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狐之死
“那隻小白狐不會是妖界派來的,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需要這樣做。”雖說他也很想以這個名頭來討伐妖界,但是他也很清楚,封澈不屑於這樣做。
他的目光落在阮清歡的臉頰上,輕輕地擁著她,卻不像是在看她,而是在想著一些可能又不可能的事,小白狐既然不會是封澈派來刺探虛實的,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了,第一種可能是小白狐與昆侖山之人結怨,所以才會來此報複,而第二種可能卻是他不願意去想的,會是他麽?他都已經消失了整整一萬年了,世人都以為魔帝在當年的仙魔大戰中灰飛煙滅,卻沒有人知道其實他隻是銷聲匿跡了而已,那麽如今是不是意味著他回來了?
阮清歡依偎在他懷裏,聽到他說的話心裏有淡淡的暖意流過,但也隻是一點點,與他的無情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抬了抬嘴皮子,輕聲道:“是與不是,還要抓住了小白狐才能知道。”她自然是清楚這件是不可能會是阿澈師兄做的,因為這件事是姐姐的人做的,但是也不能說就是姐姐的意思,畢竟姐姐隻是為了要給她送封信而已,她相信,這不會是姐姐想做的。
在一旁的殘陽倒是有些尷尬了,畢竟他們二人郎情妾意的,而他卻是孤身一人,又怎麽好意思繼續站在這裏打擾呢?更何況落子鳶都還沒有原諒他,便假裝咳了咳,道:“君上,屬下忽然想起來還有些要事沒有處理完,這便就不多打擾了,告退。”
也不管他是否同意,說完就飛走了,要是再繼續不懂得察言觀色地待下去,隻怕君上才是真的要惱怒了。
“越來越機靈了。”冥世珩看了眼飛遠了的殘陽,又直直地盯著懷中的人兒看,悠悠地說了句,神情還算是愉悅的,心裏卻是在腹誹著,現在才知道自己成了個多餘的,早做什麽去了,站了那麽久才知道要離開。
他的聲音輕了點,阮清歡一時沒注意也就沒聽清,便略帶著迷茫又有些俏皮地問:“怎麽了?這麽鎖著眉頭可不好看。”莫不是他也發現了姐姐的事,所以才會這般看著她?不禁有些虛心,猜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經被他知道了,畢竟他們已經雙修了,若是稍不注意便會被識破,不得不說,她還是不能完全有信心。
原本隻是想著殘陽的事,這會兒卻見她略有些慌張,心裏不禁有些奇怪,鳶兒是有什麽事瞞著他麽?又想起昨日她服下嬌顏丹的事情,難道說嬌顏丹與小白狐有關?又或者說,鳶兒和小白狐是認識的,隻是他不會將這樣的話問出來,因為他信她,不管她做了什麽,即便是要了他的命。
冥世珩搖了搖頭,神色緩和了些,執起她的一縷秀發,放在鼻尖聞了聞,有著她獨有的香氣,道:“沒什麽,鳶兒,今日離開昆侖山隻怕是不行了,小白狐一事關係甚大,待查明了我們再回去,可好?”
若是她不願意也沒事,小白狐的事情再大也不能與他的鳶兒相提並論,隻是那樣的話就要勞煩池風道人了。
“嗯,既然是很重要的,就等查明了再離開也不遲。”她點了點頭,隻是有些失落,今日已經是十四了,若是按照人間的說法便就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所以後日夜裏就是她修為恢複之時,到時候再嫁給他就不可能了,嗬,終究,她與他永遠都做不成夫妻,哪怕是隻有一日也不行。
若說沒有恨過,隻是在欺騙自己,若說沒有愛,也是在欺騙自己,隻是恨意還是大過愛意的吧,她可以沒有人愛,卻唯獨不可以被人踐踏她的一顆心。
正與他一道往回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個受了傷的昆侖弟子捂著傷口往這邊跑來,看上去還有些血腥,隻是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
待那人到了他們跟前,一臉的慌張,跪著不停地向他們磕頭,哭著求道:“帝君,落姑娘,求求你們救救我昆侖山,求求你們了!”他也是被逼無奈了,世尊此刻不知人身在何處,大師兄和大師姐也都受了傷,若是再沒一個可以抵擋得住的人的話,這昆侖山隻怕就要淪為妖魔的地界了。
見他這樣,阮清歡很是過意不去,她又不能幫他們什麽,怎麽能夠受這樣的禮?忙將他扶了起來,道:“你先別慌,將事情講清楚我們才好幫你。”
看他這副樣子,想來是經過一場打鬥了的,隻是小白狐能有多厲害,昆侖山成名已久,也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會連區區一隻小白狐都打不過?難不成還有其他的人闖入,又或者是說還有其他的人潛伏在這裏麵,伺機行動?若是這樣的話,昆侖山也的確是不能抵抗得住的,畢竟修仙之人又怎麽可能與成了精的妖魔相比,到底隻是比普通人多了壽命罷了。
那人見她還算是個好說話的,便也就不那麽慌張了,道:“落姑娘有所不知,原本大師兄和大師姐是帶了人前去搜尋妖狐的,卻不想在半路的時候竟遇上了一群的妖魔,竟都是些平日裏掩藏著的昆侖山弟子,也是我們太愚笨,竟沒能提早發現,這才害得大師兄二人遭遇襲擊,我等也是傷勢慘重,如今的昆侖山大殿已經被妖魔占領了,我也是拚死才逃出報信的,還請帝君與落姑娘相救!”
聽完他所說的話,阮清歡算是清楚了,不過就是她猜想的那樣而已,隻是若是一般的妖怪是不可能在冥世珩還在昆侖山的時候就襲擊的,這樣豈不是太蠢了些麽?世人都知道恒景帝君向來都是沒有對手的,不論是誰都不能對他構成威脅,像這樣光明正大的挑釁,若不是因為太蠢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小白狐是姐姐的部下,也就是說姐姐也來了昆侖山!
“前麵帶路吧。”冥世珩並未問什麽,神情卻是有些凝重的,若是說今日來鬧事的是封澈,他還能與他打成平手或者打贏了他,但這絕不可能會是封澈,便就隻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魔帝了,他眯著雙眼,若真的是他,今日能否打贏還是個未知數。
阮清歡見他眯著眼睛,眉頭緊鎖的模樣,心裏更是擔心,看他的樣子便就是猜到了是姐姐,不禁為他擔心,也為自己擔心,畢竟那隻小白狐就是個定時炸彈,萬一說漏嘴她就麻煩了但這個時候她若是找什麽借口說不去,不但不能擺脫危機還會加重他的懷疑,便也就隻有任由他牽著,隨著那個昆侖弟子往大殿去了。
昆侖山正殿裏,小白狐腳下綁著一群的昆侖山子弟,神情很是不屑,就這樣的身手也能叫做是第一仙山的修仙弟子?哼,不過是一群無用之徒罷了!一眼望過去,一片金碧輝煌之色,即便此刻人也算是有不少了,但還是顯得空蕩蕩的隻有他身後的那座金像在笑著,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昆侖山弟子們個個都是身負重傷的,一片哀嚎,卻又不敢哭得太大聲,深怕惹怒了這群妖怪,唯獨還算是淡定的也就隻有白述之和陸雪了,他們二人背靠著背,臉上雖然也是受了幾處傷,但也沒有絲毫屈服之意。
化成人形了的小白狐在魔帝跟前作威作福慣了的,也算是魔帝的親信之一了,所以此刻見了他們兩個不卑不亢的樣子,心裏就很是不愉快,便走上前去,單手挑起陸雪的下巴,道:“姑娘家的這麽倔強可不好,你身邊的這個男子是你的未婚夫是吧,不如這樣,若是你能夠取悅我,我便就放了他,如何?”
他說完又很是放蕩地笑了起來,偏偏長得也算是不錯,連帶著他所帶來的一群妖魔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都在一個勁地起哄著,要陸雪當眾取悅小白狐,誰也不曾看見不遠處的魔帝正在看著他們。
“喲,小娘子這是惱羞成怒了啊,兄弟們瞧瞧,這人間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就是生氣也是如花似玉的惹人憐愛啊!”見她依舊是一聲不吭的,倔強得很,小白狐心裏就更是不痛快了,順反魔帝此刻也不在正殿裏,他就是將這娘們給辦了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便要去脫她的衣服。
陸雪自然是不肯的,拚了命地反抗著,隻是她越是反抗小白狐就越是想要征服她,慌亂之中咬到了他的手,這才脫離了他的魔爪,但卻換來了小白狐的一巴掌。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小爺我叫你咬我!”小白狐見她居然敢咬他,且還是當著那麽多魔界的人不給他麵子,就更加惱怒了,發了瘋似的一腳一拳地打起陸雪來,硬是將如花似玉的陸雪打得鼻青臉腫的,好多處都是鮮血直流,讓人不忍去看。
白述之嘴裏被人塞著布帛,說不出話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人生生打成這幅樣子,不由眼淚就落了下來,都怪他,要不是他沒用,又怎麽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心裏在想著,若是陸雪死了,他也不會再苟活於世,隨她一道去黃泉也不在乎。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會為她說一句話,就連昆侖山的弟子也是這樣,有的甚至還手舞足蹈的,看上去興奮極了,似乎這樣的場麵不是血腥而是一場精彩的表演。
在陸雪就要快死去的時候,外邊傳來一道聲音,及時地喝止住了小白狐將要落下的拳頭。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做的?”大殿門口吹進一陣冷風,一道清冷的身影飄進來,落在最上方,而與此同時的是小白狐的一雙手被剁下,落在了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又殘忍的響聲。
紅衣少年甩袖而立,筆直的身軀,看上去便就一尊最完美的雕塑,深邃的眼眸泛著深紫色的光華,臉部輪廓分明,透著一股冷峻,而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卻帶著一絲迷人的魅惑。
被人奪去了雙手,任是誰也不會好受,小白狐正想要罵上幾句,卻見竟然是魔帝,忙跪了下來,忍著失了雙手的痛,道:“屬下知罪,求陛下饒恕!”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魔帝會在這個時候來昆侖山,原以為他此次的行動魔帝是不知道的,卻不想魔帝竟是早就知道了的,那麽他給流鳶神女下嬌顏丹的事魔帝是不是也知道了?若是被他知道了,他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不禁有些後悔起來。
魔帝冷眼看著底下的小白狐,沒有說一句話,輕輕地一抬手,便就看見小白狐瞪大了雙眼,直直地向地麵倒去,嘴角有鮮血流出,竟是死不瞑目。
“還有誰想與他一樣,大可以站出來。”他低著頭,似乎很不以為然似的,小白狐追隨了他多年,如今卻被他沒有任何理由地就殺死了,眾人哪裏還敢有什麽意見,紛紛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跪在地上,直冒冷汗。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魔帝是有多可怕,即便是殺人也可以做到很優雅,不禁開始慶幸方才他們沒有參與動手了,若不然,此刻的他們也會落得個和小白狐一樣的下場。
他原本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部下竟會變得這樣殘暴的,從前也隻是覺得小白狐狂傲不遜,但對於他這個魔帝還是很恭敬的,但是現在卻是不那麽認為了,欺男霸女的部下,又怎麽配做他的親信?不禁又想起小鳶兒了,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在做些什麽,據說她也來了昆侖山,那麽小鳶兒會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呢?想到此,目光變得更加淩厲了些,都是這群該死的人,若是小鳶兒真的因此而怪罪他,他勢必要殺了這些人!
妖魔們像是感受到了他釋放出來的強大壓力似的,更加是悔不當初,他們不知道魔帝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若是知道,就是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這樣做啊!
陸雪已經是奄奄一息,卻在看見魔帝進來的那一刻,目光變得不善起來,就是他,若不是他,先祖又怎麽會慘死?嗬,如今她也是要死在他的手裏了麽?隻是,她不甘心,若是不能手刃仇人,那她便就是苟活了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