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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鳶尾花海

  又在靈池裏待了許久,覺得身子好了些許,便出了靈池,在這座偌大的宮殿裏愣了一會兒,隻覺得這裏著實是空蕩了些,即便是擺放了許多的賞玩。


  繞過一處回廊,穿過假山池水,便是一處花海了。


  若是在人界,這個時候應該是很冷了吧,阮清歡唇角輕勾,揚起一抹溫和的笑,睫毛微微動了下,分外迷人。


  廣袖輕揚,隨著心間曲調緩緩起舞,便有無數蝴蝶圍繞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輕歌曼舞。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攬五分紅霞,采竹回家,悠悠風來,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似是覺得有了興致,便唱起了還在現代時所聽過的歌,寧靜悠長,像極了她已經死了的心。


  就連風兒也不忍她獨自傷感,於她周身,將她裙擺及如墨的三千青絲吹起,隨風飄揚,像是在祭奠已逝的那份不該有的情愫。


  蓮步輕移,人已經到了淡紫色鳶尾花海的中央,一身著裝正好與花海相交映,靜謐空遠,仿佛是那遙不可及的夢一般,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似有一行清淚落下,劃過臉頰,掉落在腳邊的一株鳶尾花上,更添了晶瑩,卻也更是淒冷。


  或許,是她執迷不悟,於他而言便成了打擾吧。


  收斂了情緒,又在花海中輕歌曼舞起來。


  封澈尋來的時候,不見她的人影,像是能猜到她會去哪兒似的,徑直往這片花海走來。


  待到了花海,一抬眼就看到了那道比花還要美上萬分的清麗身影,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就那麽靜靜地看著翩然起舞的她,嘴角含笑,溫文爾雅。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的,隻是這樣的淒美卻更讓他心驚,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一樣,又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


  隻是心裏也明白,阿鳶一定是又想起了從前的往事才會這樣傷感,便站在那兒不出聲。


  歌罷舞畢,廣袖微微攏起,一回頭就看見了他。


  “阿澈師兄,你來了怎麽也不出聲?”阮清歡淡淡地一笑,臉上還有淚痕未來得及抹去。


  看著強顏歡笑的她,封澈心頭有些苦澀,卻也隻是一瞬,輕輕地笑了笑,道:“見你舞得那樣投入,我又怎麽能打破這份寧靜?”


  還有那歌,真的能做到歌中所說的麽?隻是這些話,他不能問,總有一日阿鳶會看到他對她的好。


  阮清歡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走到他身前停下,知道他是猜到了她的心事的,便也不藏著掖著了,道:“阿澈師兄,那段歲月太美好,以至於到了現在,我都還不能忘掉。”


  嗬,美好?自然是美好的,她付出了一切、用盡了一生精力去喜歡他,可他卻能做到狠心地將她刺穿,魂飛魄散,如何能忘掉?


  黯淡無光的一雙剪水秋瞳,腦海裏又出現了那一幅畢生難忘的畫麵,額頭已冒出了細汗。


  “阿鳶,你怎麽了?”見她如此難受,他已沒了心思再去提起過往傷心事,情急之下便不再拘泥於師兄妹的稱呼了。


  “我沒事,阿澈師兄,”阮清歡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不想讓他再憂心,便想到了上午在紫竹林的所見,道:“紫竹林中美人無數,阿澈師兄眼光不錯。”


  看著強裝嬉笑的模樣,封澈心中有暖意劃過,她是不想讓他擔心。


  隻是紫竹林中何時有美人無數了?他竟是不知道,又怕她誤會,便連忙道:“那些女子我也是不知道的,想來是蕭何的手筆,阿鳶,她們可有為難你?”


  想起方才妹妹的神色,應該是有人為難了阿鳶。


  “不曾有誰為難我,阿澈師兄,你若是喜歡她們,便好好待之,若是不喜歡她們,便早早地將人送回去吧。”本也不是想要說什麽其他的,也沒有別的心思,隻不過是見多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總覺得不忍。


  封澈聽了這話,突然就笑了,滿口答應:“晚些我便讓人將她們都送走。”


  雖然那些女子也沒有什麽過錯,但既然不喜歡就還是放了吧。


  “就一個都不留麽?阿澈師兄,你也舍得,那些可都是美人兒呢。”她盈盈淺笑,狡黠如狐,卻讓人愛極了她這樣的姿態。


  明知她是在打趣他,封澈還是笑容依舊,阿鳶多久沒有這樣笑了,她是他們的小師妹,就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才對。


  “不喜歡再美貌又如何?”他低低地說了句,似有些恍惚,他與冥世珩事事都不分伯仲,可是師父卻將阿鳶許給了冥世珩,就連阿鳶自己也是喜歡冥世珩更多些,所以,即便再美又如何,終究比不過不是麽?想通了這些,忽然又笑了,不管過去如何,如今阿鳶與他才最親,便道:“不說這個了,阿鳶,若是有你瞧得上的便就留下做丫鬟,若是沒有就算了。”


  阮清歡嗯了聲,算是答應了,又彎下腰去摘了朵鳶尾花,放在掌心裏,便有一股清香襲來,縈繞在心間。


  “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過了這麽久了還能看到這片花海,她心裏也是開心的,回眸衝他笑了笑,道:“落落有心了,阿澈師兄,你也別老是凶她,若是哪一日真的被你給嚇跑了怎麽辦?那我可是第一個不饒你的。”


  隻是見落落那丫頭像是很害怕阿澈師兄的樣子,便說了句。


  封澈點了點頭,爽朗地笑了笑,道:“這個倒是我給忘了,不過妹妹她若是能不犯錯,我也不會罰她。”


  心裏頭卻是在想著,定然是妹妹在阿鳶麵前說了什麽,隻是一想到自己的確是過於嚴了些,便也就不想了。


  二人又說笑了一會兒,便一道回去了。


  晚間的時候便有人帶著那群女子前來,阮清歡想了想,自己還有弑月,若是再多一個人反倒是累贅了,更何況也信不過,便擺了擺手,道:“都送走吧,我這兒不缺服侍的人。”


  又不是在凡界,如今她已經歸了神位,自然是不需要膳食那些的,也就不需要什麽伺候的人了。


  那個領頭的應了聲是,正要帶著她們出去,卻有一個女子硬是闖了出來,上前指著她就罵:“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得走麽?!不過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裝什麽清高呢!”


  仔細看了眼,竟是今早遇見過的那個刁蠻女子,阮清歡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不說話。


  領頭的侍衛見狀,便要將她拉走,以免得罪了這位主子,卻不想那個女子道行還不錯,隻是一個法術就掙脫開了。


  “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今早不與你計較不過是看在你病弱的份上,真以為自己就是這妖界的貴客了?嗬,就憑你也配?!”像是罵得不過癮似的,女子又罵了一通,領頭侍衛當即就嚇得一個勁賠罪,道:“姑娘莫聽她胡說,屬下這就將她帶走。”


  方才不過是沒留神,一個女子哪裏能打得過領頭侍衛,很快就敗下陣來,被人拖下去的時候眼睛還死死地盯著阮清歡,就好像恨不得殺了她一樣。


  將人帶下去後,領頭侍衛又和她道歉了許久,這才緊繃著一顆心退下了。


  又是一室寂靜,阮清歡進了靈池,化作一朵鳶尾花的模樣浸在池水裏,隻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雖說夜裏有時候行動很不方便,但是她還是喜歡有夜晚的地方,便捏了個訣,將這座靈池籠住,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裏又變了許多星星出來,月亮緩緩升起,與人界的夜晚一般無二。


  “這樣才舒適些。”不禁讚了句,還是這樣的星空叫人看著心情會好些,畢竟也是習慣了,不管是仙界還是人界,都有分晝夜,唯獨妖界不同。


  從靈池中出來後,便去了殿外的葡萄園,坐在秋千架上,抬眼望著星空。


  點點繁星好似顆顆明珠,鑲嵌在夜空中,一閃一閃地發出光芒,時不時就有幾顆頗為淘氣的小星星在藍幽幽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織女一樣拋出一道秀麗的錦線。


  也不知道容世景他們可還好,還有弑月在哪裏,許是太寧靜了,想著想著便靠著秋千架睡了過去。


  幾顆大而亮的星星掛在夜空,倒映在不遠處的一處湖泊上,隨著漣漪波動,忽明忽暗。


  夜,靜極了,月亮掛在夜空中,淺笑盈盈,散發著柔和幽靜的氣息,又穿過葡萄的枝葉,將自己的光芒分出一些來,灑在熟睡中的人兒的臉龐上,留下溫和的笑容。


  此刻的另一處,群臣紛紛上奏,都是主張趁妖界還未恢複過來之前就將他們一舉殲滅的,仙帝拿不定主意,隻得派人去請恒景帝君過來。


  看著下麵吵成一團了的眾神仙,仙帝隻得扶額,道:“都給朕閉嘴!一切都等皇叔來了再說。”


  他又何嚐不想平定了妖界的,隻是一直以來妖界猖獗,再加上魔界也歸了妖王管理,仙帝也是很擔心,隻怕哪一日仙界也會被妖界占了去。


  “陛下,老臣以為,此事萬萬不能再拖了,若是一直放縱妖界不管,不出多久必會大亂啊!”太上老君一向都是自視甚高的一派,全然不顧其他因素,就想著如何能收了妖界,日後他便能成為這九重天的一方霸主了。


  “老君,陛下都還沒做決定,你又在那兒說什麽?”與太上老君相看不順眼的太白金星站了出來,他就是看不慣這老家夥一天到晚得意忘形的模樣,都是一樣的品階,誰還能比誰高貴了不成?於是白胡子一翹,便與他抬起杠來。


  仙帝更是無奈,這兩個都是不好應付的,平日裏隻要一對上那就是沒得歇了的,這會兒正在議事,他們這又是湊什麽熱鬧。


  見他二人還在爭著,仙帝正要發話,卻聽得外邊傳來一道聲音。


  “恒景帝君到!”


  眾神仙忙站好了隊形,都不敢再說話,唯有太上老君與太白金星還在那兒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誰都不肯退一步。


  “臣等參見恒景帝君!”在這九重天上,雖說仙帝本應該是最高的了,隻是這恒景帝君不僅是道行最高的,還是仙帝的皇叔,自然是比仙帝還要有話語權的。


  冥世珩本就情緒低落,見了仙鶴的傳書便趕來了仙界,卻還沒進殿內就聽見了一陣紛雜的爭吵聲,自然不會有多開心,擺手道:“都起來吧,仙帝,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堂堂仙帝竟然管不住太上老君及太白金星,若是說出去,豈不是連最基本的顏麵也要沒了?連帶著看仙帝也不順眼了起來,若不是他生性不喜拘束,這個仙帝之位會有這麽個不成器的侄子來當?不過是沒法子罷了。


  “這,皇叔,我這。”仙帝也是汗顏,他的確是能力有限,近日來是愈發管不住這些元老了,隻得噤了聲,不再開口。


  見他如此,冥世珩眼裏微微波動了下,也就無視了他了。


  “老君,太白,你們是要吵到什麽時候?”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下,太白金星與太上老君便被定住了,除了還能說話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像是當頭一棒似的,太白金星立馬就清醒了過來,又看見問話的竟然是那位極少出麵的恒景帝君,不由心驚,連忙道:“臣不敢,臣有罪。”


  太上老君本是還想再說上幾句的,卻看到了恒景帝君就站在他二人身前,嚇得冷汗連連,道:“臣不敢,還請帝君寬恕!”


  同樣是犯了錯,一個主動認錯一個卻想著如何避免了責罰,冥世珩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什麽也沒說。


  “太白你來說說,你二人吵些什麽?”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但是以他如今的傷勢,短時間內還不能帶兵攻進妖界。


  太白金星哪裏還敢說,隻得硬著頭皮道:“臣,臣二人是在討論進攻妖界一事.……”聲音越來越小,他剛剛怎麽就犯糊塗了,仙帝都沒說話他怎麽能與太上老君就這麽吵起來,方才是吵得在理,這會兒卻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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