這樣幸福的沉睡，永世不要清醒。
突然一股力道硬生生的將我推開，無情冰冷堅硬的一雙手，堅決不帶一絲感情的將我推開。將我從美夢中驚醒，將我又推入江中，冰冷的江水瞬間沒頂。我愣愣的看著楚應風，腦中一片空白，思維全部停滯……
“果然豪放……”楚應風戲虐的聲音，如一顆炸彈在我的腦中轟然炸響！
我無言以對，是悲憤是羞愧，是不可言說的傷。他一直在提醒我是那樣的女人，我居然還明知就範。為什麽控製不住自己，為什麽控製不住？為什麽還要加深他對我的壞印象。
“記住今晚什麽都沒發生，也不要對我嫂子說。”楚應風就那樣走了，我還站在原地悔恨不已。
“暮邪，在等我嗎？”子星心情很好的出現在我眼前。
“哦，是啊！嗬嗬……”我強顏歡笑，掩蓋著心裏的傷。我不是怕子星知道，子星知道了就等於以後莫離也會知道，我不願意讓莫離知道我的狼狽。“怎麽江邊的月亮有什麽不一樣？”我盡量讓自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天上一個月，水中一個月，水中之月多變幻。人走月相隨，處處成雙成對……”翔宇有感而發，又似乎故意說給子星聽。
“江水無邊，空曠一片，好像清理掉了所有的煩陳雜事，天地之間隻剩我們跟月亮，再無其它！天地之大，隻覺得自己好小！”子星也感觸良多。
“花前月下，感覺好吧？”我朝子星飛眼。
“哼，你是不是騙我？”子星冷著臉逼供一般：“說，是不是？”
“我差點死在江裏頭，你還懷疑我！”我為自己伸冤道：“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坐船，都不想再碰江中之水。讓你一說我就渾身難受，我先回房了……”
“沒事吧？”子星關切著跟上我。
“沒事，有些冷……”心冷身體自然也畏寒。我是真覺得很冷。
“那我們回房早點歇息。”
“嗯……”
躺在床上，看著熟睡中子星的側臉，完美如碧玉，通透無暇，泛著深睡的光暈。
腦海中把今天的種種又過了一遍，我要怎麽消除楚應風對我的成見？還有我已經洗掉的這張臉，會不會讓我更難靠近他。七絕換顏蜜不愧是世間稀罕之物，盡管我幾天都沒洗臉，卻沒有絲毫的異樣感，依然幹淨，好似有了自潔功能一般。今天流了眼淚，所以想不洗掉都不行。雖然紅斑並沒有消失，卻也淡了不少，至少沒以前看起來那麽嚇人，而且整個臉如微整一般，更緊致幼滑，如回到了嬰兒般的膚質，毛孔都不見了。
我猜想若是連用七天肯定能使紅斑消失，可是那樣的代價我也付不起。就如同子星，若是沒有美貌，現在也許不會睡在我的枕邊。一場風波，一場生死，皆是驚鴻而起。她自己為此也沒少自責。所以七絕換顏蜜在子星的眼裏一文不值，甚至如同毒藥。 我沒有子星那般深刻的體會，但是卻能理解的感受。所以七絕換顏蜜我是絕對不會再用，看到自己的臉，變化已經驚人了，再整骨推肉真是不寒而栗。那種極致巔峰的美，是誘惑更是深淵……
想到楚應風，不知道為什麽對我這樣的態度？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怨恨我，報複我？也許我痛苦了，他就會好受些吧！不管怎麽樣，我都不可以退縮，愛這一世的楚應風是我的選擇，不管是快樂痛苦，我都要承受與麵對。夏原我不在是你的小凝了，其實我一直都是你的小凝，隻是從現在開始我不得不當許暮邪，我要忘記過去，忘記你！把心騰出來去愛別人，我舍不得與你的點點滴滴，舍不得你給的每一份寵愛，
舍不得你說過的每一個字。舍不得那些記錄裏的留言，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我的心上，讓我平靜的心髒，跳動出最悅耳的旋律。回憶太美，美到心破碎。一麵勸自己忘記，一麵卻還不自覺的伸手撿起碎片一點點拚湊，對自己說看最後一次那段畫麵，然後徹底從記憶裏抹去。可是一遍又一遍，到底哪一遍才是最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